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門窗都敞開著,站在門口可以看見一位身材中等的女人在客廳忙碌著。
女人從窗里看到了走進院里的艾騫騫,急忙迎了出來。昨晚隔著臥室門她見過艾騫騫,所以認得這才是這棟別墅的正主。
“艾小姐好!”
楊細妹說著急忙把手里的抹布背到身后,著實被眼前的女主人給驚艷了目光。
“楊姐好,我叫艾騫騫,你叫我騫騫吧。”
昨晚楊細妹來試工,艾騫騫并沒有和她照面。不過莓莓已經把楊細妹的情況介紹清楚了,丈夫早逝,拉扯一兒一女長大,如今兒子已經在老家結婚,女兒的工作也穩定了,她才不做住家保姆跟女兒一起生活。
艾騫騫熱情地拉著楊細妹進屋。這讓楊細妹受寵若驚。做了將近二十年保姆,除非主人家的孩子小,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親近。
“楊姐,今天中午只有我一個人吃飯,你不用太麻煩了,坐下來和我聊聊天。”
“那可不行!一個人更要好好吃飯。艾先生吩咐過了,要保證每天給你煲兩頓湯。”
楊細妹哪里敢和主人平起平坐聊天呀,她是來打工掙錢的,說著拎著抹布去廚房。
艾騫騫也怕太過熱情會嚇著保姆,請求楊細妹教她煲湯,然后站在一邊幫楊細妹打下手,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很快艾騫騫的親切讓楊細妹感到了放松,說話也不再拘謹了。
“楊姐,你以前在隔壁別墅工作,應該見過這棟別墅的主人吧?”
艾騫騫把一顆剝好的白果放到碗里,看似隨意地問道,然后笑瞇瞇地望著楊細妹。
楊細妹的手上動作明顯地滯了一下,隨即抬起刀背拍在白果殼上。
“我擔心超市賣的剝皮白果有防腐劑,買新鮮的就是難剝皮,你別弄傷了指甲,我一個人也很快的。”
楊細妹竟然不接她的話,艾騫騫頓時有不好的預感,強自鎮靜繼續說:
“我爸說買這棟別墅的時候,原來的業主著急出手,價格不貴,不然我家也買不起。我爸買別墅想給我媽一個驚喜,可惜我媽沒能看到……”
突然又想起了母親,艾騫騫的神情變得憂傷。
“好羨慕你的女兒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
楊細妹一直偷偷觀察著艾騫騫,頓時被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和話語給整破防了。
“騫騫別難過啊,你媽在那邊會知道的,你媽有你這樣的女兒肯定非常驕傲。”
楊細妹拿開艾騫騫面前還沒剝的白果,搶在手里飛快地剝了起來,長長地嘆息一聲說:
“人這一輩子,要想順順利利健健康康地活著,可是真不容易的!”
艾騫騫點頭,眼巴巴地看著楊細妹。
這是一個人打開話匣子的前奏。
說起這棟別墅的原主人,楊細妹陷入深深的回憶。她記得馮春,那時馮春雖然四十歲了,看起來跟三十來歲的人沒差別,身條清秀待人和善總是笑盈盈地……
艾騫騫努力回想著和馮春相處的時候,好像沒見她笑過,馮春給她的唯一印象只有憂郁。
難道伍耀陽家賣掉別墅以后馮春得憂郁癥了?
“可憐好人不能一生平安……”
楊細妹又長長地嘆息著,艾騫騫的心提了起來,緊張地盯著楊細妹。
“這家的兒子長得高高帥帥的,也不知怎地犯了法,法院判刑那天,這家的男主人也不知道因為什么跳樓自殺了,唉,真是慘!”
“啊,不會吧!”
艾騫騫懵了,心頭萬馬奔騰而過,渾身汗毛直豎起來。
發現艾騫騫的臉色不對勁,楊細妹急忙解釋這棟別墅不是兇宅,伍乾坤是在公司附近的大樓自殺的。
“女主人是叫馮春嗎?”
“姓馮是沒錯啦,是不是叫馮春我就不知道了,我哪好打聽人家的名字。那女的賣房子然后就不見了,也沒聽小區里誰提過。城里人不喜歡打聽人家隱私,不像我們鄉下誰家要是有個大事小情都刨根問底兒的。”
楊細妹把洗好的白果倒入雞湯里,在熱騰騰的白汽中含糊著嘆道:
“好好的一家人就這么散了!”
好好的一家人散了……
伍耀陽也太慘了!艾騫騫的神色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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