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聲的目光掃過人群,從棠意禮的身上劃過,并沒有特別的反應。
他走到風暴中心,先看了看傅溪遞過來的設計稿,又檢查了模特身上的成衣。
專家一出手,就看出了肩膀和腰線的玄妙,秦聲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兩處,好半天之后,才用低緩地平調,說。
“顧太太的成衣,確實和高小姐的設計稿,有相似之處,不過很難界定,是誰創作在前。”
“而且,顧太太這邊,成衣領口延至腰間,省道的改進,比設計稿要jing妙,這一點上,又不構成抄襲。”
傅溪不服氣:“那秦老師,你的意思,是我們陷害她了?”
高青青按下傅溪,用眼色暗示,叫她不要沖撞秦聲。
秦聲卻沒有不高興,反而溫和地解釋:“設計上對抄襲的界定,一直很嚴格,這也是為了保護雙方創作者,從公平的原則出發,盡量不誤傷。”
付知雯抱臂聽完,涼颼颼地說跟圍觀人群說:“行了,散了吧。”
高青青和傅溪站在慘淡的燈光里,奈何不了抄襲的人,自己反而還弄了誣陷的嫌疑,心情可想而知。
付知雯昂著頭,提著禮服裙擺,故意從棠意禮身邊經過。
棠意禮笑著叫了一聲,顧太太,等一下。
付知雯眼神飄過去,透著不悅:“怎么?”
所有人看過來,帶著疑惑。
棠意禮:“我記得顧太太是學理工科的,是什么專業啊,還教省道縫合?”
付知雯瞳孔明顯一縮,剛才的自尊驕傲,突然坍縮了。
太太圈里交朋友,首先問的是老公做什么的,根本沒人關注太太們的學歷。
付知雯大學學的是水利工程,跟服裝設計差了十萬八千里,怎么可能會改省道,還改得連秦聲都夸贊,這背后要說沒有搶手,鬼都不信。
棠意禮一下圈出重點,打了付知雯一個措手不及。她心虛,不敢回答,當棠意禮空氣一樣,小步快走。
周圍人竊竊低語,空氣里一片懷疑之聲。
雖然,棠意禮沒把付知雯給真的怎么樣,但效果卻令傅溪稍稍出了口惡氣。
她走到棠意禮身邊,小聲問:“你認識顧太太?”
棠意禮:“我們是高中同學。”
傅溪:“這樣啊,我跟你說,她和趙美倫是一伙的,你說巧不巧……這場合全是你的有緣人……”
棠意禮暗自苦笑。
正如傅溪所說,這場合,確實全是她的有緣人。
棠意禮沒接話,卻覺得秦聲的目光,輕輕落在她這邊,又悄悄離開。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高青青叫傅溪別亂說話,等圍觀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她走到秦聲面前,略微拘謹地表達了謝意。
“不好意思,秦老師,這么晚了,還麻煩你過來。”
秦聲笑起來很儒雅,有一種體面從容的學者之風。
“應該說抱歉的是我,沒有為你們主持公道。”
高青青搖搖頭:“抄襲這種事,本來就很難講,我明白的。”
秦聲表示贊同,問她,這么晚了,要不要送你們回去。
高青青:“棠意禮,我的學生,來接我們,不麻煩了。”
秦聲順著目光,看了一眼棠意禮,這應該算是今晚,他的第一次正視,清澈的眼底,透著溫柔。
他點點頭。
棠意禮嘴角上揚三十度,標準的為笑而笑。
他們一行人,一起往停車場走,秦聲和高青青在前面,邊走邊聊,傅溪和棠意禮落在后面跟著。
有一種明顯的分界感,橫在兩撥人之間,一邊是秦老師和高老師,另一邊,則是學生傅溪和棠意禮。
這道鴻溝無形,卻不好跨越。
四人最后停下,秦聲揚手,解鎖車子,黑色大g的不遠處,一輛地盤奇低的黑跑車,尾燈閃了一下,像個身手矯健的刺客,隱匿在黑暗中,等待主人。
棠意禮分明聽見傅溪深呼吸的聲音,她又轉頭去看高青青。高青青和秦聲是一個年紀的人,倒底沉穩一點。
高青青矜持地擺擺手,說秦老師再見。
秦聲頷首,駕車離去,一道暗夜霓虹尾燈,慢慢融入城市里,直到消失不見。
棠意禮率先上車,“走吧。”
她叫地上站著的兩人,等了一會,高青青和傅溪才提著包裹,坐在后排。
車子平穩上路。
高青青和傅溪一直在討論這場秀,好勝心切。棠意禮沉浸在紛亂的思緒里,一直游離在外。
高青青從后排突然伸頭過來,嚇了棠意禮一跳。
“干什么?”
高青青笑嘻嘻地說:“鑒于我們的作品被抄襲,秦老師建議,我們去注冊個商標,把后面一系列要展出的服飾,掛個商標,把著作權保護起來,以后要是火了,有人敢抄,咱們一告一個準兒。”
“你說,這個主意怎么樣?”
專業人士、秦老師、秦聲的主意,當然是好主意。
棠意禮面無表情,說:“所以呢?”
傅溪接上:“所以,你把一梨制衣的商標,借我們用用,我們的作品,掛你名下,你不吃虧。”
一梨制衣,是棠豐送給棠意禮的成年禮。
作為商人,棠豐太懂得保護自己的財產,女兒學的就是服裝設計,家里又是做紡織生意的,以后少不了要走上這條路,提前注冊商標,算是給女兒的智力財富安了把鎖。
現在,有人來借這把鎖,棠意禮倒也不吝嗇,只是嘴上要挑剔一番。
“你們贏了,我當然不吃虧,可你們要是比賽輸了,不就把一梨制衣的招牌給砸了?”
“我們肯定贏啊!”高青青信誓旦旦,“入圍的,一共就三家,顧太太、方太太、還有咱們。”
“咱們”被刻意強調,棠意禮掃了一眼后視鏡,哂笑。
傅溪:“你真別笑,方太太是最后一名入圍,屬于陪跑,另一個,顧太太,付知雯,你也看見了,只會抄襲,哪有咱們專業實力雄厚啊。”
棠意禮潑她們冷水:“別忘了,趙美倫也是專業的,論資排輩的話,她還是咱們的學姐呢。”
高青青沒教過趙美倫,但卻聽說過她和棠意禮的恩怨。
沒想到,隨著事情演變,這場競爭,某種意義上,又變成了棠意禮和趙美倫的爭奪戰,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她問:“趙美倫為什么給顧太太當槍手呢?”
傅溪也連連點頭,“是啊,她們怎么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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