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楚瀅瀅實在餓極了,就著手掌將饅頭屑舔得一干二凈,這般不太雅觀的姿勢,把少年都給看呆了。
楚瀅瀅舔了好一陣子才不舍地放下手,對著少年尷尬地一笑,問道:“你這饅頭片是從哪里弄來的呀?”
少年抿緊了唇,沒有開口,只是指了指地面。
害,原來是從地上撿的,怪不得有些臟呢。
不過,眼下有吃的就謝天謝地了,哪有什么好挑剔的。
“冒昧的問一下,你是啞巴嗎?”楚瀅瀅見少年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半句話,忍不住問了這么一嘴。
少年一張臉漲得通紅,無措地張了張嘴,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道:“不...不是。”
楚瀅瀅知道他應是膽子小,有點怕生,便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柔聲安慰道:“不用怕,我對你并沒有惡意,以后還得請你多多關照呢。”
頓了頓話音,又道:“我姓楚,叫楚瀅瀅。你呢?”
似乎是受到她那抹具有親和力的笑容所感染,少年有些放松了緊繃著的身體,喉頭滾動了幾下,弱弱地道:“別、別人都叫我小耗子。”
“小耗子?這明顯是綽號吧。那你的本名叫什么呀?”楚瀅瀅怔了一怔,又笑盈盈地問道。
“崔、崔云灝。”少年膽子壯了一些,說話的聲音也比之前升了一個調。
“崔云灝?”
楚瀅瀅聽了,頓時為之一愕。
她忽而覺得這名字好耳熟,似乎在哪里聽過。
崔云灝看她一臉驚詫,以為她不認字,便拿起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劃地寫了,念道:“灝是三點水加一個景再加一個頁字的那個灝。”
崔云灝...崔云灝...
真的,好耳熟啊!
楚瀅瀅蛾眉緊蹙,反復念叨著這個名字,突然腦海中靈光飛快一閃。
崔云灝?
那位權傾朝野,害得太子轟然倒臺的首輔大人,可不就是叫崔云灝么!
楚瀅瀅大驚,恍若頭頂炸了一顆春雷,將她整個人劈得外焦里嫩,不由得渾身戰栗起來。
她忽然記起昔日聽太子閑暇時說起的往事來。
那還是她初入東宮的時候,太子常來她住的西苑聽琴,說些閑話。
楚瀅瀅依稀還記得一些。
“瀅兒,孤今日遇著一個賢才,姓崔名云灝,可惜入了老四的麾下,不能為孤所用,真是太遺憾了。”
太子說到這里,又輕笑了一聲,道:“瀅兒,這人和你一樣,也是宣城人士呢。”
彼時,她聽在耳中也未曾在意,左右不過是一個同鄉罷了,與她有何干系?
到后來,崔云灝的名聲越來越響亮,官越做越大,太子口中提及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每說起他,太子的神色就愈發不悅,甚至陰沉。
以至于說到氣處,怒摔了皇后娘娘剛賜的九龍杯。
香氣醇厚的酒汁灑滿一地,楚瀅瀅嚇得直拍胸脯。
“瀅兒,這崔云灝屢次挑戰孤的底線,此子不除,日后恐成大患。孤定要他亡!”
只可惜,崔云灝沒死成,太子卻成了廢太子,老皇帝駕崩前擬旨,把皇位傳給了雍王段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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