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卿卿的腿還沒好。
扭傷腳,磕傷腿,哪有那么容易好呢。
趙君堯想。
等她好了,就一定要把這些時候憋著的,全都補回來。
二月二,龍抬頭。
宮里難得松閑下來。
趙君堯一聲令下,帶著大小老婆去南苑了。
過年前來祭天的時候都沒來,這會兒春暖花開的時候。
怎么也不能錯過了。
夏如卿腿腳還傷著,行動十分不便。
好在,內務府有能工巧匠,為她制了一把帶著輪子的椅子。
雖說不比現代的功能齊全,但也方便不少。
一大早,車隊就在宮門口等著。
后宮的娘娘們坐著暖轎,步輦,肩輿,或者走路。
陸陸續續都到了。
皇后最晚。
施貴妃很不服氣,草草行了禮,就立在一旁。
皇后扶了扶頭上的鳳冠,微微一笑,沒說什么。
“皇上駕到!”
李盛安高喊。
趙君堯迎著朝陽,大踏步往這邊走來。
一身寶藍色龍紋常服低調奢華,衣擺隨著他的步子肆意飛揚。
英眉俊眸,目光炯炯。
常年習武,他的身材很勻稱,雙腿修長。
夏如卿看癡了。
美男會發光!
后宮其他女人也都看癡了。
口水直流,兩眼冒著小桃心。
恨不得立刻撲過去,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當然,所有權是皇后的。
皇后率領眾妃嬪,得意洋洋地走在最前面。
“參見皇上!”
“都平身吧!”
趙君堯步子放慢了些。
在離皇后兩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都來齊了嗎?”
“回皇上,都來齊了!”
趙君堯看了一圈,落在坐著輪椅的夏如卿的身上。
看她穿得還算厚實,也就放了心。
“都上車吧,出發!”
眾妃嬪雀躍。
“是!”
夏如卿的馬車跟在鄭嬪后邊兒。
一只腳踩在輪椅上,夏如卿被三個宮人扶著,艱難地爬了上來。
施貴妃路過,就冷冷一笑。
“腿都瘸了還去,夏婕妤為了爭寵,還真是不屈不撓啊!”
夏如卿剛上車,聽見這么說,也冷冷一笑。
“臣妾腿瘸,可不都是拜娘娘您所賜?”
旁人不知道,可不代表您沒做過!
施貴妃自知理虧,不想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
哼了一聲就走了。
夏如卿輕笑一聲,也在車里坐好。
紫月和小喜子傷也都好了。
車里鋪了棉墊子,紫月和紫蘇貼身伺候,小喜子和趕車太監一起,坐在外頭。
車隊緩緩開動。
趙君堯在最前面騎著馬,身旁帶著夏副統領和一小隊御林軍。
因太后沒來,所以后邊緊跟著的,是皇后的鳳駕。
皇后的后面是施貴妃。
看著前面,比自己的馬車要尊貴奢華不少的明黃色華蓋。
施貴妃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坐好后,苦澀一笑。
“她終究是皇后啊!”
只有帝后能用明黃色,其他人都不能。
“皇上登基都快三年了,馬上,又有一批女人進宮!”
“三年前,夏氏不過是個才人,三年后,她已經是四品婕妤了……”
兄長還受重用。
名不見經傳的夏家,在后宮和廟堂,都有了一席之地。
可是自己呢?
三年前她還能仗著寵愛,力壓皇后一頭。
三年后呢?
她現在,還能如何?
表哥在意的女人。
已經不是自己了,未來可能……都不會再是自己。
無邊的清冷將她漸漸淹沒。
施貴妃忽然覺得冷。
“娘娘,您怎么了?”映月發現了不對勁。
“映月……我好冷!”
施貴妃抱著膀子。
“冷?”
映月急忙從包袱里取出厚斗篷,給貴妃披上。
貴妃還在瑟瑟發抖。
“娘娘您別嚇奴婢!”
施貴妃目光有些清冷。
“你說,我還會有孩子嗎?映月?表哥她還會和以前一樣嗎?”
映月很焦急。
“娘娘,您別亂想,皇上心里有您啊!”
施貴妃苦澀一笑。
“有我?他心里有的是夏氏吧!”
“娘娘,您和皇上再怎樣,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在皇上心里,您和別人都不一樣!”
施貴妃想了一會兒,苦苦一笑。
“是不一樣!”
可也僅僅是不一樣,而已。
她真正想要的,是寵愛,是孩子,是和表哥肩并肩站在一起。
她不像皇后一心只盯著地位。
她要的,只是那個在乎他的人。
映月不知道說什么,只小心翼翼地替她拉了拉斗篷。
貴妃的后面,是寧妃,帶著大公主坐一輛馬車。
再往后,惠嬪帶著二公主。
接著是蕓嬪,鄭嬪。
之后是夏如卿。
夏如卿的后面是蘭貴人,程貴人,宋貴人等人。
惜才人是正七品,沒資格來。
蘭貴人落了單。
坐在馬車里,蘭貴人有些不適應。
“突然叫我一個人,我還真不知道該干什么?”
“貴人不必擔心,不是還有我們么?”
一個小宮女說著,看了看茉莉笑道。
這個小宮女叫蓮兒,本來是蘭貴人身邊的粗使。
她性子活潑,又會來事兒,學東西也快。
蘭貴人很喜歡她,漸漸地,就不讓她做粗使,也留她在身邊伺候。
這樣一來,粗使的活計,就落在蘭貴人身邊那個小太監頭上。
小太監雖不服,可到底是主子的吩咐,他也不能如何。
茉莉也還算高興。
主子性子膽小懦弱,她也不夠強勢。
能來個潑辣點兒的,也算是好事。
想著,也高興道。
“主子要是無聊,就多看看外邊兒,咱們難得出來一回呢!”
蘭貴人就掀開車簾子。
外邊兒陽光明媚,官道也大路平坦。
路兩邊兒全是一望無際的田野,以及在田野里辛勤勞作的人。
馬車晃晃悠悠,蘭貴人被陽光照射地瞇縫著眼睛。
一臉艷羨地看著不遠處的田間地頭。
一個農婦,提著竹籃,身后跟著兩個孩子,看著像是給自己的相公送飯。
田地里,一個樸實憨厚的男人看到婦人,很快起身迎上。
婦人埋怨了幾句,還是忍不住拿出棉布給他擦汗。
男人憨憨一笑,擦了汗,轉身抱起那個小點兒的孩子。
又騰出一只手,拉上大點兒的孩子。
一家四口,田間地頭。
穿的是粗布棉衣,吃的是粗茶淡飯。
可蘭貴人卻覺得,那樣的生活,也未必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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