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一早吩咐過,不必理會,施貴妃心里憋著氣呢,總要找地方撒出來。
小喜子麻利地裝好食盒,提著膳匆匆離去。
濃郁的雞湯豆腐肉丸、綠油油的炒青菜、椒鹽小羊排、清燉鹿肉、白菜燉小排骨還有油汪汪的紅燒肉,都是她愛吃的。
她愛吃肉,很愛吃!
十六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是要多吃。
“你們也別光站著,坐下來吃啊!”夏如卿吩咐。
小喜子和紫月二人有些猶豫。
“哎呀別猶豫了,這里偏僻,沒有別人,今兒高興,咱就不講究那么多了!”夏如卿高興地道。
找到靠山了,能不高興嗎?吃獨食多沒勁,大家一起高高興興的才有滋味兒。
再說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恩威并施才可收攏人心。
她要叫手下的人知道,他們的主子是看重自己的,是有情誼的,好好做事是不會被虧待的。
果然,小喜子和紫月感激地跪了下來:“奴才多謝主子恩典!”
“快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的”,夏如卿笑道。
“是!”
她對他們好,偶爾也敲打敲打,所以二人待主子有情誼也有敬畏,這是最好的狀態。
當晚,主仆三人破例同坐一桌。
夏如卿吃的很開心,御廚手藝果真jing妙,每一道菜都可口入味,尤其是鹿肉,軟爛鮮嫩。
她舀了幾勺湯拌在晶瑩剔透的米飯上,又夾了幾塊鹿肉,小巧jing致的汝窯三彩碗被各種美食堆得冒了尖兒。
光看一眼,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嘖嘖,這要是在現代,吃鹿肉可是犯法的,她總算覺得,老天爺也許不是在坑她。
畢竟在古代,吃什么都不犯法!
吃飽喝足后,夏如卿摸著圓滾的肚子,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紫月心里有個疑問。
“主子,您怎么知道皇上不會生氣的!主子裝病,可是明目張膽地……”欺君啊·。
“我又沒騙他!都老老實實交代了”夏如卿想了想說道。
“朝堂上的各種陰謀算計、爭權奪勢,皇上已經夠頭疼了,后宮里,他當然就喜歡簡單直接一些”
夏如卿想了想:“我這也算投其所好了”
先裝病,拒了寵愛,再向皇上投誠,主動告訴他自己是裝病,不是故意拒寵而是想活命,皇上見她大方承認,也不會過于難為她。
這一步棋雖然驚險,卻收獲頗豐,結果讓夏如卿很是滿意。
“還是主子想的周全!”紫月和小喜子十分佩服。
想要在后宮里好好活下來,必須得到皇上認可!不然,一句話就能讓你分分鐘消失。
重陽節,天氣甚好,秋高氣爽
太后、皇上、皇后以及后宮眾妃嬪,齊聚御花園,一片鶯鶯燕燕,其樂融融。
太后今兒穿了一件棗紅色金絲繡著鳳凰的暗紋宮裝,頭上戴著日常的紫金鳳冠,輕巧jing致又尊貴,加上保養得當,明明四十多了,卻還像個三十出頭的婦人。
皇上和皇后兩邊兒扶著,領著大家登高、插茱萸。
眾人沿著石階,一步一步攀爬御花園最高的觀景山,站在上面足可以望見半個京城。
“哀家老了,不中用了,走幾步就累得慌!”太后拉著皇帝的手,笑得一臉慈愛。
另一邊的皇后卻有些尷尬,一上午,就對著太后的后腦勺了。
皇后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施貴妃卻搶先道。
“母后說笑呢,您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多歲,年輕著呢!”
趙君堯也笑道:“貴妃說的沒錯,母后您年輕著呢!”
太后聽了就呵呵直笑,看向施貴妃:“你這張嘴今個是八成是抹了蜜,這么會說話!”
“你們兩個啊,就會哄哀家開心!”
太后不著痕跡地放開皇后的攙扶,轉過身拍了拍皇帝的肩膀。
“兒子怎么敢!”趙君堯忙雙手扶著。
“母后,臣妾說的可都是真心話!”施貴妃半撒嬌半嗔。
“對了母后,聽說您那兒有幾壇子菊花酒,回頭臣妾想討些嘗嘗……”
“菊花酒?”趙君堯來了興致。
貴妃忙道:“是慶嬤嬤的手藝,好久沒喝了,不知道和小時候的味道一樣不一樣?!”
“的確好久沒喝了!”趙君堯點頭。
三人一邊說笑,一邊慢慢往上走,施貴妃早已經搶了皇后的位置,和皇上一起扶著太后。
而皇后則被丟在一邊,她也不敢搶道,只得忍恨跟在后頭。
前頭時不時傳來的說笑聲,像是一把刀子,一刀刀割著她的心。
‘母后’這個詞是她施貴妃叫的嗎?一口一個母后,真當自己是正室呢!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皇后垂下眼眸,隱去眸子里寒冰冷意。
她空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眼里透著渴望,孩子,若是能有個孩子,一切都會不一樣。
“娘娘?走吧”惠嬪上前攙扶。
“娘娘您別放在心上,她就是尾巴翹到天上,也不過是和我們一樣!”都是妾室罷了,寧妃也趕忙上前巴結道。
寧妃和惠嬪攙著皇后往前走。
這二人是皇后一派的,在東宮的時候,沒少受施貴妃的欺辱。
如今,寧妃生了大公主,惠嬪生了二公主,皇上膝下只有這兩位公主。
所以對二人也挺看重,時不時還專門去看看公主。
公主們的婚事向來是皇后掌管,所以寧妃和惠嬪也卯足了勁兒往中宮靠攏。
“你們二人有心了!”皇后有些疲憊,強笑道。
“咱們快走吧!”
“是!”二人扶著皇后往前趕。
太后上了年紀,眾人走走停停,足足一個時辰才登頂,每個人佩著茱萸,眾人賞著景說笑。
“皇上,那里是東秉閣上書房吧,小時候我們一起讀書,趙鈞其那家伙總愛欺負我,我又愛哭鼻子,每次都是皇上護著我!”
施貴妃指著一處地方歡快地回憶,連稱呼都忘了一半。
頭上佩戴的赤金紅寶石步搖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丹鳳眼里滿是孩童般的興奮。
趙君堯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走了兩步,負手抬首望向遠方。
趙鈞其是九叔燕王的嫡子,他的堂弟,小時候,他們經常在一處讀書,如今他們早已去了封地,相隔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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