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要出門,半夏準備好明日出門的衣裙,文竹在一旁提醒。
“三少爺明日要過來,姑娘還要出門,豈不是要失約了?”
顧蓁蓁笑道,“祖母說讓他明日過來,又怎么會忘記我要出門的事,不過是借這個機會讓我帶顧宴出門,把他的身份公開,也絕了那些還想把主意打到大房身上的人。”
言外之意告訴外人,顧家大房的臉面已經不用遮掩了,也算是被顧家拋棄了。
所以那些心懷算計的人,也會知道大伯父無用,祖母這樣做也是為了想護住大伯父一條命吧?
文竹愣了一下,她竟沒有想到這一點。
“母親哪怕是要不高興,你一會兒去正院那邊和杜媽媽說一聲,讓杜媽媽暗下里勸勸母親。”
文竹應聲退下。
正院那邊,杜媽媽可不正勸著,“夫人,大老爺有外室那是大老爺,又不是咱們二爺,二爺可不是那種人,這些年來府中的事哪個不是以你為重,就是當年你要把二姑娘送回京都,二爺還不是聽您的?”
“許是他就想著我能一起回京都,沒了我在那邊,他好在那邊快活。”呂氏擰著手中的帕子,“收拾收拾東西,等過了年初了十五咱們就走。”
又走?
還走的這么早。
只怕老夫人那邊又有意見了。
杜媽媽不知道要怎么勸,只能挑些好聽的話,又把話題轉到明日出門的事情上,呂氏的注意力才被轉開。
等杜媽媽出來時,才聽小丫頭說文竹在等著。
杜媽媽忙去了耳房,只是在聽到文竹說的事情后,杜媽媽兩道眉擠在一起,“夫人眼里容不得沙子,縱是大老爺外室生的,夫人也看不得。你回去告訴二姑娘,這事不是我勸不得,是勸不動。剛剛夫人還發了一場脾氣。”
文竹只是把話帶到,杜媽媽做不做到就不關她的事,她福福身子離開。
見到主子,文竹就把杜媽媽的話說了,“奴婢看杜媽媽不會去勸夫人。”
顧蓁蓁原本也沒指望杜媽媽去勸,“話我帶到了,若是明日母親給顧宴使臉色,祖母那邊自有話說。”
主子心里盤算,文竹也就放心了。
次日,出門時,呂氏看到女兒還帶著大房的外室子時,臉一瞬間幾變,最后冷冰冰的上了馬車,一直到嚴府,都沒有開過口。
但臉色難看的卻能滴出水來。
嚴府守在門口的婆子看了呂氏的臉色都不由得一愣,哪有出門做客陰著臉的。
昨日下午,顧老夫人便讓人給嚴府遞了帖子,嚴府也回了帖子。
待進了府門,又坐著軟轎到正院,嚴夫人便迎了出來。
“稀客,二夫人回京都后極少出門,昨日收到帖子,我把我驚到了,只盼著立馬天亮。”嚴夫人會說,幾句話就能拉近關系。
呂氏突然出來做客,路上雖在生氣,卻也擔心自己做不好,結果也不用她做什么,有嚴夫人熱絡的說著,兩人坐在一起也不會冷場。
顧蓁蓁則由嚴棉霧帶回自己院子,而嚴府沒有想到顧家傳聞中的外室子也會過來,嚴明武不在府中,嚴夫人讓女兒先帶著人一同去,一邊讓人去外面尋兒子回來。
顧蓁蓁第一次來嚴府,又看中嚴明武,一路到嚴棉霧的院子也處處留心打量,雖是國公府,同樣是武將之家,嚴府的下人也極少,一路從正院到偏院,路上幾乎沒有看到下人。
嚴棉霧的院子里也只有三四個小丫頭。
進了屋,屋里裝扮更是簡單,雖不富麗卻也不失淡雅。
嚴棉霧話不多,三人坐下喝茶時,顧蓁蓁就能感受到嚴棉霧不時偷偷打量她。
她暗下覺得好笑,要說打量也該是看顧宴。
“二姑娘可喜歡這茶?”嚴棉霧抿抿唇,突然問。
顧蓁蓁頷首,“是綠茶吧?應該是雨前的。”
嚴棉霧瞪大眼睛。
顧蓁蓁笑道,“很驚訝我這樣粗俗的人怎么能喝得出來吧?”
嚴棉霧臉微微一熱,“沒有,就是沒想到二姑娘也懂茶。”
“略懂一些,雨前的茶,味道有些沉。”顧蓁蓁沒深說。
前世顧家沒有破時,她當然不懂這些,這些都是跟在李衍身邊學會的,如今重生回來,也不知不覺的就表露出來,就比如前世與李衍在一起十年之久,她也習慣了喝茉莉花茶,喝別的都覺得味道重。
“二姑娘在關邊長大,那邊的人也習慣喝茶嗎?”嚴棉霧察覺冷場了,又主動問起。
“那邊人喝的是奶茶,將茶與奶一起熬,里面還會放些鹽。”
嚴棉霧瞪大眼睛,“放鹽?”
“是啊,大興朝地大物博,喝茶的習慣也多種,比如有些地方喝的茶要放八種東西,我最喜歡喝那種,有點甜,還有果子味。”顧蓁蓁看著嚴棉霧眼睛亮起來,就細細給她講要放哪些東西。
嚴棉霧被吸引了,嚴明武進來時都沒有察覺,還是顧蓁蓁停了,她才回神。
“大哥,你回來了?”
嚴明武笑道,“怎么?覺得我回來太快了?和二姑娘說什么呢聽的這么認真?”
話是對著妹妹說的,嚴明武的目光卻往顧蓁蓁那瞥了一眼,又快速的離開,在場的人還沒有覺得什么,他自己的耳朵卻紅了。
嚴棉霧沒察覺,興奮的把剛剛聽到的復述了一遍,“...大哥,外面竟有這樣的驚奇的事情?”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嚴明武略不自然的看向顧蓁蓁,“二姑娘在邊關長大,見到的民土風情自是比一般閨中女子多。”
鐵木開花也會夸人啊。
顧蓁蓁笑道,“嚴公子抬舉我了。”
嚴棉霧也瞪大眼睛,“大哥,你也會夸人啊。”
一句話,嚴明武整張臉一瞬間紅了起來。
嚴棉霧看了笑道,“二姑娘不要介意,我大哥從不與女子接觸,面對女子時總會臉紅,也只有面對我表姐時才不會害羞。”
嚴明武嚴肅道,“我把沈表妹當成親妹妹,同你一般,面對自己妹妹哪有兄長會害羞的。”
嚴棉霧嘟囔道,“大哥兇我做什么?我又沒說旁的。”
心想這話要是讓表姐聽到了,怕是要傷心了。
畢竟兩人是曾議過親,甚至現在父親雖然不同意兩家結親了,可母親還沒死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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