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聞九霄,興奮得睡不著。
雖然余枝說要考慮,但聞九霄已經看出她的意動了。板上釘釘的事,他是不是該早些準備起來?守得云開見月明,他太不容易了。
反正睡不著,聞九霄索性便起來,把清風也喊了起來。
清風懵圈,成親挑甚么日子?誰成親?三爺嗎?余姑娘終于要嫁給三爺了?哎呦喂,這是天大的喜事呀!可主子成親挑日子,問他一個奴才合適嗎?
余姑娘喜歡什么樣的婚禮?這得問余姑娘,他更不知道哇!
聞九霄看了一眼一問三不知的清風,非常嫌棄,啥也不知道,杵在這干什么?看著就心煩!抬手把人打發下去了。
聞九霄想:他和余枝分開了五年,他們的婚禮肯定要盛大,他要八抬大轎把她迎娶進門。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他聞九霄的妻子!
即便她沒有那么好的出身,他也會給她無上尊榮,讓任何人都不敢輕看她。
聘禮,聞九霄提筆在紙上寫下這兩個字。
他記得大哥當初成親,給大嫂的聘禮是六萬兩。公中出四萬,父親和母親各補貼了一萬兩。
他也是嫡子,就算不能跟大哥這個嫡長子兼世子比,但也不能少哪去,五萬兩總得有吧?
大哥成親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京里如今的行情,五萬兩真不多。
他還有一些私產,倒是能加進去,他恨不得把鋪子、莊子、宅子全都當作聘禮送給余枝。如此一來,他的聘禮肯定就比大哥的還多了,這肯定不行。
聞九霄皺眉,忽然眼前一亮,不能放聘禮里不要緊,可以放在嫁妝里頭呀,反正都是要給余枝的,聘禮嫁妝都一樣。
若是武安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氣得想打死他。
聘禮和嫁妝能一樣嗎?嫁妝那可是女方的私產,男方及男方的家人都沒資格染指,從姓聞變成姓余,跟姓聞的再無關系。還沒成親,胳膊肘子就往外拐,這樣的兒子不打死還留著干什么?
聞九霄飛快在紙上寫下“嫁妝“二字,心里得意地想:他的私產足夠余枝風光大嫁了,有這份嫁妝撐腰,母親也得高看她一眼。
對了,還有嫁衣。
那個女人女紅那么差,等她繡成嫁衣還不知猴年馬月呢。算了,還是他找人替她繡吧,末了她縫兩針意思一下就行了。
聞九霄越想思路越開闊,很快就洋洋灑灑寫了幾大張,連新房怎么布置,喜燭怎么擺放都列在上頭了。
看著這一份單子,聞九霄才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第二天一早,余枝正帶著小崽子洗漱,聞九霄就來了。破天荒沒穿黑色,而是換了一身暗紅緙絲錦袍,手上居然還拿了把扇子,長身玉立,春風得意地模樣。
哎呦喂,好騷包!余枝看了他兩眼就別開了視線,故意沒理他。
聞九霄輕咳一聲,慢慢踱步,踱到余枝正前方。無論余枝往哪轉,他總能踱到她的正前方,她想忽視他都難。
“不是還沒到時間嗎?你這么急?”余枝沒好氣地瞪他。
聞九霄一點都不惱,把昨晚寫的那單子遞了過去。
“是什么?”余枝沒接,有些弄不懂他什么意思。
聞九霄把單子塞她手里,下巴輕抬,示意她看。
余枝狐疑地看看聞九霄,又狐疑地看看手里的紙,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有什么話不能直說,還賣起了關子?余枝在心里切了一聲,打開看了起來。
初時沒看懂,越往后看越驚訝。等她看完,她看向聞九霄的眼神可復雜了。
辦一場婚禮大大小小的事他一個晚上全都想到了,她只需要出個人拜堂當新娘子就行了,這么說成親后她還能繼續咸魚躺?
余枝的眼睛亮了亮,她是哪輩子燒的高香才遇到聞九霄這樣的男人?掙錢養家,還貌美如花,關鍵是人家還大事小事全包,他也太好了吧!
余枝可恥地心動了。
“行吧,我答應了。”人家連婚禮流程都列出來了,她還矯情個什么,“不過有一點我得說在前頭,我這個人吧,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什么意思你自己品去吧,不是聰明嗎?不是天縱奇才嗎?那他肯定會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聞九霄還真明白,鄭重承諾,“放心,不會讓你和舟舟受委屈的。”
余枝聳聳肩,日子長著呢,誓言再動聽也只是誓言,拭目以待吧。
聞九霄見她不信,也沒再說什么,只是把手伸了出來,余枝不解,“干嗎?”
“腿疼,扶我一把。”
腿疼還亂跑,這人故意的吧?余枝面無表情,不想扶。她覺得他就是想趁機摸她的小手,雖然她沒有證據。
還沒成親,女孩子的手能隨便給人摸嗎?那肯定不能。
“我扶你。”小崽子突然開口。
“對,讓舟舟扶你。”余枝心中一喜,忙不迭地把小崽子推過去,“崽兒,好好給你爹當拐杖,表現好加一顆星星哦。”
小崽子正沉迷爭星游戲,可高興了,大聲道:“娘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余枝笑著拍拍他的頭,“加油!”轉身進了屋。
聞九霄看著她的背影,又看看仰著頭看他的小崽子,父子倆大眼瞪小眼。
余枝答應了聞九霄的求婚,可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她是有長輩的,她還有個爹,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跟爹說一聲吧?
她正想著該怎么跟她爹開口,結果她爹忙得見不著人影,連聞九霄也跟著忙起來了。余枝看了看行色匆匆的將士們,察覺到了異樣,這是要有大戰了嗎?
余枝的預感是對的,真的要有大戰了。
鎮北王勾結異族,證據確鑿,不聽朝廷政令,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皇上有旨,令五皇子捉拿鎮北王,回京受審。
鎮北王是那么好拿的嗎?幾萬西北軍可不是擺設,如此一來,可不得先打一場嗎?
“枝枝,這里太危險了,爹讓人送你和舟舟回安城。”余廣賢已經連著三天沒回來了,百忙之中抽點空閑來安排閨女和大孫子。
余枝皺眉,戰爭是殘酷的,自己人打自己人有什么意思?不就是拿個鎮北王嗎?也值得東北軍跟西北軍自相殘殺?
就算她回到了安城,戰火一起,安城能幸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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