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等等……”
鎮國公府門口。
韓昀璟扶著顧以沫剛下馬車,就聽見一道氣喘吁吁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兩人同時回頭,就見韓家二房的韓玲兒,正急匆匆朝他們奔來。
“二姐姐!近來可好?”
顧以沫駐足盈盈而立,芙蓉面上,掛著淺淺的微笑。
她雖只見過韓玲兒一面,卻對她的感官還不錯。
看似溫柔似水,卻又帶著一股子韌勁。
是個很通透的女人。
感覺到顧以沫傳遞過來的善意,韓玲兒急喘幾口氣,緩和了呼吸,才笑著開口回答:“二姐姐挺好的,倒是以沫受苦。”
她將跑散下來的鬢發別到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上次你出事,二姐姐也沒來看你,真是對不住啊?”
其實她是想來,可那幾日,她婆婆染上了風寒。
等婆婆好些了,方氏又為了沒影兒的功名利祿,險些把剛恢復的弟媳,又給害了。
顧以沫笑著只說無礙,轉頭又吩咐綠籮和紅杏:“你們快回去和膳食間說一聲,讓她們多弄幾個二姑姐愛吃的菜。”
韓玲兒笑著擺擺手:“不用不用,我有個事要告訴相濡,說完就得回去了,我婆婆還在家等著呢!”
“那便用食盒裝著帶回去吧!”
韓昀璟嗓音淡淡地插話。
對這位堂姐,他倒是想多幫一點兒。
可人家說救急不救窮,他也只能讓繡莊,給些好繡價高的活兒給她。
韓玲兒還要推遲,顧以沫已經一揮手,讓綠籮紅杏抄近道,去了前院的膳食間。
“這門口也不是說話的地兒,你們去抱夏說吧!”
顧以沫言罷,就要獨自走另一邊回墨院。
可她剛邁出半步,手腕就被一只冰涼的大掌給牢牢的握住了。
“一起!”
前院花園抱夏內。
韓玲兒將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相濡!我和龔嬤嬤相熟,她手腕上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紅痣,而今日在巷子里便妝后的龔嬤嬤,不止手腕上沒有紅痣,手還特別細膩,一點兒也不像是干慣活兒的一雙手。
我想著皇上出事,三皇子這邊出了這樣的人,會對你和太子不利,便急匆匆的趕來告訴你了。”
韓昀璟和顧以沫對視一眼,兩人眸中,皆劃過一抹異色。
“多謝堂姊,這消息,確實很重要。”給韓玲兒添上新茶,矜貴清胄男人沉吟著問:“你估計,龔嬤嬤是什么時候被人頂替了的?”
韓玲兒端著茶盞細細回想:“唔……前日我還見過她出來買菜,那時,她應該還是如假包換的龔嬤嬤。”
“也就是說,那人,要么是頂替龔嬤嬤混到了三皇子身邊。”
顧以沫拍拍手上的糕點碎末:“要么,便是投靠了三皇子,卻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才不得不用了龔嬤嬤的臉出來行事.”
“嗯!”
韓昀璟頷首:“太子死而復生,三皇子確實是一柄攪動風雨的劍。”
要說的話說完,韓玲兒惦記家中婆婆,便要起身告辭。
就在此時。
楚蕓也帶著夏荷菊香,綠籮紅杏,以及幾個提著食盒的仆從,浩浩蕩蕩來了抱夏。
大家寒暄過后,知道韓玲兒歸心似箭,楚蕓也不挽留。
“走吧!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送你出府。”
對于二房這個唯一不曾伸手借過銀子的侄女,楚蕓態度還是很好的。
也愿意在生活上,多給她一些幫助。
“謝謝大娘。”
韓玲兒沒有推遲,起身笑著跟顧以沫和韓昀璟告辭,便和楚蕓一起出了抱夏。
與此同時
晨陽也腳步匆匆而來。
他在抱夏外躬身讓道后,便大跨步入內。
“主子!王妃。”
晨陽見完禮,便看著兩位欲言又止。
顧以沫知道人家是在等她離開呢!
便識趣兒的打算避嫌。
“多事。”
冷颼颼睨一眼晨陽,韓昀璟一把將小丫頭按回椅子上:“你我夫妻一體,日后都無需回避。”
顧以沫:“……”
那她就聽聽看。
被自家主子的冷眼掃過,晨陽覺得好委屈。
明明是家里兩位男主子,喜歡將所有不好的事情自己扛著,不讓兩位女主子跟著憂心。
這會兒又怪他多事,他當個護衛容易嗎?
心里委委屈屈的腹誹,面上還得保持好微笑。
晨陽狗腿的朝兩位主子躬了躬身:“主子和王妃情比金堅,伉儷情深,是屬下愚笨。”
韓昀璟聞言,眼角眉梢,立時染上笑意。
晨陽輕輕呼出一口濁氣,才將剛剛查到的線索一一上報。
他代替主子監斬完蘇恒等人,便收到命令去斂尸房復查靖王妃的尸首。
沒成想這一查,還真查出不妥來了。
“屬下將尸骨仔細檢查后,發現其牙齒缺了兩顆,而靖王妃并沒有落牙。”
顧以沫和韓昀璟對視一眼:“菜市口盯我那人,是……靖王妃?”
