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樣實在怪異。
但秦昃瑾卻是笑著，慎之又慎地將它放在了這次前往江南的重要賬簿包裹內。
“嗯，我很喜歡，謝謝爾爾。”
爾爾還小心翼翼地湊到他耳邊，跟他輕輕說：“太子哥哥，我跟你說，你要保密啊，娃娃叫掃晴娘，有了它，就不會下雨啦，大家都不會再餓肚子啦。”
系統哥哥說太子哥哥去的地方下了很大很大的雨，所以很多人都沒了住的地方，也沒有吃的。
像她這樣的小孩子都餓死了。
爾爾一下子就想到她還在冷宮里的時候，月娥有時會忘記給她吃的，她就餓的跑出去摘樹上的果子吃。
可她太矮了。
爬不上去樹，總是掉下來。
還是有路過的姐姐伯伯們偷偷給了些她吃的，可是那種餓肚子的感覺太記憶猶新了。
以至于爾爾在知道這事后，就央求著系統給了她這個掃晴娘。
秦昃瑾訝然地看向爾爾，隨后欣慰地摸了摸她的頭：“爾爾這樣很好，百姓們知道也會很高興的。”
卻并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秦昃瑾當日就啟程，皇后娘娘并沒有前來，只是派來了貼身的侍女來送他。
但看著紅著眼眶，依依不舍地抓著他的手的小家伙，秦昃瑾就沒那么意難平了。
“太子哥哥，你一定要快點回來啊，爾爾會想你的。”
“好，我答應你，一定會盡快趕回來。”
離宮前，看著爾爾那小小的身影踉蹌地朝他跑來的身影，秦昃瑾忽地產生了一種不想走的沖動。
幸好理智及時制止了他。
神色堅毅，頭也不回地駕著馬離開。
他答應了爾爾，一定會回來給她講述在江南的所見所聞。
御書房內。
秦無聿輕抿了一口茶水，漫不經心地問：“太子今日走，那蠢東西哭鬧了沒？”
正低頭給他斟茶的順喜兒笑道：“雖說太子和九公主兄妹情深，可奴才瞧著九公主到底更依賴陛下一些。”
九公主哭了么？
那當然是哭了啊！
聽說連今日的點心都少吃了一半。
可這話能跟陛下說嗎？
伺候了陛下這么多年，順喜兒當然知道此刻陛下最想聽的是什么話。
這話讓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蠢東西。”
順喜兒再接再厲地道：“九公主年幼，心里是念著陛下的，只是誤解了您是想把她送人，才會跟陛下您鬧別扭呢。”
雖說陛下是想將九公主記在皇后名下，可他看陛下卻根本沒有想把九公主送往星曦殿的意思。
“罷了，看在她生母早逝的份上，孤這次就不再跟她計較了。”
男人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盞，似是隨意地道：“你去東宮把她接回來，就說孤已經原諒她了。”
明明迫不及待，暴君偏說的像極了施舍。
“陛下，九公主……”
見順喜兒神色古怪，秦無聿瞬間危險地瞇起眼：“怎么？她知道錯了？”
順喜兒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燒的他恨不得原地跳起來。
最終，心一橫眼一閉地道：“九公主她跟著四殿下出宮了……”
破舊的小院里，身形清瘦的小少年正在樹下翻看著書籍。
而他對面坐著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正晃悠著小短腿，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麻雀一樣說個不停。
“太子哥哥今天去了江南，他說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回來。”
“湛湛哥哥，你去過江南嗎？那里好玩嗎？”
“皇宮外面真的有能在天上飛的車嗎？”
小家伙現在沒事就往這里跑，哪怕詹之湛不理他，她也能自己嘀嘀咕咕說上半天。
詹之湛原本是不想理她的，但聽到后面，清冷的面容上也不免掛上了無力。
她到底是怎么成長的？
車怎么可能會在天上飛！
“湛湛哥哥，你能跟我說說外面是什么樣子的嗎？”小家伙眼巴巴地看著他。
詹之湛手上動作一頓。
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暗芒，漠聲道：“我忘了。”
他五歲那年被南昭當成質子送到北境，過去的記憶變得遙遠又模糊。
唯一忘不了的便是他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
總有一天，他會奪回屬于他的一切。
長長的睫羽遮住了少年深如寒潭星眸里的濃黑恨意。
“湛湛哥哥，你別難過，爾爾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樣子的，這樣你就不是孤單一個啦”小奶團以為他是在難過，軟糯糯地安慰他。
詹之湛對此嗤之以鼻。
他再怎么落魄，也用不著這個小騙子來對比。
“爾爾——”秦安祠人還未到，聲就先到。
嘭——
那扇本就破舊的木門被人從外面狠狠一踹，這下徹底報廢了。
“四哥哥！”
小奶團氣哼哼地看著他：“你怎么可以把湛湛哥哥的門都踹壞了啊？”
“我踹門，沒踹他已經是給你面子了。”秦安祠惡狠狠地瞪著詹之湛。
要不是爾爾在這，他肯定要好好教訓詹之湛一頓。
有個太子跟他搶妹妹已經很煩了，詹之湛一個質子憑什么敢和他搶妹妹？
好不容易太子出宮去了江南，秦安祠興沖沖地準備接妹妹到朝陽殿，卻得知爾爾在詹之湛這里，哪里還能忍？
急沖沖地就趕來了西宮。
生怕自己晚來一步，他的可愛妹妹就被人給搶走了。
“爾爾，四哥哥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什么人都覺著他是好人，像他這種身份的人就是想利用你獲得利益，你別被他給騙了。”
勸解完妹妹后，秦安祠就將爾爾拉到自己身后藏起來。
充滿敵意鄙夷地揚起下頜。
“詹之湛，本殿下警告你，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了我妹妹，本殿下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的威脅詹之湛根本沒放在眼中。
只是佇在原地，黑眸里徜徉著淺淺的嘲諷。
這副清清冷冷的樣子看的秦安祠怒火中起，忍不住抬起腳要往上踹：“你是個什么玩意？竟也敢在本殿下面前猖狂？來人！給本殿下把他的腿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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