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好友面色有了好轉,也不在吐血了,西門奉孝放下了心:“幸好你沒事,要不然我這一輩都難安了。”
薛全微微搖了搖頭,虛弱道:“你說這話就見外了,能和你結識,我從未后悔過。”
之后兩人都沒在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西門奉孝耳朵動了動,神色古怪道:“那丫頭將客棧里的人都給救了。”
客棧前堂那邊,響起了不少聲音。
薛全面色滯了下,隨即苦笑:“要白為人效命十年了。”
西門奉孝此刻也后悔得很,早知那丫頭要救客棧的人,他就不提好友的家人了,現在好了,好友要多為那丫頭做十年的事。
薛全知曉好友的心思,當即笑道:“你不必自責,其實這一次我真的很感激老天,要不是那小姑娘突然出現,你我此刻怕是已經魂歸黃泉了。”
“如今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那丫頭能出手救素味平生的路人,想來不是什么兇惡之人,給這樣的人做事,算是好的了。”
西門奉孝沒說話,想到那小丫頭眼都不眨一下就解決了鬼半仙,他可不會覺得這人是什么好相與的。
還有她那身他也探不出功夫,而是讓他疑惑到了極點。
十來歲的年紀,出手就秒殺九品高手,太匪夷所思了。
那丫頭到底什么來頭?
與此同時,客棧前堂,大部分人服用了解毒丸后,都紛紛蘇醒了。
時家下人先一步服下解藥,此刻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
知道遭遇了什么過后,時年有些膽戰心驚:“邊關果然危險重重。”他們竟差一點就死掉了。
看到李三郎、李七郎、李二丫、李五丫一間間進入客房,給客棧里的人服下解藥,時年眸光有些閃動。
哪怕他對毒一竅不通,可也知道毒不是那么好解的。
他們意外中毒,兩位小爺和兩位姑娘手里正好有解毒的解藥,這也太巧合了。
作為時家大總管,他也算是隨著時府大起大落過了,在京城那種權貴傾軋的地方呆久了,他可不相信什么巧合。
解藥從哪來的?
為何剛好能解毒?是真的剛好碰巧,還是解藥品質高?
為何毒煙一起,他們就及時發現了?
這些都令人費解疑惑,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那就是他接的這位長森爺一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就在時年想著這些的時候,李三郎兄妹四人從樓上下來了,然后直接朝著后院走去。
時年見了,連忙跟了上去。
李家兄妹看到時年跟來,還一臉欲言又止的,都沒有說話。
神秘、捉摸不透,最能引發人的關注和重視。
他們幾乎是一無所有的回時家。
時家,伯爵之家,人口眾多,是非是少不了的;京城,達官顯貴聚集,要想日子好過,要想有所作為,他們手里也要有些可用之人才行。
人才如何來?
培養是來不及了,沒時間、沒條件,如此就只能依靠自身散發出來的強大魅力,主動吸引人過來投靠了。
時年,時家大總管;徐嬤嬤,時老夫人心腹,這兩人是非常有必要重視的。
為何不提前交好?
沒必要,沒有展露價值之前,這樣的時府紅人,是不會輕易有所偏向的,頂多表面更恭敬一些,想要得到實際的好處,幾乎沒可能。
不遠不近、若原若離的處著,才是最好的。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后院,看到了躺在地上早已咽氣的黑衣斗篷男子。
“鬼半仙!”
看到男子的陰陽臉,時年頓時驚叫出聲。
李五丫詫異了:“你認識這人?”
時年壓下心中的劇震,點了點頭:“鬼半仙曾在江南一帶做下了數起惡貫滿盈之事,毒殺了好幾個村莊的人。”
“先皇得知后,大為震怒,出了通緝令滿大夏緝拿他,我見過通緝令上鬼半仙的畫像。”
“鬼半仙因為常年制毒,甚至不惜以身試毒,體力積攢了大量的毒素,毒氣蔓延到臉部,就有了這讓人過目不忘的陰陽臉。”
李五丫點著頭:“這人確實該死啊!”
“就是!”李七郎連忙附和。
時年跟著點頭,隨即想到了什么,抬眼觀察了一下李三郎四人的神情,眸光頓時閃爍了起來。
太淡定了,并沒有因為見到了一位窮兇極惡之徒而產生任何的驚懼之色,反而還好奇的打量著。
這反應太不正常了!
李五丫對鬼半仙沒什么興趣,準備去醫治客棧老板和紅衣男子了,還沒動,眼角余光就掃到了時年的探視,眼珠一動,猛不丁的來了一句:“啊,這人好可怕啊,我要走了。”
說著,就直接去了后院堂屋。
李三郎幾個愣了一下。
李二丫最先反應過來,木著臉跟了一句:“是挺可怕的,不看了,要不然我會睡不著覺的。”說完,也走了。
李三郎看了一眼時年,什么都沒說,走了。
最后只剩下李七郎了。
李七郎很是認真的打量著鬼半仙,抬頭看向時年,真誠的說道:“這人周身烏黑烏黑的,就是個毒源,看著是挺可怕的,啊。”
時年愣了愣,僵笑著點頭。
李七郎嘆了口氣,搖著頭、背著手,也走了。
一時間,院子里就只站著不動的時年了。
時年看了看已經死去的鬼半仙,眼神幽深。
鬼半仙是誰殺的?
