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從小院子里逃了出來,霸著夏老爺的馬車,哀嚎著自己一定要去。
“老爺我姚氏才是正妻!”
“我才是嫡母!他們應該磕頭的是我!”
她堅決不能退讓!
畢竟有了一回就有兩回,有了兩回就有三回。
那她以后,豈不是要讓溫氏騎在頭上拉屎撒尿?
不行著絕對不行!
夏老爺是很惱。
“你給我滾下去!”
姚氏心思歹毒,知錯不改,他心里也有幾分厭惡了。
仔細想想,自己當初也是沖昏了頭。
一看著雙胞胎兒女,他心里就覺得這是天降祥瑞。
姚氏做的再離譜,他也是睜只眼閉只眼。
如今總算是幡然醒悟。
總算是明白,把家里搞得雞飛狗跳的,正是這個女人!
夏老爺心里后悔了,不該縱容她的。
所以……
最后忍無可忍的時候,他終于下令。
“來人,把夫人請回去,好好反思,誰要是再敢放她出來,男的老爺發賣到小倌兒里,女的發賣到窯子里!”
“不信的你們都可以試試!”
話音剛落,跟在姚氏后頭的幾個小廝丫鬟就都變了臉色。
幾個人,手腳并用地把姚氏給弄走了。
夏老爺松了口氣,終于一身輕地往忠勇侯府去了。
坐在馬車里。
肥碩的夏老爺半瞇著眼,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兩邊兒都是給他生兒育女的女人,如今鬧得這么不可開交。
他夾在中間兒,也不好受。
姚氏固然有錯,可溫姨娘她……哎!
終究是自己不對!
當初,是自己把廷風逐出家門的對吧,溫姨娘受了這么多年的委屈,也不是假的吧。
雖然是庶出,可也不該這那樣折磨啊!
再者若論嫡庶。
宮里的娘娘,還有馬上又要下場考試的靖風,又怎么說?
他們姐弟倆,可是原配嫡出呢!
唉!他發現,自己誰都對不起。
夏老爺嘆息一聲,心里就感嘆:不該有這么多女人啊!
要是只有一個,他也不會全都辜負了。
到底是文人,肚子里還是有墨水的,懂得那么一點兒兒女情誼。
可也僅僅是一點兒而已。
頑固不化,重男輕女,嫡庶有別,封建守舊,依舊是夏老爺的代名詞。
對溫姨娘的愧疚,也不過只有那么偶爾的一瞬間而已。
其實,他對姚氏還是手下留情的。
假設溫氏做了這些,這會兒怕已經在窯子里了!
這就是封建,這就是嫡庶有別。
忠勇侯府。
倪小姐和夏廷風敬過公婆茶之后。
溫氏笑著給了媳婦禮。
倪小姐看著手心里明晃晃的兩只簪子,笑得端莊嫻雅。
“多謝母親!”
她叫的是母親,而不是姨娘!
夏廷風唇角一勾,覺得內心很欣慰。
自家媳婦兒,咋和他想的一模一樣呢!
在他心里,溫姨娘就是夫人,就是母親,就是比姚氏尊貴得多!
溫姨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快起來吧!”
夏廷風和倪漫雪紛紛起身。
夏老爺送了點兒東西,寒暄了幾句就坐不住了。
面露尷尬草草起身。
“老爺……”
溫氏最先起來伺候他。
夏廷風和倪漫雪也站了起來。
夏老爺輕咳了兩聲:
“沒……沒什么事,你們繼續坐吧,老爺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帶著兩個貼身的小廝,逃也似的離開了。
忠勇侯府這個地方,他沒臉呆,也不屑于待。
兒子不敬的時候,他賭氣要來。
如今兒子愿意請他過來坐坐,他又覺得不好意思!
讀書人的心思,果然和女人一樣難猜!
夏廷風皺了一會兒眉,得出如此結論。
溫氏也十分尷尬。
左思右想,覺得不對勁兒。
終于還是在這日晚上用完晚膳的時候,坐馬車離開了。
不過,她把夏采央留了下來。
夏采央哭著不肯。
溫氏就語重心長地勸。
“這是你哥哥的府邸,再沒人敢欺負你!你嫂嫂也疼你,你就在這兒住著吧!”
“以后娘時常來看你!”
夏采央看了看娘親,又看了看哥哥,這點終于點了頭。
“好!”
其實,她也很想哥哥,她也受夠了夏如意的欺負。
她也想和哥哥嫂嫂住在一起。
可是……她舍不得娘親!
倪漫雪見了就趕緊上前勸。
“妹妹,你娘親就離咱們不遠,今兒個回去,她明兒個還能再來!”
夏采央仰起臉帶著淚痕天真的問。
“是真的嗎?”
倪漫雪笑著點了點頭。
“是!”
“天色不早了,娘,您要是走,就路上慢點兒!”
知道勸不住,倪漫雪就大大方方地道。
溫氏上了馬車,笑著點了點頭。
“你們也快回去吧!”
“哎!”
倪漫雪應了一聲。
夏采央往前跑了兩步。
“娘,您要時常過來,您不來女兒也會去找您的!”
小丫頭一邊說一邊兒抹淚。
惹得夏廷風和倪漫雪都笑了。
“傻丫頭!”
溫氏看著也笑了,揮了揮手,離開。
女人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如今,她還有夫,所以不能從子,要以夫君為重。
哪怕夏府是個火坑,她也得跳。
只是,跳之前,她總算是把夏采央送了出來,叫她逃出了火坑。
以后她就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忠勇侯的親妹妹,也沒人敢欺負她吧。
將來……總能夠說一門好親事的!
溫氏心里慢慢盤算。
她這輩子只得了這一雙兒女,自然希望,都好好的。
能親眼看著他們都幸福安康,她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夏廷風大婚的事終于告一段落。
老虎耗子和妖怪等人,也總算是親眼見證了大哥成親。
場面之大,之隆重,真叫他們開了眼界。
“果然不愧是圣上賜婚啊!”
“這場面,果然排場!朝中那些大官兒小官兒,可來了不少呢”
“就是啊!”
“老虎大兄弟,你好歹也是個千戶,好好混,將來爭取也能和大哥一樣風光!”
“到時候……美嬌娘娶她兩三個,一天睡一個,不重樣兒,哈哈!”
耗子打趣他。
老虎坐在門板上,卻有些郁郁寡歡的模樣,看起來和平時有點兒不太一樣。
“怎么了大兄弟?”
耗子察覺到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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