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飛機降落,大家原地解散,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又隱入四面八方的人流中。
荀朗他們,是荀妙云來接,聽說兒子受傷,她一刻都等不了,從南市乘私人飛機,先一步到北市。
等荀朗他們出了閘口,荀妙云看見棠意禮,更加驚喜。
“阿梨,你回市區嗎,跟我們一塊走吧。”
棠意禮去看荀朗,他推著一車的行李,都是她的戰利品,荀朗沖棠意禮笑笑,無可無不可的,由棠意禮自己決定。
顯而易見的順路,棠意禮不好推脫,謝過荀妙云,跟著一起去了停車場。
機場的停車場很大,各式各樣的車停在那,像百國車展,最后,荀妙云帶著他們在一輛金杯車的跟前,停了下來。
“阿梨,你不要介意哦,車子比較舊。”
不止棠意禮,連荀朗也不得不跟著深吸一口。
他都不知道荀妙云從哪弄來的這么一輛車,何止是舊,銀色的漆層,到處都是劃痕,前臉還被撞得凹了一塊。
這車能不能跑起來,荀朗深表懷疑。
這個時候玉姨搖下車窗,為荀朗答疑,“快上車!我開了空調,先涼快一下,不然一會上路了,空調就得關了。”
荀妙云熱情地邀請棠意禮,和她一起坐后面,那破舊的椅子上全是灰,棠意禮坐下去,就感覺整個人像要被活埋一樣,狼煙動地,塵埃亂舞。
荀妙云笑得更開心了。
荀朗把行李箱塞進后備箱,想去拉副駕駛,一用力,車門把手掉了下來。
他有點傻眼。
玉姨轟他:“你坐后面吧,七座呢,不用跟這個門較勁。”
荀朗拿著車門零件,又從后面往里鉆。
所謂的七座車,之前也不知道是用來干什么的,后排堆滿了紙箱,和花花綠綠的塑料瓶子,荀朗勉強給自己騰了位置,坐上去之后,才發現座位實在太矮了。
他幾乎是蹲在地上的。
棠意禮回頭看了一眼荀朗,他雄赳赳的氣質、堅毅的眼神,在這潦倒的環境里,莫名讓她想起了阿拉斯加犬。
荀朗像只英俊的大狗狗。
棠意禮被這個想法逗笑了,然后就沖荀朗笑了一下。
荀朗更加無奈。
玉姨開車,車子很快上路了。
荀妙云拉著棠意禮聊了一路,日本買買買這個話題,荀妙云最擅長,每年圣誕,她都包機去,包場買,買完再包下最好的酒店樓層,看東京塔跨年倒計時。
當說到某一年,東京塔燃放煙火秀時,棠意禮看荀妙云的神情,慢慢露出古怪。
荀妙云反應很快,迅速轉換口氣。
“唉,當年還有點小錢,可以去玩玩,自從荀朗他爸……唉……”
省略關鍵信息。
荀妙云故意停頓、嘆氣,生生留下一個引人遐想的可能。
果然,她見棠意禮輕輕蹙眉,無限憐惜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荀朗。
后半程,棠意禮說起話來,就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觸及孤兒寡母的痛點。
玉姨把車子開到a大,先送棠意禮,因為她是請假出來,所以要先回學校銷假。
棠意禮下了車,荀朗幫她把四個皮箱搬上樓,重新坐回金杯車的后座上。
車子再度上路,都是自己人,荀朗臉色不霽,問荀妙云。
“您是不是演得有點過了?”
荀妙云對自己捏人設的手法,十分滿意,“不是你嘛,喜歡角色扮演,我是配合你。”
荀妙云打死都不會承認,她自己也玩得很開心。
荀朗坐棠意禮的位置,座位稍稍舒服一點,往后靠,還能用余光掃到后面尾隨是車——一輛庫里南,和一輛邁巴赫。
車牌都是荀妙云的生日。
荀朗沉默半晌,望著北市巍峨繁華的街景,突然說,“我準備告訴棠意禮了。”
“什么?”
“我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棠意禮,我的家庭、我的出身……不讓她再誤會下去。”
“你對自己的出身……”荀妙云有點驚訝,看了他半天才說:“以前可不是這副態度。”
“以前,我覺得豪門出身、股票基金,這些對我來說,沒什么意義。現在有了棠意禮,我總希望她能快樂一點,再快樂一點,那些錢如果可以讓棠意禮高興,我為什么要抗拒它。”
棠意禮風塵仆仆回到宿舍,整個人癱在床上,不想起身。
這一路上,總覺得所有人都奇奇怪怪的。
但她實在沒有力氣細琢磨。
傅溪尋寶一樣圍上來,問她:“一個箱子出去,四個箱子回來,棠意禮,你沒少買啊!”
棠意禮指了腳邊二十四寸的珍珠白旅行箱,“伴手禮,你隨便挑。我實在沒力氣動了。”
傅溪先給棠意禮飛了個媚眼,然后自己動手。
箱子一打開,不得不說,棠意禮是很大方的朋友,買的護膚品都是成套的,自己用什么,送人也是同級別,sk2和pola都是高端線產品。
傅溪是干皮,挑了pola黑色禮盒,潔面、水乳、眼霜,一套下來夠白領一個月的薪水。
傅溪試用手霜小樣,湊鼻子在手腕,聞了聞,“哪里是玫瑰味,分明是金錢的味道嘛。”
“正宗,正宗。”
“棠意禮,你送我這么貴的禮物,我可回不了禮哦,要不我送給你縫條連衣裙吧。”
“傅溪出品,高端成衣。”
每一個學服裝設計的,都這么說。
棠意禮“嗯”了一下,翻了個身,踢掉鉚釘鞋。
“做性感點,給我柞絲的就行。”
蠶絲面料里,排名第一的,是桑蠶絲,接下來才是柞蠶絲,第二檔的品質,在棠意禮看來已經紆尊降貴了。
傅溪吐槽她:“真難伺候。”
不過,傅溪這會沒空跟棠意禮閑扯,傅溪把護膚品放在床頭,返回書桌,拿了張手稿過來。
“棠意禮,你打版一絕,幫我把這張稿子打了唄。我還有七八張設計稿沒出,忙得焦頭爛額。”
棠意禮進門的時候,傅溪正在做版式圖,現在多了一個幫手,她趕緊搬救兵。
棠意禮眼皮發沉,一點都不想幫忙,她直勾勾盯著著天花板,問傅溪。
“又不是期末,趕設計需要這么拼么?”
“不是學校的作業,是高老師攬回來的一個競賽,你不在的這幾天,她就抓了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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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收到了好幾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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