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出門,馬車就停在院內。然后她再前往周家巷大院訓練這群少年兵。
她所用的辦法,大部分都是從道士那里學來的,加上自己的一些領會和總結,基本上是毫無保留地交給了蘇鐵。再由蘇鐵交給這群少年兵。
這一天,她手里捏著一張名單,名單后面是每個人扣分分數。
蘇鐵問她,“真的要開除他們?他們都是老實人,吃了你的糧食,恨不得將命都賣給你。你能不能給他們一次機會?下一次他們肯定表現得更好。”
四月無動于衷,用筆勾劃著名單,“這個,這個,這幾個,你覺著怎么樣?”
蘇鐵看不懂。
他悶不吭聲,以沉默表示反對和抗議。
四月根本不在意他的想法,“一支隊伍,不僅需要合格的士兵,還需要一支堅強可靠意志堅定的督查兵。我圈出來的這些人,如果不想離開,你告訴他們,只要能在兩個月內通過體力軍操和文化考核,我就留下他們。”
“當真?”
“你沒聽錯,我可以留下他們,但他們必須達到我的要求。體能和軍操他們或許沒問題,文化考核就不好說了。”
“你放心,我一定督促他們讀書識字。要是誰不用心學,我親自動手,不勞你費心。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學。”
“很好!”四月滿意地點點頭。
蘇鐵又說道:“另外有些人,也想加入進來參加訓練。”
“不行!第一批是基礎,第一批沒訓練出來之前,我不準備招收新人。以后都是以舊帶新,靠老兵訓練新兵。你的任務就是帶好他們,其他人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操心。”
蘇鐵沉默。
因為他知道四月說的是對的。
現在不宜招收過多人,會沖亂好不容易剛剛建立起來的隊伍。
接著,他問了一個靈魂問題:“我們是兵嗎?”
“當然!”
“可是,我們不是朝廷的兵。”
“你們是我袁四月的兵。盡管沒有朝廷的編制,但你們的身份就是兵。只不過是不公開的兵。你也不用擔心,好歹,我現在還住在王府,有王府遮掩,誰也不會查。將來,我會想辦法替大家解決身份問題。”
“我們能做朝廷的兵?”蘇鐵隱約有點期待。
袁四月笑了笑,語氣很肯定,“一切都有可能。將來你們不僅能做朝廷的兵,你們還能當將軍!”
蘇鐵跟著笑了起來。
四月手里頭的錢不多了。
每天人吃馬嚼,吃喝拉撒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錢,每天似流水一般花出去,卻沒有一個固定的進項。
楊則給她的二十萬錢,在她囤積了糧食和布匹后,已經不剩多少。
必須開源!
必須找一門生錢的門路。
生意不好做。
賺錢的買賣,大宗的生意,都被士族門閥壟斷。像他這種本錢不足,又沒扎實背景,還是個女子,想要做生意,虎口奪食,基本上不可能。
只能另辟蹊蹺。
“我需要會燒窖的匠人。”她告訴蘇鐵。
蘇鐵想了想,“我能找到三個燒窖工匠。只是你要做什么?”
四月輕輕敲擊桌面,“一個燒磚窯的工匠,一個燒瓷器的工匠,一個燒鐵器的工匠。”
不料,蘇鐵卻連連搖頭,“磚窯工匠好比較容易,花點錢就能找來。瓷器和鐵器沒辦法,這些工匠都在士族手里頭捏著,拿著工匠們的賣身契。就算是良民身份,有手藝在一般都是生活無憂,有自己的鋪子,你又出不起高價,人家不可能來幫你做事。”
四月頓覺牙痛。
說到底,還是她錢太少。
她要不要忽悠誰,忽悠一筆錢過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再過一段時間,城里頭似乎爆出了一樁丑聞,有兩家士族翻了臉,傳聞是因為生意鬧翻。
但,上輩子因為孫德的原因,她知道了一點點真相。兩家士族真正鬧翻的原因,是因為其中一家的兒郎在有婚約的情況下,同一個女子私奔了。
如果她能將私奔的消息及時告訴女方,能不能獲得一筆錢財?
這事她不能親自出面。
她問蘇鐵,“我讓你組建的信息小隊,怎么樣了?”
“人員已經選拔結束。按照你的要求,心思太過活泛的人,屬于第一線,以后只做單線聯系。性格穩重一些的,安排在第二線……”
“甚好!我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你派人盯著魏家,尤其是魏家五郎君,他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和姑娘們在一起的情況,都要報上來。”
“你想做什么?”
“想賺錢嗎?想賺錢就做好這件事。”
四月并沒有放棄燒窖。
她花錢請來一位燒窖老師傅,在城外做實驗。房子是買來的,鄉下房子花不了多少錢,山地是買來的,面積小也沒花多少錢。
自個的房子自個土地,放心大膽盡管在土地上造。
特意買的黏土土地,嘗試著燒磚窯,燒瓷窖。
她想燒出道士曾經教過她的白瓷,只能花錢一次次嘗試。
為此,她還特意在城里頭開了個鋪面,專門賣土窖里面燒出來的各種土陶,土瓷,還有青磚。
這么一忙活,就忙到了四月底。
袁成武終究拗不過袁李氏的廝纏,搬到了城里來。
這一天,四月也是早早請示出府,趕到新買的房子。
房子前幾天就收拾了出來,還添置了一些家具。糧食肉菜也提前買好了。
“你怎么來了。你現在身子貴重,哪能到處跑。就不怕出點意外情況,到時候有你哭的。”袁李氏見到四月就開始嘮叨起來,,一個勁地盯著四月的腹部看,怎么還不顯懷。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孕婦。
她都開始擔心起來,“肚子里的孩子沒事吧。”
“沒事,好得很。”四月三天兩頭往外面跑,旁人都盼著她流產,可她卻覺著身體越來越好,半點不適都沒有。許大夫請了幾次脈象,也都說胎像很好。
“你還是要當心些。七公子對你怎么樣?”
“就那樣。”四月明顯不想聊這個話題,敷衍兩句糊弄了過去。
“姐姐,姐姐……”
小四小五都眼巴巴地看著四月。
他們已經好久好久沒見過三姐,想死了。
“長高了!小四竟然比小五還要高。”比劃著兩個小家伙的身高,這一兩年長高了一大截。
小五滿囤嚷嚷道:“我以后肯定比四姐長得高。”
“那是當然。”
“哼!就算你長得高,你也要叫我姐。”小四秋葵很霸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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