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74章貓影正文第74章貓影←→:、、、、、、、、、、、、、、姜大人轉朝眾人,朗聲道:“本官掌治京師,在此說一句公道話,若有哪位拾到珍寶,還望放回匣子里,今晚,本官就替齊府自作主張,將這只機關匣留在堂中,無人看守,彼此保留點顏面,大家覺得如何啊?”
“姜大人最是公允。”眾人并無異議。
齊文軒見事情有所轉機,也適時出面,俯首笑道:“眼下時辰也不早了,別苑設有廂房,我已讓下人備好熱水,還望諸位移步。”
齊文軒笑意淳樸,言辭誠懇,眾人不禁對齊家嫡子另眼相看,心里也頗為贊賞。
走在后方的女眷則偷偷抬頭,竊語道:“少夫人能嫁進齊府,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聽聞齊文軒性情溫和,對待夫人亦是極好。”
“可不是么,我還見過他幫園丁修剪花枝,有哪位郎君能像他這樣謙遜有禮。”
不遠處,柳如顏瞥向前方帶路的齊家嫡子,此人氣質淳樸,身量不高,比起齊恒來也略顯平庸。
想當年,齊恒與齊太師都是名動京都的人物,容貌亦是出眾,到了子孫這代反而沒落了下去。
柳如顏一行人被帶到一座獨院,沈晏初進屋洗漱,柳如顏則住在隔壁的廂房。
剛推開門扇,便嗅出里面熏著檀香,可見齊家待客之周全。
雨仍在下,她望著窗外淅瀝的春雨,尋來傘具,打算去趟茅廁。匆匆跑進院子一角,卻見發現茅廁里面有人,柳如顏掉頭走出院外。
“夜尋,搜索附近的茅廁。”她邊走邊說。
少年在她傘下現身,一雙眸子緊盯著宿主,語氣哀怨:“本系統如此高端,不帶這么用的。”
他嘴邊雖是埋怨,仍伸出手指憑空一點,雨幕輕微顫動,憑空浮現出別苑的屋宇構造圖。
柳如顏便根據指引,穿過一扇拱門,來到位于后院的園林。
不同于前院的亭臺水榭,這里小橋流水,秀雅別致,另有一番韻味。
遙望園子盡頭,隱約能看到飛檐斗拱,想必就是齊家內院。
從茅廁回來,再次踏進園中時,眼前似乎掠過一道光。她忽略心里的怪異,繼續往前走,那道白光乍然變亮,就像夏夜瑩蟲,幽幽劃過叢林。
四周暗沉,唯有微弱的白光透過陰翳,逐漸顯出輪廓。
顏色慘白,看得人心里發憷。
她鬼使神差地循著白光一路行去,撥開樹枝,但見一只怪影撲面而來。
是貓!
柳如顏心驚,連退幾步,轉身走出樹林。
“這齊府怪得很,不許養貓,府中連一只野貓也沒有,有時鬧起鼠災來,管家只吩咐下人們撒藥。”
她想起秀才說過的話,腳步愈發急促。
翌日,春雨停歇,天色灰敗暗沉,依然不見日頭。
喬家三小姐善舞劍,每逢清晨便會來怡園習練。
整套劍舞一氣呵成,極盡利落,一舞畢,她腰肢回旋,右手捻作劍指,杏目微挑。
頭頂是枝繁葉茂的梧桐樹林,葉片似手掌,濃蔭遮天蔽日。
三小姐恰好抬眸,瞥見層層樹葉間有個影子,竟是一雙沾滿泥垢的靴子,黑色,麂皮。
視線再往上,沉沉光線透過叢林,逐漸顯出一張青黑色的人臉,長舌吐出,形同厲鬼,就那樣直直掛在樹上,無聲無息。
少女失聲尖叫,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出園林,呼喝道:“來人,快來人!”
片刻后,怡園梧桐林。
京兆尹姜文卓肅著臉站在樹下,命人將案發地撒上石灰印,以便保護現場。
喬恒讓小廝搬來木梯,欲將尸體取下,卻被姜大人大聲制止。
“非衙役與仵作外,閑雜人等不得入內,不得觸碰死者!”
喬恒怔住,問:“敢問姜大人此行赴宴,有帶上衙役?”
姜文卓亦是一愣。
赴宴之人皆為汴京城的名士與官吏,其次便是隨從與車夫,像捕快、仵作這類的人,自然入不得齊府。
氣氛逐漸冷凝,京兆尹與齊恒僵持不下,白芷唯有走上前,對兩人溫聲道:“在下雖不是仵作,但對于驗尸一事尚有見解。”
姜文卓仍是猶豫。
沈晏初睨他一眼,開口道:“藥仙行事公允,善惡分明,由他驗尸最為妥當。”
“既然真人都發話了,那就有勞閣下。”姜大人跨出石灰圈,與喬家家主站在一起。
白芷頷首,轉頭對柳如顏交代:“備蒼術、皂角、白酒、米醋、蔥白、清水、藥杵、繩、紙、布。”
她暗中記下,跑去前院廚房。少頃,備齊所有物品交到白芷手中。
白芷繼續道:“為求公正,有勞姜大人代筆記錄。”
姜文卓立即命人取來筆墨,盤膝坐下。
白芷取長繩一根,沿著死者的腳底進行測量:“但凡吊死,分自縊與謀害,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初驗,死者身長五尺八,年歲三十左右,體型適中,雙腳離地五尺,腳下無攀爬物,面色紫赤,兩眼閉合,嘴唇青黑,口吻兩角有涎沫,繩勒喉頭之下,口開,舌露二至三分,腳尖朝下。”
他將死者褻褲劃破,有青黑色斑痕,以手指輕按,不褪色。
“死者腹部以下可見血蔭,初步判定為亥時遇害。”
白芷松開繩套一頭,連同尸體一并取下,平置于布上,露出脖間的繩套。
“單系十字,乃繩帶系于項上后,再將繩子尾部掛到高處而死。脖間索痕呈深紫色,交至左右耳后,項上無爪痕,指甲干凈。”
“非被人勒殺。”他抬頭說。
姜文卓詳細記錄,聽聞此言,不由道出疑惑:“本官在主審案件中,遇過死后被偽裝成自縊。”
白芷明白他的顧慮,解釋道:“生前傷與死后傷不難鑒別,大人請看此處,人若是在死后再套上繩索,由于氣血不暢,脖間應是白痕。”
丘家主已經避到人群之外,此時他捂著口鼻,一邊問:“昨日宴會,兵部尚書劉大人中途離席,足足過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回來。依我看,必是他盜了齊家珍寶做賊心虛,所以自縊。”
此話一出,眾人交頭接耳。
“好像卻有此事,劉大人中途離席,莫非是遁出去藏寶?”
“怎么說齊家也是百年世家,老太師六十大壽,卻出了這檔子事,真夠晦氣。”
眾人小聲交談,唯有中郎將陳大人面色不善,指著那些嚼舌根的人:“劉大人身居要職,奉領大周兵部,主兵籍,調軍隊,兢兢業業,怎任人恣意構陷!”
陳大人身為禁軍統帥,早年時就與劉大人共奉先帝,平時相交甚好。如今好友生死,他傷心之余,容不得旁人惡語。
“難道我還說錯了。”丘家主也是個拗脾氣,“誰不知道劉尚書武藝非凡,若是有人想存心謀害,哪有那么容易得逞。況且,藥仙也說過,他是自縊而亡。”
白芷突被提名,糾正了一句:“白某只是說,死者非被人勒殺。但若在將死之際被吊起,假作自縊,情況則難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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