“不止。”
韓昀璟握住顧以沫的小手:“那個龔嬤嬤,多半也是她假扮的。”
好家伙!
這女人不簡單啊!
能從韓昀璟的眼皮子底下,把謝瓊梔給偷渡出燕京。
自己還玩兒了個金蟬脫殼。
“她去三皇子身邊,肯定是要攛掇他和太子斗。”
顧以沫抽回自己的手,給兩人的茶盞添滿。
“你要不要趁早,先把人抓起來再說。”
“不用。”
韓昀璟端起茶盞輕呷一口:“正好可以用她釣釣魚。”
而已經咬鉤的都察院院使張策,此時正和幾條魚兒,推演明日早朝上會出現的所有助力和阻力。
“董家和韓家同氣連枝,而杜家和施家跟董家是姻親,他們皆是太子一黨的人,定然是不會幫著我們說話的。”
“還有新任刑部尚書文墨成,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任荀之,他們倆應該,都是韓昀璟的棋子。”
幾個老頭子把朝堂上細數一遍,發現燕京有分量的文武大臣,竟有大半,皆是站在韓昀璟和太子那邊的。
而那些保持中立的,都是些四品以下的官員。
這些人話語權不多,對他們沒多少幫助。
張策和國子監祭酒蔡文姬對視一眼。
都沮喪的嘆了口氣。
“看來,只能把戶部尚書邱誠,和驃騎將軍耿岳山拉上了。”
“還有一人。”
張策抿唇,陰惻惻地開口:“顧承德一向標榜自己是皇上最忠心的近臣,如今皇上被軟禁,他怎么能稱病不出呢!”
丞相府。
看著兩條腿被打上厚石膏高高吊起來,臉色青白,眼窩深陷,明顯瘦了一大圈的顧承德。
張策氣悶得想要撓墻。
這混蛋,為了躲避禍事,竟把自己給糟踐成這副鬼樣子了。
“顧相!前幾日不是說你只是偶感風寒嗎?這,咋的又摔斷了雙腿啊?”
“唉……不提也罷!”
顧承德嘆氣:“就因為感染風寒頭昏腦脹,又掛念皇上的傷勢,才會心神恍惚,在屋子被小兀子給拌了一下……咳咳……咳咳咳咳……”
說著,他又捂著胸口激烈咳嗽起來。
那架勢,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了似的。
“相爺……相爺你快別操勞了,府醫說了,你少思少慮多歇息的。”
見門口挺著小腹的馬彩霞想要過來,顧承德忙一邊激烈咳嗽,一邊揮手阻止。
“不許……咳咳……咳咳咳……不許過來……咳咳咳咳……”
見顧承德都咳成了這樣,卻不許自己媳婦近身,眉心便不由得跳了跳。
“相爺……你就讓妾伺候你吧!若真有個萬一,妾是不會獨活的。”
馬彩霞要不管不顧沖上前,卻被身邊兩個婆子,給一左一右拽住了。
“夫人您冷靜些,您就算不顧惜自個兒的身體,也要顧惜肚子里的小少爺啊!”
“對啊!夫人別意氣用事。”
聽見這主仆幾人的對話,坐在床沿的張策忙忙起身,身子跟著后退十數步。
該死的。
這混蛋得了肺癆,竟然還和他說了這么久的話,當真是可惡。
“顧相好好養病,本官先走了。”
張策話音未落,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了。
確定人急匆匆出了丞相府,馬彩霞忙返回寢室,將顧承德吊起來的腿放下來。
“這下你滿意了吧!日后都不會有人來打本相的主意了。”
“顧郎……”
馬彩霞嬌嗔的撲進男人懷里,因懷孕而變得越發飽滿成熟的蜜桃,一下子就蹭到了對方的胸口上。
“人家還不是擔心你,怕你有個好歹,才絞盡腦汁想出這么個主意的嘛!”
說著,她用額頭抵著男人的額頭,斂去笑意十分鄭重地道:“而且,妾剛剛說的半絲不帶摻假,顧郎你若真有意外,妾,定生死相隨。”
“彩霞……”
女人粉面桃腮嬌美如花,兩汪清泉里全是綿綿情意。
顧承德哪里受得住這般撩撥。
他一把按住女人的后腦勺,翻身想要將人壓在身下。
“啊!”
打著石膏的傷腿微微一動,就疼得他低呼出聲。
馬彩霞忙從男人懷里掙脫出來,去檢查他那條真的斷了的傷腿。
“叫你別動的,你咋地又不聽話。”
感覺腿上沒那么痛了,顧承德才喘息著沒好氣地道:“本相不動,難道你動。”
“你……”
馬彩霞小臉瞬間爆紅。
美人嬌羞,雖小腹微凸,可卻別有一番韻味。
顧承德本就被撩撥得氣血翻涌,眼前這一幕,更加讓他躺不住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