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大半年過去了。
這半年里,不管是平安侯府,還是陳府,還是宮里,乃至整個京城,都沒什么太大的動靜。
唯一一次讓人震驚的是。
從三月份開始,平安侯府的世子夫人就開始在寺廟里送子觀音娘娘跟前兒供奉香油錢。
這消息一出來,大半個京城貴婦圈兒都十分震驚。
“她不是懷孕了嗎?”
“是啊!除夕的時候侯府老夫人親口說的啊!”
“就是啊!那么重要的宴會都沒出席,不是懷孕還是什么?怎么突然又開始供送子娘娘了!”
“年紀輕輕的,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那地方不是不會生育的才去的么!”
“可不是么!嘖嘖!”
眾人一邊兒討論一邊幸災樂禍地嘖嘖,一時間整個京城各種各樣的消息絡繹不絕。
平安侯府鬧了個沒臉這是肯定的。
賀王府也好不到哪兒去。
素來在貴婦社交圈里極有分量的賀王妃也已經半個月沒出門了。
女兒沒懷孕也就罷了,居然還在送子觀音娘娘座前點了海燈。
這不就是等于告訴別人,自己不會生么!
“哎!”
賀王妃越想越失望。
“這丫頭究竟在想什么,她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在敗壞自己的名聲啊!”
眾所周知,在送子娘娘面前點海燈許愿的。
一般都是那些成親許多年都生不出孩子的夫婦,實在出于無奈才會出此下策。
在邁出這一步之前,他們一定在暗地里做出許多努力。
先開始是捂在爛處偷偷吃藥看大夫,后面被所有人發現,開始明著吃藥。
再然后開始四處求醫問藥,接受親朋好友從各處遞過來的偏方。
再然后……一無所用,干脆在佛前點個海燈許愿,其他隨緣吧。
平安侯府世子夫婦在沒有任何征兆下,就在佛前點了燈。
是真的不會生還是……?
京城一時間議論紛紛,流言蜚語從晚春鬧到盛夏。
說什么的都有。
比如:‘聽說是世子夫人不會生哎!’
再比如:’我覺得應該是世子爺的問題,如果是女方不會生,恐怕早就鬧休妻了!’
再再比如:‘聽說世子爺心里已經有了人了,并不喜歡世子夫人,所以不想讓她生!’
這條流言還有個反面版的:’明明是宜蘭縣主心里有人了,不愿意給世子爺生而已!’
三人成虎,歪曲事實,四處流竄,愈演愈烈。
平安侯府。
譚姨娘已經自由了。
她剛一出門就聽到這么個爆炸新聞,簡直要樂瘋了。
“你的意思是,她不會生?”
丫鬟一臉傲嬌。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這么說的!”
“現在老夫人對世子夫人可頭疼地很呢,連晨昏定省都不讓她去了,只是稱病不肯見她!”
“小姐,現在可是您最好的機會啊!”
譚碧落白了她一眼。
“這還用你說?”
“我一早就看出來那老太婆涼薄!”
“她看重的不是我,也不是世子夫人,她看重的就是她們南家的利益!”
“為了世子爺為了利益,她可以付出一切!”
“不過這樣也挺好!”
她抿了口茶瞇了瞇眼。
“這樣的人,最好拿捏!”
只需要拼命迎合著她的喜好,把她哄開心了哄高興了,給足了她想要的。
大家就都能彼此滿意,得償所愿。
否則……誰也討不了好!
“行了!”
她美滋滋放下茶盞。
“走吧,先去看看世子爺!”
“這天兒太熱了,我帶些涼茶給爺解解渴!”
想要在府里站穩腳跟,哄男人的手段才是第一位。
把夫君哄好了,自己得寵了,生下個一兒半女,她這姨娘的地位也就穩穩當當的。
最好……能生出個庶長子出來,那才有意思呢!
“是,小姐!”
那丫鬟提過早已預備好的冰鎮酸梅湯和冰鎮菊花茶,服侍著譚姨娘往前院書房走去。
書房這里。
南云澤簡直要煩死了。
窩了一肚子的火沒處撒,正在拉著趙啟曄兩人喝悶酒呢。
“你說那女人,她是不是有病!”
“閑著沒事兒去點什么燈!”
“害得我……被整個京城的人笑話說不行!”
“還有人說,明明是我不行,卻讓媳婦兒背了鍋!”
“這不是開玩笑呢!”
趙啟曄很想笑,但還是死死地憋住了。
“那個……”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覺得……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證明自己!”
“你趕緊和嫂子生個娃娃出來不就好了?”
“我!”
南云澤一時語塞。
和那女人生孩子,那還不如殺了他!
而且,他總覺得有點兒別扭。
“罷了罷了不想了,來!喝!”
說完又一杯酒下肚。
趙啟曄趕緊攔他。
“差不多得了啊!你在我面前說說也罷了,在外人面前可萬萬不能胡說八道!”
好歹宜蘭縣主也是堂姐妹,他們本家的。
鬧太僵了也不好看么!
南云澤白了他一眼不耐煩道。
“知道了!”
說完又要喝,趙啟曄又要攔。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有小廝敲門。
“誰啊!”
南云澤暴躁地喊了一聲。
“回爺的話,譚姨娘來看您了!”
南云澤正心煩意亂,突然聽見有這么個沒眼色的就更加心煩意亂。
一時也顧不上什么情誼,直接一揮手。
“讓她回去!老子不見!”
“你就告訴她,老子不敢吃她的東西,怕再被毒死一回!!”
這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趙啟曄有些驚訝,同時又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你是真被氣到了!”
以前南云澤幾乎從來沒提過這個,今天居然沒控制住。
“廢話!”
南云澤簡直欲哭無淚!
世上果然沒什么感同身受。
他一個已婚男和大小老婆之間的糗事,他一個光棍兒怎么可能知道么!
南云澤又悶了一口酒,擺了擺手。
“算了,你回去吧!”
“我今天不送你了,我……嗝……”
趙啟曄瞬間無語。
“是你找我來喝酒的,你又先喝醉,然后又趕我走!”
世上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但是……
看了看桌前已經幾乎睡著的南云澤,趙啟曄也懶得多說,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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