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女提刑第112章荷包之證,如何看她?(求推薦求收藏)→
那些熟悉的紙頁在她腦海中飛速翻轉著,一道道墨漬流光掠影般擦過,映射著宋岱巖這兩年時光所作的種種。
他開私礦,殺百姓。
他納妾室,濺血光。
外室私奔,派人送銀,還有那荷包上的一縷佛香,佛……
翻滾的畫面驟然停滯,素嬈眸光陡凝,雙目似劍般望向言韞,“我想起來了,宋岱巖在妾室死后,特意請古佛寺的大師前來府中辦了一場法事,還在寺中替她供了牌位,偶爾會去看看。”
因這番表面功夫做的好,外面都說他宋岱巖有情有義,堪為良配。
可實際上妾室被人所殺,他裝聾作啞,陵墓修建兩年,他不曾祭奠過一次,反倒去寺廟添香油錢。
這是個什么道理?
“古佛寺。”
言韞唇齒間咀嚼著這幾個字,思索片刻決定道:“等這邊事情辦完,我們立刻動身。”
“好。”
敲定接下來的行程后,素嬈見他手邊還摞著如山般的公文折子,起身道:“那公子先忙吧,我就不打擾了。”
她徑直往外走去。
午后的日光靜謐柔和,透過冰裂紋的明紙懸窗照進屋內,落在少年清冷如畫的眉眼上,他身姿如松,正襟危坐,靜靜的看著那道身影推開房門,衣袂消失在視野中。
屋內重歸寂靜。
言韞不知僵坐了多久,突然對外吩咐道:“去將竹晏找來。”
暗處的人影當即消失。
不多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悄悄推開一道縫隙,探出個腦袋來,來人先是警惕的四下張望了一番,隨即緩緩看向桌案后那道清瘦人影,笑得諂媚萬分:“公子找屬下來,不知有何吩咐?”
“滾進來。”
“是。”
竹晏渾身一顫,下意識的就想要逃跑,奈何那道冷冷淡淡無甚情緒的視線落在身上,像一把寒光森森的刀,迫使著他艱難挪動哆嗦不已的小腿肚,磨磨蹭蹭朝他挪去。
三米開外,當即止步。
言韞不出聲,他也不敢隨意開口,主仆倆四目相接,霎時刀光劍影,到底是竹晏堅持不住最先敗下陣來,雙腿一軟,沒骨氣的往地上一跪。
“屬下知錯,要打要罰,但憑公子決斷。”
他話說的硬氣,不過下一息仰起頭來,眼淚汪汪的望著言韞,滿面委屈。
言韞對此視而不見,冷淡道:“你這幾日過的倒是逍遙。”
“沒有沒有。”
竹晏頭搖的如同撥浪鼓,連忙為自己分辯:“屬下日夜擔心公子的狀況,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大圈。”
為表忠心,他忙不迭擼起袖子,“您瞧,連胳膊都細了。”
“是嗎?”
言韞瞥了眼他絲毫沒有變化,甚至隱隱養得有些白凈的胳膊,無聲的扯了扯唇角。
換做其他人這會早就裝不下去了,但竹晏是誰?
他可是世子爺身邊第一狗腿子,多年來的打磨令他練就了一副堪比城墻厚實的臉皮,熱油潑上去恐怕都燒不出個洞來。
又哪里會將這種小場面放在心上。
依他對自家公子的了解,一般還能坐在這兒同他說話時,多半兒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略施小懲也就過去了。
所以他才敢壯著膽子信口胡扯。
見言韞沒有動怒的意思,竹晏忙趁熱打鐵,諂媚笑道:“屬下對公子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您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您叫我打狗,我絕不殺雞……”
“傳令搖歡趕赴云州。”
言韞一語出,竹晏滔滔不絕的話音戛然而止。
他愣愣的看著自家主子,嬉笑的神色逐漸龜裂,嘴角抽了抽,悲憤伏地:“您還是罰我吧,鞭子板子關禁閉或是禁言都成,屬下絕無怨言。”
“剛才不是說我指東你絕不往西?”
言韞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竹晏心中叫苦不迭,他哪里想到公子會來這么一手?要他和那瘋女人整日呆在一起,他寧愿去死。
不過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跟言韞說的。
思來想去,他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那不一樣,屬下遠離搖歡就是為了能給主子好好盡忠,不然整日里被她纏的無法脫身,哪有心思處理正經事,您說是吧?”
言韞未置可否,冷冷的看著他。
竹晏一時間摸不準他的想法,不敢隨意開口,氣氛再度凝固。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緩緩想起男子冷沉的聲音。
“再做不著調的事,決不輕饒。”
聽了這話竹晏當即轉悲為喜,他知道,這頓罰看來是躲過去了,難得遇到這種好事,他十分有眼色的站起身來,湊到桌邊替言韞研墨。
言韞瞥了他一眼,沒有拒絕,隨手取過旁邊的公文開始批注。
首次試探成功的竹晏心中雀躍不已,這是個好苗頭啊!
說明他家祖宗今日心情不錯。
他一邊研墨,一邊瞥了眼案旁放著的蜜餞果子,猶豫再三,趁著言韞交換公文的空隙,狀似隨意的問了句:“姑娘剛才來過?”
“嗯。”
簡潔明了的回答令竹晏心里一喜,又問:“那她有說什么嗎?”
“你想知道什么?”
言韞提筆批注之余,分心與他說話。
平常都是竹晏死纏爛打,祖宗巋然不動,惜字如金,何嘗有過這種待遇,他只能將一切變化歸功于素嬈。
斟酌再三,竹晏小心試探道:“公子對素姑娘,究竟作何打算?”
言韞倏地停下筆,扭頭看他。
竹晏被這番舉動驚得瞬間跳開兩步,顫顫道:“屬,屬下說錯什么了嗎?”
他已經竭力按捺住自己的激動和好奇,問得相當委婉了。
但很明顯,他家公子并不這么覺得。
言韞眼波平靜,淡若秋水,什么也不說,就這樣靜靜的打量著他,竹晏最怕他這幅模樣,看得人心底發毛,暗暗做好了一旦生變拔腿就跑的準備。
誰知等了半響,那玉雕般的人并沒有動手的打算。
他沉靜且平和,似是有些出神。
“公子?”
竹晏壯著膽子喚了一聲。
那人游離惘然的神色驟然凝聚,冷眸朝他掃來,緊接著,竹晏聽到他一向雷厲果決的公子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語氣輕嘆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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