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只是宋府的庶女,她本沒有資格來參加公主的生日宴,如果不是她今日抓住機會向榮王府世子賣了一波慘,說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場合,她現在一定還孤零零地待在榮王府,而這宮中的繁華熱鬧都與她無關。
榮王府世子對她很好,畢竟在朝夕相處的日子中,她已經給世子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世子都會滿足她。
更何況,她還救了榮王爺,她是王爺的救命恩人!
宋云就這樣催眠著自己,在她的心中,此時她的身份已經不比宋妍或者公主要低了。
她甚至已經想好了自己的未來,抓住沈銘的心,成為尊貴的王妃的未來。
她恨自己的出生,憑什么都是父親的女兒,她就要比宋妍地位低下,別人的母親是名門望族,而她的母親卻是區區商人之女。
她不比任何人差,無論是宋妍還是這位看起來傻里傻氣的公主,她們有哪點比自己強,不就是有一個好出身嗎。
這匹白玉馬她在沈銘的手中見過許多次。
那一天,她央求著沈銘帶她出去玩,沒想到正好碰見了同樣出來溜馬的公主。
公主對他們沒有絲毫在意,沈銘卻對公主上了心。
回府后更是取出了王妃送給他壓邪的玉,令匠人打造了成了白馬的模樣準備在生日宴上送給公主。
宋云抓住機會,在沈銘面前做足了可憐的模樣,說什么公主殿下對自己有誤會,定不會想見到自己還是算了吧之類的。
并且還強調了一句,我只是個庶女,也沒有能力準備同公主身份相匹配的禮物,到時平白惹公主不悅……
就這樣,宋云得到了沈銘為公主準備的白玉馬,沈銘讓她好好地將這件禮物送出去,這樣二人的誤會可能會解開。
但宋云又豈會真的把這禮物送出去?
沈銘在這件禮物上花了多少心思她是知道的,正是因為知道她才嫉妒。
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
在宋云的計劃中,她在把白玉馬送出去時,故意在公主還沒拿穩時松手,讓白玉馬掉在地上。
接著她便露出可憐的表情,但不能哭,反而要笑,是那種即便受到了傷害也要堅強的脆弱又勇敢的笑容。
這個笑容她對著鏡子練習了無數次,她很有自信。
她既不會說公主的壞話,也不會指責公主,更不會辯解,她只會難過。
可越是這樣,旁人便越會覺得這是公主在故意為難她。
更何況她在來參加宴會前便告訴了沈銘,她和公主之間有過節。
公主因為過節看不慣她,故意摔了她送的禮物這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嗎?
試問,一個是被欺負了的可憐又懂事的榮王府貴客,一個是張揚跋扈的公主,到底哪一個更加討人喜歡?
宋云甚至已經看到了白玉馬被摔碎后公主因被設計陷害而發怒的表情。
可這又如何,榮王爺會護著她,沈銘世子也會因為公主的發難而更疼惜自己。
沒有人會在意這匹馬到底是誰摔碎的,他們只會站在更加弱勢的一方。
對于這一點,宋云深信不疑,畢竟這是她用過不止一次的手段。
可她卻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位公主會如此沒有公主的矜持與端莊,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便哭著撒起了嬌來。
這樣的話,倒像是公主更可憐一些了,這對她不利。
“哇,段叔叔好厲害!跟剛才一樣了!”
“殿下歡喜便好。”
“嗯!我會好好珍惜的!”
沈銘見宋云如此喜歡自己制作的禮物,心里也很高興,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宋云見到這一幕,心下更加確定,不能再讓公主牽著鼻子走了,她必須主動出擊,否則等會兒待大家想起來剛才發生的事,她便沒法再全身而退。
宋云走到沈銘的身邊,輕輕喚道,“銘哥哥……”
沈銘似是沒有聽到,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小公主重新展露的笑顏上,那似是山間最純凈的清泉一般,能夠洗滌人心中所有的污穢。
宋云順著沈銘的視線看過去,便見到了那令人厭煩的燦爛笑容,她一把抓住了沈銘的手,力氣有些大,沈銘吃痛間終于注意到了自己身邊柔弱無助的小女孩,見到她那張漂亮的臉上露出了脆弱的模樣,沈銘便柔聲問道,“云云,怎么了?”
宋云做出害怕的模樣,小心地問道,“方才……白玉馬碎了,公主會生云云的氣嗎?”
宋云故意規避了白馬是誰打碎的這個話題,只是暗示著沈銘公主可能會找她的麻煩,那一雙水做的眸子泛著淚光,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可憐弱小無助。
沈銘果然上鉤,宋云完美地滿足了他的保護欲,當即說道,“云云別怕,這不是你的錯,公主定不會生你的氣。”
畢竟小公主看起來是那么的……乖巧,怎么可能隨便生氣呢。
這樣想著,沈銘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沈靜嫻身上,她已經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正高興地同她旁邊坐著的男孩說著什么。
見到溫染塵,沈銘忍不住皺了皺眉。
不過是將軍府一個瞎了眼睛的世子,憑什么同公主殿下如此親密。
沈靜嫻抱著修復好的小馬,悄悄松了一口氣,自己終于逃過了一劫。
她正準備思考思考該如何處置小綠茶,便聽見旁邊的溫染塵悠悠地開口了,“殿下如此喜歡這白玉馬,可要小心別再叫人給摔碎了去。”
這便是將方才摔了白玉馬的罪名直接扔給宋云了。
不過這也是事實。
沈靜嫻確信自己還沒有完全碰到白玉馬宋云便松了手,而后還擺出那副姿態,說她不是故意的?狗都不信。
于是沈靜嫻笑的超甜,軟聲撒嬌道,“好!我聽染塵哥哥的!”
二人的聲音不小,天真的童聲足以讓宴會上的大部分都聽到。
皇帝聞言,有些吃醋,“伊芃便不聽父皇的了?”
沈靜嫻熟練地開始哄人,“孩兒當然也聽父皇母后的啦!”
宋云眼看著自己就要被扣上了摔碎公主禮物的罪名,急的快要哭了出來。
沈銘終究不忍,便在眾人其樂樂融融的時候,突兀地說了一句,“溫世子何必將莫須有的罪名安在云云身上,她只是想與公主親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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