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將來伊芃登位，宋妍必能成為她的左右手。

皇帝還因此去查了宋妍的科考成績，如今已經連中四元，只要會試再得一個會元，那她便是連中五元。

自科考制度試行以來，還從未有過連中六元的人才。

就連皇后，當初也只拿了四元。

連中六元，是個吉兆。

當天晚上，皇帝同皇后聊了很多，他們都認為，宋妍被綁一案可以等到會試結束后再處理，若是宋妍真的中了會元，殿試再欽點她一個狀元，宋妍便會成為史上第一個六元及第的人。

這樣的人才，同宋家嫡女的身份比起來，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每一個帝王身邊都需要有能力又忠心的臣子輔佐，宋妍同自家女兒關系不錯，帝后也樂于見到他們親近。

“宋潤之找女人的眼光不怎么樣，倒是生了個好女兒。”

“說起來，她還得感謝夫人，若不是夫人，女子連科考的資格都沒有。”

皇后瞟就皇帝一眼，看的皇帝渾身起雞皮疙瘩，“可惜，沒有人會知道。”

皇帝知道自己又不小心踩雷，趕緊觍著臉討好，“是夫人太厲害了，為夫根本比不上，若是被世人知道云逸唯一的女首輔大人嫁與了我為妻，我怕每天睡夢中都會被夫人的追求者們刺殺。”

皇后破涕為笑，“好了，別貧嘴了。”

“嘿嘿嘿，夫人～”

皇帝湊上去就要和皇后貼貼，卻被皇后一根手指抵住了腦門，“爬。”

“好嘞。”

沈靜嫻同宋妍在一起安靜學習的第6天，京城里突然出現了一個傳言。

說宋妍和公主被綁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清白，宋妍被救出來時衣衫不整，還因為反抗被打斷了雙腿，這些還都被宋妍的未婚夫榮王世子看到了。

公主的流言大家不敢傳，可宋妍就沒有什么強有力的身份能夠限制流言了。

三人成虎，原本宋妍的清白是否還在明明沒有定論，傳到最后竟就成了宋妍被幾個綁匪輪流玷污了清白。

宋妍長得不差，更有女解元的名頭，不少人趁此機會狠狠地奚落了一番宋妍，仿佛這樣就能夠證明他們比解元要厲害一般。

是解元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女人，女人沒有了清白，還有誰敢娶，最后就只能成為一個老女人！

這還只是流于表面的版本，還有一些背地里的詆毀和嘲笑，更加不堪入耳。

對于這些傳聞，榮王府也制止過，可他們也不能堵住每個人的嘴，反而把自己也拉下了水。

傳到沈靜嫻耳中的時候，這個傳聞已經又變成了，榮王世子不嫌棄宋妍的破敗之身，執意納她為妾。

最近京城都在因為這件事而覺得榮王世子專情，是個好男人呢～

沈靜嫻卻只想吐。

或許每個朝代都有這樣的事，那種藏在歷史洪流的浸染下，對女性的蔑視，以及通過打壓女性來獲得成就感的劣根性。

表面上所有人對宋妍的成就都是支持的，可總也有人覺得女人不該得到這樣的地位，平日里這些人藏的很好，可一旦獲得了機會，他們就會爆發出來。

看啊，這就是女人，女人就是不行。

這個消息是潘嬌嬌帶進來的，她來是為了提醒宋妍，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否則在回宋府后再知道這些話，可能會承受不住。

沈靜嫻卻攔住了潘嬌嬌，“既然宋妍姐不知道，那就讓她不知道吧，別影響了宋妍姐科考。”

“可是……”潘嬌嬌想說，宋妍也不能一直躲在皇宮里。

“沒有可是，嬌嬌你信我嗎？”

潘嬌嬌不知道公主怎么突然問她這個，但她沒有絲毫猶豫，遵從了心里的答案，“我信。”

“那你告訴我，宋云最近有沒有找你，或者沈銘那邊和宋云有沒有動靜？”

潘嬌嬌聽了這話，臉色頓時變得為難，沈靜嫻便知道，這兩人果然這兩天要碰頭了。

而且看潘嬌嬌的樣子，估計這個牽線人就是她。

通過這些天的相處，沈靜嫻已經發現了潘嬌嬌是個重義氣的，雖然她的腦子有時候不好使，可在面對她認定的事情時總有一股執拗勁。

這種人一旦被收服，放在朝堂之上，那就是愚忠。

愚忠有愚忠的好，可現在收服了潘嬌嬌的人是宋云，這就很難受了。

為了打破潘嬌嬌對宋云“忠心”，沈靜嫻選擇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嬌嬌，我是把你當朋友才把這件事告訴你的，父皇他們已經查到了綁架我和宋妍姐的人是宋云指使的，只是宋妍姐科考在即，為了不影響她，這才將處置的時間拖后了。”

“你同宋云交好，還替她為難過宋妍姐，這件事你也脫不了干系。”

潘嬌嬌聽了沈靜嫻的話，一臉難以置信，“不可能，云云不可能做這種事。”

沈靜嫻繼續惡魔低語，“你這幾天回去也查了吧，我不信你沒有查到跟你有關的線索，可這件事明明不是你做的，為什么證據卻指向你，這是一大盤棋。嬌嬌，你早已身在局中成為棋子，一不小心，就會被吃掉。”

潘嬌嬌明顯動搖了。

“宋妍姐的實力你也知道，若是她真的中了狀元，那就是繼首輔之后的第二個女狀元，父皇定會重用她。”

“我最了解父皇，只要宋妍姐一中狀元，而靖王府拿不出清白的證據，那父皇必會拿靖王府開刀。”

潘嬌嬌想不出反駁的話，腦子里反而都是最近在外面聽到的詆毀宋妍的話，鬼使神差地，她顫聲道，“可是宋妍沒有了清白，怎么還能科考……”

“且不說宋妍姐根本就沒有被污了平白，云逸也沒有哪一條律法說女子失了貞潔就不能科考，若是如此，那男女該一視同仁，那些擁有了通房丫頭失了貞潔的男子是不是也不該科考？”

潘嬌嬌被這從未聽過的歪理鎮住了，“這……男子怎能同女子一樣……”

“為什么不能一樣？從男女皆能科考開始，其實云逸男女的地位就已經一樣了，是女人自己跳不出那個圈，總認為自己不行，才讓女官如此之少。”

“嬌嬌，你是靖王獨女，是靖王唯一的血脈，除了招婿，你其實也可以自己繼承靖王府，你難道想將靖王府的家業就這么給別人嗎，就因為……你是女子？”

“我不想……我該怎么做……”

“嬌嬌，你要在這次的事情上證明你自己，證明你可以繼承靖王府。”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潘嬌嬌愣了很久，久到沈靜嫻都以為這孩子傻了，她才咬了咬牙應道，“后日宋云會同表哥在繪花坊見面，我會帶殿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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