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含笑和心花在出發之前,
特意去了一趟海寧縣城。
海寧是個大縣城。
城里有牲畜市場。
梅含笑五年前在揚集買得馬現在越來越老了,
根本就不能滿足她遠行的需要。
心花倒是有一匹馬,黑色的。
雖然這匹馬不是特別地高大,
但是jing神頭還很好,跑路還很快。
看著心花的這匹黑馬。
梅含笑有些小糾結。
想她一個小姐還不如一個丫環。
她一定要買一個比心花的馬還要威武俊逸的。
心花的馬不是黑色的嗎?
那她梅含笑就要買一匹白色的馬。
不都是說“白馬王子”嗎?
她要女扮男裝,也要當個白馬王子。
呃,是會騎白馬的王子。
梅含笑心里想著,嘴角就露出了笑意。
心花看了她一眼就說:“小姐要白馬。”
心花用的是肯定句。
嗯,梅含笑詫異地轉身看她:“花花,莫非你會讀心術?”
心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不會。”
梅含笑奇怪地看她一眼:“那你怎么知道我要白馬?”
心花硬硬的口氣說:“你的表情。”
梅含笑樂了:“心花,您就那么自信你猜測的是對的?”
心花認真地回答:“直覺。”
梅含笑呵呵:“花花,別那么自信,你就沒出過差錯?”
心花肯定地回答:“沒有。”
梅含笑嘆了口氣:“花花,多說幾個字不行嗎,嘴這么懶”
心花低頭:“不行。”梅含笑真是拿她沒轍了。
要說心花這丫頭無趣吧。
可她那表情有時候也挺有意思的。
一本正經,嚴肅,認真。
對了,心花不愛笑。
她好像從來就沒見心花笑過。
她總是板著那一張俏黑的小臉。
梅含笑又有話題了:“花花,你不什么從來沒笑過?”
心花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無趣。”
哎,這話沒法往下談了。
小含笑只好收住。
還是去相馬吧。
也不知道能不能買到白馬?
她正想著,就又聽到心花往外扔了三個字:“能買到。”
梅含笑打了一個激凌:“小花花,你還說你沒有讀心術,可我剛想什么,你就知道。這太可怕了吧。”
心花又扔了兩個字:“直覺”
梅含笑幾乎想給她的直覺跪下了。
這個花花,活見鬼的直覺。
不一會,她們就到了馬市。
梅含笑以為這里的人不會多,
卻沒有想到人還真不少。
兩個人今天出來時穿得就是男裝。
梅含笑還特意在自己臉上抹了些東西,
這樣看起來能讓自己的膚色黃一些。
也更像男子一些。
她一進馬市,眼睛也不看別的,
直接就找白色的馬。
還好,真有兩匹白馬拴在那里待價而沽。
主仆倆直奔白馬而去。
還沒有等梅含笑仔細相看。
心花就指著那個個頭稍小些的白馬說:“要它。”
梅含笑不會挑馬,但是她知道心花在鏢局里,
她一直在騎馬。
應該是會挑馬的。
再有,她又想起剛才心花的那“該死的”直覺。
她就信了心花八分。
可是她又看看旁邊匹白馬,毛皮也很好啊,威武高大的。
要讓她挑,她會挑那個大的。
高大神俊的,多好。
可是心花卻說:“老了。”
梅含笑現在已經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
她頓時就明白:“花花,你是說,這匹馬太老了?”
心花點頭:“后勁不足。”
旁邊那個賣馬的人驚奇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小伙子,那你能看出這匹馬是幾歲嗎?”
心花看了那個人一眼說:“兩歲。”
賣馬人不由地稱贊道:“年輕人,好眼力。看樣子,你會相馬?”
心花點頭:“會一點。”
賣馬人笑了:“既然你懂行。想必這匹馬在你的手里也不會被埋沒了。”
心花點頭,這匹馬其時是中原和西域雜交的品種。
行動會特別敏捷不說,后勁很足。
梅含笑現在簡直是心花怒放了。
她覺得她們家的花花現在就是一個挖不盡的寶藏。
她心情好極了。
梅含笑問:“老板,多少錢。”
老板看了心花一眼,遲疑了一下。
終于還是不甘心地說:“你們給五十兩就行了。”
心花看了看老板:“四十兩。”
老板在心里說,這小伙子真是個行家。
這匹馬的主人交代過,給四十兩就賣,他就正好給到四十兩。
他正要答話。
正在這時,就聽到旁邊有人說:“老板,你這馬怎么個價錢。”
這是一個婦人的聲音。
她手指得是那匹老白馬。
老板伸出手來:“五十兩。”
婦人又指向那匹夫小白馬:“那個呢?”
老板說:“六十兩”
婦人說:“那我兩個一起要,你便宜些如何?”
梅含笑對老板說:“老板,我們已經選了那匹小的。您不能賣給別人了。”
老板眼珠子轉了轉,六十兩,他可以從中多賺二十兩。
不過他又一想。
他主人交代過:這匹馬一定要賣給一個識貨的人,即使價錢少些也無所所謂。
想到這里他以心里惋惜地嘆了口氣。
不過他還是不死心。
他看看眼前的婦人,四十多歲,身后還跟著幾個人。
像是一個有錢人家的管事的。
于是他就問:“這位大嬸,您要這么多馬做什么?”
婦人說道:“我用它們駕車,”
老板一聽就皺了眉頭。
這么好的馬,她要用來駕車,
那怎么能行。
那匹老馬還行,
不過那也是一匹夫退役的馬。
于是他說:“大嬸,我只能賣給您一匹馬,那匹小的已經有人要了。”
婦人一聽就說:“哦,原來是有人也要,那我多給你些錢,你賣給我吧。”
做生意就是價高都得嗎。
她覺得只要她能給出高價,
這老板就會把馬賣給她。
這位老婦人是誰呢?
其實梅含笑早已經認出來了。
她不是別人,
正是平陽伯府二夫人當時新提的大廚房管事康媽媽。
這人應該是二夫人的心腹吧。
她當時對她們母女在飯菜上的刁難。
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對了。
算算日子。
梅含笑了然地笑了。
原來這一年又要過去了。
京城又打著她們母女的名義到海寧來送東西了。
這個康媽媽竟然能拿出這么多錢來買馬。
她手里的銀子也一定會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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