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到嘴的鴨子作品:《》
風吹樹葉,夜晚的蟬蟲低鳴,讓人忍不住的躁動。
荀朗緩緩呼吸,片刻,微啞著聲音說道:“這確實很像醉話。”
他瞅準了棠意禮的語言漏洞,想要避讓過去。
這樣明確拒絕的意圖,狠狠挫傷了棠意禮,她低垂著頭,耳垂通紅,像酒精燒灼過一樣,似乎再靠近一點,便能聞見窖藏的醇香。
她悶了很久,再抬頭,眼睛布滿水霧。
“你是拒絕我了嗎?”
荀朗沒有說話。
棠意禮忍受不了他的沉默,咬緊牙關,在得不到答案的沉默里,她低頭去翻包找車鑰匙,亂七八糟的小物件,被大力翻攪,里面的東西,稀里嘩啦地,掉出來兩樣。
是口紅和紙巾包,還有一只眼罩。
棠意禮慌忙蹲下,把東西撿了起來,急忙塞進包里。
她拿著鑰匙解鎖車子,狼狽地說再見,然后逃命一樣,快速上車,啟動。
只差一腳油門,就能跑到千里之外,可她最后又舍不得了,可憐巴巴地降下車窗,沖著高大的身影,說。
“荀朗,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擾,如果……如果‘重新開始’是指,咱們從做朋友開始,你會不會更容易接受。”
不奢望退而求其次,哪怕求最次也行,只要對象是荀朗,她都可以的。
棠意禮微微潮濕的聲音里,帶著說不出的委屈感。
荀朗慢慢挪步,站在窗邊,深深嘆了一口氣。
“等我從奧運賽場回來,我們再談這件事。可以嗎?”
棠意禮驚訝抬頭,喉嚨一更,差點沒哭出來。
一顆心臟,被又酸又甜的情緒,幾乎要脹破了。
荀朗說可以再談,就是還有機會的意思嗎?!
棠意禮忙不迭地點頭,啟動車子,“我等你回來!不不!我可以去巴黎觀賽嗎?我只去最后一場,絕不打擾你!”
荀朗的眉眼比照這個夜晚,格外清晰,就像落雪后初晴的天,澄澈叫人迷戀。
他說:“可以。”
生怕他反悔似的,棠意禮連晚安都沒說,一腳油門踩下,比滿載而歸的小偷,跑得還要快。
轟然的引擎,呼嘯而過。
荀朗莞爾,慢慢往回走。
今晚的雨,終于落下,風吹穿林打葉的聲響,泡在浴缸里的棠意禮,擰暗了燈光,從浴室的窗外看出去,大半的房間都熄燈了。
她偷偷躲在暗處,興奮得沒有一點睡意。
“距離奧運還有兩個月……”她掰著沾滿泡沫的手指頭,慢慢細數,“兩個月,完全不能見面嗎?普通朋友約出來吃個飯,總沒問題吧……”
“不行不行!”棠意禮又馬上搖掉這個念頭,“不要打擾荀朗,他的狀態還不穩定,網上到現在還有人罵他是懦夫,就等著這次奧運一雪前恥呢,怎么可以分心……”
自說自話的棠意禮,最后無奈放躺,飄在淺粉色的泡泡缸里。
“可我好想他啊……等奧運結束,才能知道可不可以復合……好煎熬啊……”
看,他們就是這樣的不同。
棠意禮喜歡及時行樂,荀朗總是深思熟慮。
可這樣的等待,對棠意禮簡直就是上刑,今晚已經這么漫長,兩個月,要怎么辦呢?
一個月后。
最近,棠意禮會在每天睡前,發短信給某個人,措辭已經開始歇斯底里。
你是不是故意的?
劈頭蓋臉地,她要是聊天以這句為開頭,荀朗一般不回。
這個時候,棠意禮就更加確定,荀朗就是故意的,他故意拿奧運說事兒,故意延遲滿足她的渴望,簡直壞透了。
他分明就是拿自己撒氣,又不肯直說,想復合又怕沒面子,所以,就這么吊著。
棠意禮氣荀朗玩手段,又不敢真戳破,她怕到嘴的鴨子,咳,是到嘴的荀朗又飛了。
所以,忍耐忍耐,再忍耐。
終于忍到巴黎奧運會,開幕了。
那一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當然了,這是棠意禮的內心寫照,法國人不興這一套。
游泳是奧運大項,預計產生30塊金牌,男女各一半,所以賽時比較長,從奧運會第二個星期,小組賽陸續上馬,游泳項目正式拉開帷幕。
在此之前,棠意禮早就買好了自由泳100米決賽的門票——也不知道荀朗是怎么說服雷朋深的,最后一刻,荀朗還是參加了這一項。
按照賽程,先蝶后自,自由泳排在兩項蝶泳之后,這叫棠意禮稍稍安心,至少有蝶泳強項在前,拿上成績,即便后面自由泳再有棄賽的事件發生,也不至于影響太壞。
就像世錦賽,荀朗棄了自由泳,雖然當時網上罵得厲害,但至少有一塊蝶泳金牌護體,口誅筆伐之聲,很快就聽不見了。
說白了,棠意禮對荀朗的自由泳不報什么希望,只是理解他的堅持,無論如何都要陪著他罷了。
蝶泳決賽那天,棠意禮讓沈浪往酒吧添點桌椅,填充舞池,然后大屏幕接了電視信號,轉播五頻道的體育賽事。
學校已經開始放暑假,本來客源減少,門可羅雀的夜晚,被這么一搞,夜魅酒吧又熱鬧起來。
因為酒吧里有空調,所以環境更舒適,大家三三兩兩坐在一起看比賽喝大酒,不比煙火繚繞的夜市生意差。
君胖帶著馮一曼來玩,遠程給荀朗加油,棠意禮拎了半打啤酒,和一瓶氣泡果酒過去,和他們坐在一起看比賽。
“今晚蝶泳決賽是幾場?”君胖問棠意禮。
棠意禮:“兩場,先是100米,然后是200米。”
兩場間隔一個小時。
馮一曼詫異問:“一個晚上比兩個決賽,體力能不能跟上啊。”
“每場比賽不過一分鐘兩分鐘而已,中間歇一小時,對體力影響不大的。”棠意禮如此解釋,不過,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影響,“主要是這中間,可能會有心理波動。”
情緒,也是影響發揮的關鍵因素。
多少人苦練十幾年,冠軍在望時,最后一下打脫靶了,其實都是心理在漫長磨礪后,達到極限,突然崩潰的表現。
沈浪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走了過來,笑道:“行啊,棠大小姐,如今也能說得頭頭是道了,看來是真的懂得愛屋及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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