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言腳步一滯,目光再次落在少年的背影上,心中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這件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了,讓她根本不知如何面對他,一時之間,竟有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他是否會因為此事對他產生別的看法?
二人的關系又是否會生變?
幾個念頭只是在她的心中升騰了片刻,便被她強壓了下去眼前的少年雖數次救她于危機之間,但兩家的關系注定了他們之間立著一道隱形的壁壘。
不經意間,二人之間拉開了一段小小的距離。
濯逸白帶領著葉昭言一路往前,到了一處古舊的低矮樓閣下,停住腳步,目光落在二樓屋檐下那一排古樸雅致的青花瓷盆上目光微沉,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一股草藥的幽香迎風飄蕩而來那一排瓷盆里竟然種著各色的藥草有幾株顏色較深的藥草竟隱隱透出幽藍,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瑩潤的光澤,一眼看去,便知道這排植株絕對不凡。讓
葉昭言順著少年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排瓷器的中央位置竟然插著兩株紫中泛白的藥草,其中一株開了一朵白花,花瓣盈透飽滿,看起來十足生氣。
她心中一怔,不明白這兩株藥草有什么奇特之處。
正當她思考之際,耳畔衣袂飄飛聲起,濯逸白朝著那兩株藥草飛了過去,落在二樓的露臺上。
他右手輕彈,指尖靈活地在紫色的植株上撥弄了一下,花朵輕輕剝落在掌心,一陣細碎的聲音響起,那株植株便慢慢地枯萎了下去。
葉昭言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驚呆了,好似那花朵就是植株的命根子似的。
濯逸白小心地將花朵包起來收入懷中正準備飛身而下,一聲尖唳伴隨著破空而來,帶著森冷的殺意。
他輕身閃避,躲過了一只黑漆漆的活物。
回頭看去,竟是一只黑色的怪鳥,約有手掌大小,通體漆黑,生著尖尖的黑色長喙,身形靈活,兇猛異常。
濯逸白眉梢一挑,抬手便揮出一劍。
他的劍力不弱,但是那只鳥身形靈巧,它振翅欲飛,竟然避開了這一劍,又朝著他撲了過來。
“啾!”
一聲尖銳的鳴叫,那只鳥被濯逸白刺了一劍,幾絲羽毛落地它的爪子被劃傷差點歪倒墜地。
正當濯逸白嚴陣以待準備給它致命一擊的時候那只怪鳥掉轉方向,朝著樓下的葉昭言沖去。
葉昭言臉色大變。
她經脈被封,又耗盡內力,連輕功都施展困難。
而此時那只黑色的怪鳥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她襲擊而來,根本沒有給她任何躲閃的時間。
她的臉色一白,往后疾退數步,眼睜睜地看著那只怪鳥向著她啄來。
“葉昭言”
一旁的濯逸白看到這一幕,瞳孔驟然縮緊,身形一動,飛身朝著葉昭言撲去。
電光火石間,怪鳥的利喙恰好快朝著到葉昭言咽喉而去。
“啊”葉昭言嚇得驚呼出聲。
眼見怪鳥即將啄到她,濯逸白臉色陡然一變,手中長劍對著怪鳥破空擲去。
此擊不中,葉昭言危矣。
他的手心急出了一層汗。
那只怪鳥雖然閃避靈活,但猛然撲下來不及收翅,沒能避開鋒利的長劍,被這一擊打了一個正著,身子被刺穿,發出一聲哀嚎,失衡地向后墜去,被釘在樹干上。
葉昭言心里一緊,疾退的身體來不及收勢,跌了出去。
一雙有力的胳膊扶住她的身子,隨著少年的靠近,一陣如擂鼓的心跳在她耳畔響起。
濯逸白臉色蒼白,額頭沁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微微喘著氣。
“你怎么樣?”
他臉上浮現出關切之意,聲音中帶著焦慮和不安。
剛才若是一擊不中,后果真是不堪設想,一想到剛才險象環生的情況,他的心臟就止不住地狂跳。
哪怕是他的師父也不敢保證用長劍投擲就一定能刺死這樣的毒鳥。
“沒事。”
葉昭言搖了搖頭,想站起身子,眼前一陣發黑。
她只好順勢倚靠在身后的樹下,緩了幾口氣。
鮮血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發出“茲茲”聲。
二人聞聲望去,只見怪鳥漸漸身軀僵硬,汩汩流出的鮮血漸漸呈現烏黑,竟是淬毒之物。
“它是那些草藥的守護。”濯逸白開口道,眼神有些凝重。
葉昭言驚魂未定,目瞪口呆地看著烏黑的毒血,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沒想到那些草藥竟然會有如此劇毒的活物守護。
“這些草藥對練武之人的傷勢療效極佳,不可多得,尤其是我采下的那株紫柒草。你受傷的事不易聲張,我本想采下那藥草替你悄然療傷,沒想到“濯逸白看向葉昭言,眼中閃過深深的后怕,“沒想到險些讓你命喪于此。”
他的聲音中充斥著擔憂和自責。
若是葉昭言真的出什么意外
葉昭言的視線在地上的黑血和血泊中的怪鳥身上掃過,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一切的淵源都是因為她受傷,若不是如此,濯逸白也不會冒險采藥。
“那株藥草很珍貴吧?”她開口道。
“嗯,確實是很稀罕的草藥。”濯逸白也注意到了地上的狼藉,他拔樹干上的長劍,在花壇下挑起幾抔泥土掩蓋住了怪鳥的尸體和一地血腥。
葉昭言心中一凜,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分復雜的神色。
這樣的少年,心思縝密,行事謹慎,不像普通世家弟子那般紈绔放浪形骸,更不似尋常男兒那般粗魯莽撞,處處留意周圍的細節。
他身上的一切都一舉一動間都帶著與眾不同的味道,顯示出了與年紀不相稱的睿智和從容,這種氣質是他身邊所有人沒有的。
她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悸動。
濯逸白察覺到葉昭言的視線,轉眸看她,眼底有著濃濃的疑惑:“你為何這樣看著我?”
葉昭言趕緊斂起心神,恢復平日里的淡漠模樣,“沒事。”
濯逸白見葉昭言不愿多說,沒再追問,蹲下身去,將地上的腳印痕跡小心清理掉,“我先帶你去療傷。”
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想把她拉起來。
葉昭言條件反射般地抽回自己的手,“我自己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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