幾位小爺和姑娘是最先解毒的
會是他們嗎?
會嗎?
屋子里,李五丫直接用銀針扎在了薛全和西門奉孝的睡穴上,等兩人陷入了昏睡中,才開始醫治他們的傷勢。
兩人傷勢有些嚴重,李五丫把情況和家人說了一下,李長森當即決定在客棧多留幾天。
時年和徐嬤嬤知道后,都一臉無奈和苦澀。
“這么走走停停,什么時候才能回到京城啊?”
他們離開時府已經有幾個月了,如今很想趕快回去,一是這邊的氣候不適應,二是也惦記著家里人。
可偏偏李長森一家不按常理出牌,這里耽擱一下,那里耽擱一下,生生將時間拖得這么長。
時年看了一眼客棧后院,默了默:“聽主子的吧。”
徐嬤嬤聽到他的稱呼,愣了一下,隨即又垂下眼眸:“這是自然,咱們做奴才的,當然得聽主子的。”
薛全和西門奉孝足足沉睡了三天,才悠悠轉醒。.
兩人,一人上半身綁著厚厚的白色布帶,一人身上插滿了銀針。
“喲,醒了?”
李五丫笑著走了進來,走到兩人面前,把了把脈:“恢復得不錯。”
這時,薛全的妻子進了屋,看到丈夫醒來,頓時面露欣喜,剛想說什么,李五丫就遞給了她一個白瓷藥瓶。
“每天早上給他服一顆藥,半個月內別讓他亂動。”
薛全妻子連忙接過藥瓶:“多謝小神醫。”
聽到小神醫這個稱呼,李五丫嘴角微微上揚了些,又走向西門奉孝,一一將其身上的銀針給拔了出來,也給了他一瓶藥,讓他每日吃一顆。
“明天我們就要離開了,你們身體沒什么大礙了,但最好還是多養一段時間。”
西門奉孝和薛全對視了一眼,等薛全支走了妻子,西門奉孝才開口:“你要讓我們做什么?”
李五丫:“暫時什么都不用做,等我有需要了,我會用金雕聯系你們的。”
西門奉孝和薛全都有些詫異。
不是讓他們當打手、隨從?
沉默了一會兒,西門奉孝看著李五丫:“你就不怕我們反悔?”
李五丫笑了:“按按你的丹田。”
西門奉孝面色微動,按了按丹田,并未多用力,可丹田處還是涌出一股劇烈的刺痛,痛得他額頭都冒出了細汗。
“你們兩都中了那鬼半仙的劇毒,我將你們的毒都壓在了丹田處,若是每個月不服用解藥,丹田中的毒素就會再次襲遍你們的全身,你們該死還得死。”
李五丫輕描淡寫的說道,指了指西門奉孝手里的藥瓶:“瓶子里有二十四顆解藥,剛好夠你們兩個一年的量。”
“若是日后你們好好為我辦事,徹底將毒給你們解去,也不是不可以。”
“當然了,你們兩個功夫都不錯,可以試試自己逼毒,也可以尋求其他大夫的幫助。若是成功了,你們要反悔,我也不能滿世界的去找你們不是。”
看著淺笑盈盈的李五丫,西門奉孝垂下了眼眸:“你多慮了,我和薛兄都是一言九鼎之輩,答應的事自然會做到。”
“你救了我們的命,讓我們為你辦事,算是互利互惠,誰也沒占誰的便宜。”
李五丫笑著點頭:“你們能這么想是最好不過的了。放心吧,我可是大家閨秀,不會讓你們去做那些打打殺殺的事的。”
大家閨秀?
西門奉孝和薛全紛紛露出了懷疑的目光。
欺負他們不知道大家閨秀?
大家閨秀能秒殺鬼半仙?
“好了,就說到這里吧,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你們好好養傷吧。”
第二天一早,李長森一行人啟程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
之后的一路,行程還是不快,尤其是出了西域都護府瞎地,進入其他省份之后。
李長森一家生在邊關長在邊關,天嶺關更是黃沙漫舞的戈壁灘,出了名的貧瘠、苦寒,進入其他省份之后,看到了不一樣的風土人情,難免新奇,自然要多看看多聽聽。
再有,李五丫擔心去了京城后,沒機會學騎馬,便拉著李二丫、李七郎在路上學起了騎馬,這又耽誤了些時間。
最后,赤焰貂野性未除,為了馴服它,李五丫時不時的將其放走,然后又將其抓回來,一次又一次的不斷反復,直到讓赤焰貂產生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記憶,不栓繩子它也不跑后,才結束。
這么一通下來,進入京師地界的時候,已經是九月中旬了。
看著路上行人、車馬明顯多了起來,李三郎四個小的,露出的是憧憬向往之色,而李長森和金月娥卻明顯有些緊張了起來。
“總算回來了,明天下午應該就能到京城了。”
時年和徐嬤嬤都松了口氣。
這一趟接人,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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