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梅含笑和于大夫坐的車剛走到家門口時,
她就看到了家里的院門正大敞著。
有一個中年男人在修補已經有些活動的院門。
院子里有一個少年正在劈著木柴。
梅含笑的臉上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她迅速地跳下車轅,很沒形象地喊了一聲:“白伯伯,智新哥,你們來了?”
白震虎聽到她的喊聲,
嚴肅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寵愛的神情。
他笑呵呵地囑咐:“慢點,慢點,別摔倒了。”
里邊的年輕人也直起了身子。
那酷似白震虎的五官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擦了一下臉上的汗,走了過來說:“阿笑,你回來了。”
少年的眼睛很清澈,猶如山澗的泉水。
膚色不白,長得也不清秀。
但是五官整體看起來卻很英武俊郎。
雖然只有十八歲的年紀,卻長得人高馬大的
全身卻都透著一股潛在的剛毅之氣。
在梅含笑的眼里,這位白智新再過兩年一定會是一個特別有型的硬漢一樣的人物。
如果在現代的話,白智新要是進入演藝界,說不定他也會成為明星。
梅含笑又笑著叫了一聲:“智新哥,你每次來都幫我劈這么多的柴。真是太謝謝你了。”
梅含笑說得是真話。
每次白智新來看她們母女,總是去山上先撿一些枯死的木柴,
回來后,他就把這些木柴劈開,然后擺好。
這次來又是如此。
梅含笑其實很喜歡白智新。
這位少年話不多,卻很能干。
只是她心里很明白,
她對白智新沒有一點男女之間的喜歡。
白震虎看了兒子一眼,很是滿意。
這小子就得在阿笑面前好好表現表現才行。
要是阿笑能喜歡上他。
白震虎覺得那可是他兒子的福氣了。
經過這么多年的來往和觀察。
他覺得阿笑這孩子真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哎。
好像阿笑看不上自家兒子呢。
盡管這樣。
白震虎心里還是有一種隱隱的期待。
他就是希望阿笑能成為白家的人。
白震虎說:“丫頭,你謝他什么,你叫他一聲哥,這些還不是他應該干的?”
白智新被老爹說得有些靦腆。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頭說:“對,這是我應該干的,阿笑妹子不用謝我。”
于大夫已經把車停下,
這院子前正好有一棵老樹。
他把馬車就拴在那樹上。
做完這一切,他并沒有馬上過來。
而是站在那里觀察著這個不大的小院子。
里面只有三間房子。
但是能看出來,屋子還是比較新的。
他聽著那一對父子和小姑娘的對話。
猜測著那一對父子的身份。
從他們的身板來看。
這一對父子應該都是練家子。
看小姑娘和他們之間的互動。
他們之間應該特別熟悉,關系也特別親近。
尤其是那個男孩子看小姑娘的眼神。
于大夫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少年情竇初開,對小姑娘好像很有意思喲。
只是梅家的這位小姐,似乎并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正思忖間。
梅含笑已經笑著走到他身邊說:“于大夫,阿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
于大夫既然讓自己叫她表叔,那她就叫他表叔好了。
于大夫跟在梅含笑的身邊走到白家父子面前。
梅含笑笑著介紹:白伯伯,智新哥,這是于大夫,他是專門來給我娘看病的。”
她這次沒有叫于大夫表叔。
她覺得還是等到她娘看到于大夫確認了之后再說。
白震虎對著于大夫先作了一揖。
他很豪爽地說:“于大夫,我叫白震虎,是阿笑的白伯伯。這是我兒子白智新。”
白智新馬上對著于大夫也行了一個晚輩禮。
于大夫也回了禮,然后說:“我們還是先去看看病人吧。”
他的心里一直就惦記著屋里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那個人。
大家點點頭。
梅含笑帶著大家往屋里走去。
于大夫表面上顯得很平靜。
可是他的心里已經起了波瀾。
他覺得里面的病婦一定是他的那個表妹。
不會錯的。
他認識那雙眼睛。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生出那樣的一雙純凈如泉水般的杏眼。
小姑娘的眼睛太像她了。
此時于大夫的心情又緊張又激動,甚至還有些害怕。
他怕他猜錯了人。
那樣他會很失望;
他也怕自己猜對了人,他卻治不了她的病。
如果那樣,他寧可這個人不是他心里想的那個女子。
在他的矛盾心情還沒有整理好的時候。
梅含笑打開了門。
此時,歐陽璃正靠在床上的被褥上坐著。
從白家父子來了之后,
她就沒有再躺下。
另外,她也在等女兒。
女兒身上雖然有功夫,
但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世上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這回白智新來到趙家莊。
她很希望女兒能看上白智新那孩子。
如果女兒的終身大事解決了。
那以后她去到地下找梅宇了。
女兒今后的人生也有了依靠了。
她正胡思亂想時。
幾個人已經走了進來。
然后歐陽璃就聽到了一個激動而又有些熟悉的聲音:“阿璃,真得是你?”
歐陽璃聽到這聲音,jing神一振。
她轉身看向來人。
然后她的眼里就是一陣濕潤。
不過她很快控制住自己,有些驚訝地道:“于表哥,怎么是你,你不是在京城嗎?是幾時來到了這里?”
于大夫看著眼前的夫人,忽然他的喉頭有些哽咽,鼻子有些發酸。
眼前的女人臉色蒼白,瘦削得只剩下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了。
那雙曾經神采飛揚的杏眼現在黯淡無光。
滿臉的病容,有一種病入膏肓的感覺。
于大夫的臉上馬上就浮現出了歐陽璃出嫁前的樣子。
皮膚那樣的白,眼睛那樣的亮。
一笑一對漂亮的酒窩。
她總是甜甜地叫他:“于表哥,你又不想練武了。”
漸漸的,那個美麗的形象變換成了眼前的婦人。
她的身上哪里還有一點婚前的影子?
她——到底經歷了什么樣的打擊?
怎么就會變成了這樣一副樣子?
于大夫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歐陽璃。
此時的他不是不想說,
而是說不出來。
他的整個心都在痛。
他在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白震虎聽到歐陽璃對于大夫的稱呼后恍然大悟,
原來他們是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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