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蛋人反手一串電花,把小娃兒電得滿頭包。
直到娃兒兩眼淚汪汪敢怒不敢言,這才勉強消氣。
“為了救你爸,老子連蛋殼都差點碎成兩瓣了,小崽兒,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小蛋人雙手抱臂,哼笑,“不過我暫時沒想好要你做什么,以后想到了再說,記著,你欠了我天大的人情。”
“好。”七七乖乖點頭,蛋蛋救了爸爸,是她的大恩人。
她記下來了,一定會報答蛋蛋的。
“蛋蛋,那我們可以不絕交嗎?”
鑒于小崽兒態度良好,頂著滿頭包也沒喊疼,小蛋人勉勉強強把地上“絕交”兩個字抹了。
“蛋蛋,你以前告訴我不能隨便許愿,這次許愿還把你蛋殼弄裂了,是不是我許愿會讓你受傷呀?”七七蹲在那里小小一只,烏黑眼瞳看著小蛋人,黑瞳里盈滿內疚。
小蛋人眼睛閃了下,不太自在移開視線。
那倒不是。
它儲蓄的能量全部是七七掙來的,為七七花出去,最多只能說羊毛用在羊身上。
只是這次出了點小意外。
誰知道能量還會倒欠?
能弄出這種bug的,不是腦渣就是腦殘。
“反正以后遇上事先聽我的,其他的別多問。”小蛋人含糊不清回答。
七七又乖乖點了點頭,控制不住地看那條有她手指粗的裂縫。
看著看著,七七咦了聲,“蛋蛋,你蛋殼里有東西!”
小蛋人立刻往肚子看去,“什么東西?!”
視野里,只有一小片白色蛋殼。
小蛋人暴躁罵了句粗口。
他媽的,忘記了,它現在是一顆沒有脖子的蛋!
它看得到個毛!
“是黃毛!”
“啥、啥黃毛?”
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覺,小蛋人聲帶都抖了。
小娃兒大眼睛亮起,小嘴咧出小米牙,“是跟小雞仔一樣的黃色絨毛,好漂亮呀蛋蛋!你是不是要破殼啦!”
“……”小蛋人腦子里浮出小雞仔破殼的畫面,眼前一黑,啪的摔到地上,昏死過去。
在小娃兒驚叫出聲,想把它撿起來的前一瞬,小蛋人又咻的消失在娃兒眼前。
七七滿臉茫然。
蛋蛋怎么了?
為什么好像被嚇壞的樣子?
變成小雞仔明明很可愛啊。
意識海里,小蛋人躺在半空,聽著肚子上裂縫處傳出的咔咔聲響,兩眼無神,生無可戀。
很好,它的的確確,破殼而出了。
隨著兩聲啪嗒啪嗒,徹底裂成兩半的蛋殼落地。
蛋蛋降落到蛋殼旁邊站定,低頭,看到了自己的腳。
兩只小雞爪,粉粉嫩嫩。
再往身上看,一身黃絨毛,軟軟蓬蓬。
面條手消失了,變成了一動就撲棱的倆翅膀。
蛋蛋吼了兩嗓子,“嘰、嘰!”
如果剛才在外面,它沒有受驚摔到地上,它的蛋殼不至于裂得這么快,它起碼還能再茍延殘喘一兩天。
這筆賬,是要算到小崽子頭上呢?還是算到小崽子頭上呢?
翌日。
天際破曉,晨光微熹。
籬笆小院里傳出了動靜。
七七第一時間就睜開眼睛翻身爬起,興沖沖下床。
“七七,起這么早做什么?今天周末,媽媽不用上班。”宋月涼也剛醒,眼睛還惺忪。
娃兒回頭,眼睛亮晶晶的,“媽媽,今天王建中要來幫村長爺爺干活呀!我跟華子哥、鐵軍哥他們說好了,要去做監督小隊員哦!華子哥說得要好好監督,不然會有人偷懶!”
宋月涼想起這茬,失笑,“好,那今天七七就幫忙認真監督。”
“好!七七要帶上我的清風劍!”
等七七洗臉刷牙梳好頭發,還沒吃上早飯,狗蛋跟華子已經興沖沖來叫人了。
“七七,快,咱要到地里盯人了!王建中來了!”狗蛋拉起七七就走,臉上興奮得不行。
華子拉起七七另一邊手,“還是開著拖拉機來的,那么大一個車斗,一趟能裝十幾桶糞!”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幾乎是把小奶娃給架著走的,速度還賊快。
七七小腳吊在半空不停嘆氣,她的清風劍還沒拿呀!
老村長家要肥的地在村后山,就是今年剛開荒出來的山地,周邊還有老大一片是村里其他人的。
因為王建中當真來幫忙肥地了,而且還特拉風的弄來了輛拖拉機,開在路上的時候突突突聲特震耳,村民們被吸引,在后頭呼啦啦跟了一大群。
全是來看熱鬧的。
拖拉機駕駛座上,花襯衫駕車,王建中指揮。
伯侄倆全程面無表情。
這種時候,不能把別人當空氣,就只能把自己當空氣。
奈何桃溪村人腦回路不同常人。
看著他們裝著滿滿一車斗糞肥在路邊停下,看熱鬧的老少爺們立刻圍了上來,對著拖拉機上下左右轉著圈的打量品評。
“這滿滿一車斗,起碼能裝十幾桶糞肥吧?”
“看這分量,肯定有!真是好家伙,咱往年肩挑手抬的,速度快起碼也要三四十分鐘才能挑來一擔肥,拖拉機跑一趟,來回最多半小時吧?一車趕得上咱五六個人同時干活啊!”
“不止,不能這么算。挑擔子人累肩膀疼,一天下來最多能肥兩三畝地,肩膀得磨出血泡來。要是有一輛拖拉機幫忙干活,那可完全不一樣啊!”
“有輛拖拉機,一天就能干下二三十畝!”
王建中伯侄當聽不見這些廢話,悶頭干活。
反正早結下老大仇了,他們看桃溪村人個個是窮佬,桃溪村人看他們也是黃鼠狼。
誰搭話誰自取其辱。
“誒,王建中,你跟老村長說好的幫干三天活兒吧?”有人笑嘻嘻湊到王建中面前,先搭話了。
王建中抬頭,陰著臉冷笑一聲,“怎么?想找茬兒?我告訴你們別欺人太甚,這次我算栽了,咱還有下一回呢!”
“我話沒說完你發什么火啊?”搭話村民也不惱,繼續笑道,“你看你這拖拉機拉糞過來,也只能開到路邊。走到山地害的有一段距離呢,光你們伯侄倆把糞挑地頭去,一天下來也得累得慌吧?”
王建中擰眉,“你想說什么?”
花襯衫也停了下來,沉著臉走到王建中身邊。
好歹伯侄一場,伯挨欺負了,他要是光看著,回村得被人戳脊梁骨的。
“打個商量,咱幫你們忙把糞挑上地頭,你這拖拉機,也給咱大家伙拉拉糞肥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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