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張臉簡直怒到了前所未有的極致。

二皇子跪在地上，內侍總管就立在二皇子一側，半弓著身，朝皇上道：“陛下，老奴和蕭大人去接二殿下的時候，二殿下正好蘇醒。

陸三小姐嫉恨寧嬪曾經與榮安侯夫人一起聯手害她，便刺激二殿下，說他要被送到錦屏巷，都是因為寧嬪娘娘之類的這些話。

結果不知陸三小姐還說了什么，我們在外面還沒且聽真切，就聽得二殿下一聲咆哮，說，說當年蕭大人的母親進宮那件事，是，是寧嬪一手安排的。

蕭大人當時又驚又怒，沖進了屋里就一把提了二殿下的衣領，直接又撕裂了二殿下的傷口。”

內侍總管“公允”的回稟全過程。

這個時候，皇上哪還有心思去關心陸嘉當時到底和二皇子聊了什么，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一句話。

當年蕭延她娘進宮，是寧嬪安排。

寧嬪安排？

竟然不是偶然意外！

皇上一直以為，他和蕭延她娘的相遇，就是一場美麗的意外，這些年，他總能想起當時相遇的那些場景。

結果......他反反復復懷念的，竟然是別人的一手促成？

皇上雙目噴火看著二皇子，“說！”

二皇子全身一個激靈，“父皇，父皇是他們陷害兒臣，是他們一起合伙污蔑兒臣，兒臣什么都沒......”

不且二皇子說完，蕭延一雙眼睛帶著難以接受的灼灼熱度，看著皇上，“陛下，臣，到底是誰的兒子！”

皇上眼皮狠狠一跳。

“皇上給臣一句準話，臣，到底是誰的兒子！”蕭延仿佛瘋魔了一樣，可謂咄咄逼人的問皇上。

皇上讓他問的心虛，啪的一拍桌子，怒火全部沖著二皇子，“別逼朕對你動刑！說！”

二皇子從未見過皇上發這么大的火。

可他怎么敢說！

說了，那才是真的萬劫不復。

他只能砰砰的磕頭。

“父皇，兒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兒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且二皇子說完，外面忽然傳進來寧嬪哭天喊地的聲音。

“陛下，都是臣妾的錯，當年都是臣妾嫉妒心作祟，才設計了那樣的事，都是臣妾的錯，和二殿下無關，二殿下當時還是個孩子，他不懂那些事啊。

陛下，全都是臣妾的錯，陛下要打要罰，臣妾全都認了，還求陛下放過二殿下。

看在平威軍效忠沙場的份上，陛下放過二殿下吧，他真的是無辜的，陛下！”

二皇子人都麻了！

深吸一口氣，險些眼前一黑一頭栽過去。

這確定是在救他不是在催命？

他母妃到底吃錯了什么藥，這個時候跑過來求情！

皇上憤怒的眼底露出一抹殘忍的笑，“你說你什么都不知道？”

二皇子一個激靈，“父皇恕罪，兒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許母妃當年的確是做過什么，但是兒臣還小啊，兒臣真的不知道。”

皇上頓時笑起來。

“當年？你還小？你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事情發生的時候，是你還小的時候？”皇上死死的盯著二皇子。

二皇子瞳孔一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這個時候，說得越多，錯的越多。

他只能拼命磕頭。

“父皇饒命，父皇饒命，父皇饒命......”

就算是皇上素日里再怎么不帶看他，他也是皇上的兒子，只要留著這條命在，一切就有機會。

天真的二皇子，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戶部尚書已經“為了他”捐軀了呢。

蕭延一臉悲痛，朝后踉蹌半步，“臣......臣是陛下的兒子？臣......臣妹妹也是陛下的女兒？”

蕭延簡直痛不欲生的淋漓盡致。

皇上震驚的看著蕭延，“你妹妹？”

蕭延咬著唇，眼底的淚一下蜿蜒出來，“陛下不知道嗎？當年我母親，難產，大出血，拼死生下了一對雙胞胎。

結果前腳生完孩子，后腳孩子就被送到了積善堂，我母親大出血被仍在產房呆了一天，血流而盡。”

皇上倏地站起身，“你說什么？”

當年蕭延他娘生產，不是，榮安侯府老夫人進宮回稟，說是她被她娘家人給毒死了，生下的孩子也是一個死胎。

怎么就......怎么就不一樣。

皇上只覺得耳邊嗡嗡的響。

蕭延忽然發作一邊嘶吼一聲。

“真的是你的孩子嗎？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救我娘，為什么要讓她活活流血而死，我當時求了所有人，求了你們所有人，讓你們給我娘請個大夫，沒有一個人肯理我，為什么！”

蕭延半真半假咆哮。

這一刻，將對帝王的尊重全部拋之腦后。

只剩下發泄這些年心頭的憤怒和委屈。

“我娘就那么活活流血流死了！我妹妹，我親妹妹，生出來就被送了積善堂，我，這些年在榮安侯夫人陸氏的手下，活的不人不鬼，我連讀書都不敢明目張膽，直到二十歲才敢去參加科考，我這些年過得什么日子！

為什么！

憑什么！

憑什么我要遭受這樣的折磨，這些罪魁禍首卻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是高高在上的妃嬪，我和我妹妹，我娘，我們活該嗎！”

蕭延一聲一聲的問。

內侍總管紅了眼眶，低頭抹淚。

二皇子只知道皇上和蕭延他娘鬼混，但是不知道還有什么妹妹什么難產大出血而死的事，此時聽蕭延說這些，只覺得像是聽到了什么催命符。

皇上本來就對蕭延看重......

等等！

皇上為什么對蕭延那么看重？

難道......難道蕭延是皇上的兒子？

二皇子這一瞬，心頭爬上猙獰的懼意。

如果都是皇上的兒子，皇上更喜歡誰，顯而易見。

皇上會為了簫譽殺了他嗎？

二皇子嚇得肝顫，“父皇，父皇兒臣是冤枉的，都是我母妃，都是她安排的，兒臣是知道一些，但是兒臣也僅僅是聽她說漏嘴的時候提起的。

她是兒臣的母妃，兒臣不敢說啊。

都是她做的，兒臣無辜的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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