公子慶交了贖金。
韓武與大韓氏收拾包袱離開軍營,住進了公子慶定的客棧里。
“咱們先在這里休息三天在出發。你們剛從軍營出來,正好在客棧里好好休整休整。我要去以酒會友,你們不用管我。”
韓武一把拉住公子慶,慌忙叮囑:“切莫再貪杯誤事。”
“兄且放心,糊涂不會再發生。我與那秦乙已結了異姓兄弟。有他罩著,咱們也好行事。”
韓武聽了這話,便放了公子慶。
在太桓城軍營待了一年多,韓武早打聽清楚那個秦乙真正的靠山了。據說秦乙的妹子乃營將的妾室,且頗為受寵。
公子慶與秦乙相交,至少目前來說對他們沒有壞處。過邊關時,興許還能更容易一些。
軍營里的茅草屋簡陋至極,許多事情都不方便做。韓武與大韓氏幾乎幾個月都不能洗澡。
于是,兩人叫了三四次熱水,好好地從頭到腳洗干凈了。
重新把包袱里的好衣裳拿出來穿上,兩人煥然一新仿佛變了人。
只是若仔細看他們的臉和手腳,已比當年剛離開芮國時粗糙了許多。
以及他們的眉宇間,少了青年的意氣風發,多了絲絲愁緒和皺眉。
這一年在軍營的生活對他們的影響是巨大的。
要知道當年韓武在韓國做質子都沒受過這種罪。
這種改變不僅是身體上有表現,對他們的內心和思想都有很大的影響。
放棄回芮的想法多次在韓武心里出現。
他偶爾會著意打聽關于芮國的消息。但似乎是因為距離太遠,一直沒有遇到過來自芮國的人。
一年多了,也許芮國人已經忘記他這個被驅逐的國君了。
現在的芮國已經不屬于他了啊。
當天夜里,公子慶沒有回來。韓武還是不放心,去軍營那邊找了一趟,確認公子慶與秦乙在一起后才放心。
韓武回到客棧,大韓氏剛送走了伙計。
據說秦國又要打仗了,各處邊關加強流動人口管理,凡是在城內的人都要登記。
韓武與大韓氏今日才入住,所以也得登記。
剛才伙計過來,大韓氏便把兩人的身份證明和路引都交了上去。
韓武有些擔憂:“他可有說什么時候歸還?”
“伙計說明日一早就還回來。”大韓氏道。在軍營待了一年,她也能說一口流利的秦地話了,人也比一年前開朗了。
韓武點了點頭:“知道秦國要跟誰開戰么?”
大韓氏搖頭:“伙計說十有八九還是魏國。”
“魏國?”韓武皺起了眉。有些擔心公子慶那邊因此再起變故。
大韓氏與韓武有同樣的擔憂,試探道:“夫君,若是秦國與魏國再次開戰,慶是不是得回去幫魏國?到時我們怎么辦?”
韓武沉默了一會兒道:“若是慶要回魏,我們不能阻攔。”
“那我們跟他一起回魏國,還是繼續去韓國?”
大韓氏自然是希望去韓國的。且不說韓國公是否幫韓武復國,大韓氏的娘家可是韓國貴族,他們夫妻到了韓國日子絕對比在魏國更好。
韓武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已無力幫助魏國,與他去魏也做不了什么,還是繼續去韓罷。”
秦韓邊境就在眼前,韓武心里總歸還有一點念想。不去韓國試一試,怕是會一輩子后悔。
第二天一早,伙計就把韓武兩人的身份證明和路引送了回來。
“二位今日要出城么?”伙計問道。
韓武搖頭:“不,我們還要再住兩日。”
伙計道:“那便好,昨夜官衙走了水,登記冊子今天得重造。兩位若是今天出城,城門口沒有二位的冊子,怕是不好出門。”
太桓城乃邊關城池,從備戰起管理就要比其他城池嚴格。
外來入城的人登記后,官衙認為沒有問題會把名單給城門口。
出城時,城門口就會核對人員名單,名單上有的才可出城。不在名單上的說明身份可能有問題,需押解官衙審問。
韓武三人的身份證明和路引都是假的。但他們一路穿過秦境,又在太桓城軍營里住了一年都沒出問題,是以韓武不擔心他們出不了太桓城。
韓武擔心的是過邊關。
若是能拿到營將的手令,邊關守軍肯定不會攔著。也許是時候利用一下公子慶與秦乙的關系了。
韓武又去軍營看了一趟,得知公子慶昨夜歇在了營里,便又放心離開。
公子慶給了韓武一些銀錢。韓武便與大韓氏一起四處買東西,為接下來上路做準備。
當天夜里,公子慶還是沒有回來。
韓武又去軍營打聽消息。這次則是公子慶與秦乙一起去了營女支帳里。
好罷。
韓武覺得也許他該好好考慮與大韓氏兩人一起上路的事情了。
當天夜里,韓武起夜,蹲茅廁的時候忽見遠處傳來火光和大批人馬的聲音。
韓武一個機靈。
雖然不確定是不是來抓他們的,他還是快速跑回房間,喚醒大韓氏,抓起隨身的荷包就往外逃。
韓武只帶了銀錢,衣裳包袱都來不及拿。
黑燈瞎火的,他們也沒有多少地方可藏,只悄悄出了客棧后轉了條小巷子。
這條巷子里直通軍營馬廄。
這是韓武這一年里最大的收貨了。他曾不止一次從這里離開軍營又返回。沒想到今天,他又用上了這條路線。
韓武和大韓氏偷偷摸進了軍營。他們也不敢去別的地方,就在馬廄的料房里找了個角落藏了起來。
這一次又是半夜驚起,大韓氏不像一年前那班驚懼,反倒顯得很鎮定。
“夫君,可確定是找咱們的?”
“不確定,但是沖著客棧去的。”
“那萬一不是抓咱們的,可他們一搜房間發現咱們不在,事后要如何解釋?”
“只要不是抓咱們的,就說咱們出來找慶弟。”
“對了,剛才你好像沒拿路引。”
“若是抓咱們的,那些路引也沒用了。若不是,大不了讓慶弟找秦乙再開一份。”
大韓氏猶豫了許久,又說道:“夫君,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韓武皺眉:“你我夫妻,有話但說無妨。”
“我總覺得慶弟此人際遇過于神異,不若接下來的路就你我二人同行算了。”
大韓氏本就覺得公子慶不太吉利,嫌棄他各種不靠譜和找事。
總之,大韓氏不想跟公子慶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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