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冰是個妙人兒，大冬天在一個高燒剛退的人面前吃冰淇淋。

程姒軼對她又氣又恨，楚妍冰吃的就越發開心。

現在別說顧翩年了，她都想揮起拳頭打她了。

“嘖嘖嘖，你這身子著實不太行。”楚妍冰一邊吃冰淇淋一邊在床尾繞了幾圈，“說是凍了幾分鐘就病了？”

程姒軼：“……”

“當年害死你哥哥的人還活著，顧翩年大概知道他是誰了。”具體的她不清楚，但是如果不是顧翩年推測了出來，他之前也不會想要選擇一意孤行，跑去她家找她父親。

楚妍冰吃冰淇淋的動作一頓。

“不過那人實力雄厚，除了從長計議，只有以卵擊石，魚死網不一定破。”

楚妍冰嗦了嗦腮幫子，將最后一口冰淇淋丟進了垃圾桶里。

“和我說這個做什么？”楚妍冰拉過床邊的椅子坐下，“我可沒讓他去送死。”

“沒別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她知道這件事之后繼續怨恨顧翩年，“就是我都這樣了，秦腔的事情我們再聊聊？”

楚妍冰：“不要以為你長得好看就能賣慘。”

“我是真的慘，你看，現在還掛著點滴呢？”程姒軼充分利用自己的好皮囊，賣慘起來還是我見猶憐的，“而且吳弦的事情你還火上澆油，我這要拖著這病弱的身子給你們滅火。”

“這年頭實話都不讓人說了？”

“這不是要卡著時間做事嗎？”程姒軼動了動身子，試圖把自己挪到床尾去，因為被子太厚，她直接將被子掀了起來，盤著腿挪了過去，“如果你可以參加那個綜藝節目，我保證能把顧翩年這個從長計議的長給縮短很大一截兒。”

“給我畫大餅呢？”這件事和報仇的事情有什么關系？

“當然不是，我就不是畫大餅的人。”程姒軼盤腿坐在床尾，她大病初愈，臉色依舊蒼白，在燈光下仿佛白到發光。

楚妍冰被她的蒼白晃了眼神，目光便一直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

蒼白的病態，卻在眼中帶著一抹光亮。

楚妍冰緩緩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我突然有點明白顧翩年為什么見色起意了。”ŴŴŴ.GhXsw

這樣的女人，她都有點心動了。

程姒軼瞬間疑惑，不太明白她突然的有感而發是怎么回事兒。

不過這不重要。

“這生意你怎么看都是穩賺不賠的，吳弦盜竊你原創的官司我來打。”

“你不是還沒有做律師的資格嗎？”

程姒軼：“……”

“我來輔助。”這樣就嚴謹了吧，“你的名聲問題陳珂負責，而且，你真的放棄秦腔了嗎？”

一個自幼就刻在骨子里的傳統，怎么可能真的可以放棄。

楚妍冰神色不變，只是看著程姒軼。

“一個老腐朽的東西，放棄難嗎？”

“如果真的是腐朽的東西，它為什么可以傳承這么久？”程姒軼托著下巴看著楚妍冰，“因為它不被主流接受，因為你站在臺上唱秦腔會被人說腐朽是嗎？”

楚妍冰微微一頓，“你查我？”

“沒有，在顧翩年電腦上玩紙牌的時候意外看到了一個文件夾，一段整個網絡上都不知道第二份的視頻。”程姒軼微笑道。

楚妍冰微微瞇眼，“紙牌？”

“就是那個系統自帶的。”

楚妍冰：“……”

她知道，不需要她再解釋一邊。

“我覺得那些評委才是不懂藝術的人，你為了不懂藝術的人放棄了真正的藝術，你就沒有后悔過嗎？”

“沒有。”

程姒軼被哽住了，這買賣有些談不下去了。

“行，我們拋開理想夢想這些東西不談，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想親手為你哥哥報仇嗎？”程姒軼認真問道。

楚妍冰這次沉默了。

程姒軼不著急，等著她自己去想。

她怎么可能不想，但是如果連顧翩年都是以卵擊石，她又怎么辦得到？

房門敲響，然后便是刷卡的聲音。

小海帶了午飯過來。

“嫂子，顧哥讓我給你送午飯過來。”小海在外面說道。

“吃你的飯吧，我先走了。”楚妍冰說著，直接起身將椅子推到了一邊，而后離開了。

程姒軼沒有得到自己想聽的答案，但是這次她也沒有拒絕。

程姒軼暗自握了握拳頭，這就是成功了一半，下床拖沓著拖鞋走了出去。

小海已經將午飯放在了茶幾上，他知道程姒軼喜歡在茶幾邊坐著吃飯看電視。

“嫂子，你先吃飯，我再去給顧哥送飯，吃完放這里就行，我下午過來收拾，對了，顧哥說讓你記得吃藥，他今天二十一場戲，估計沒時間聯系你了。”

“好。”程姒軼知道顧翩年照顧了自己兩天，肯定落下了很多，現在正在瘋狂的補，但是這樣也讓程姒軼放心了，至少顧翩年是真的打算從長計議的。

飯菜依舊是清淡口味的，藥就放在一邊，小海已經貼心的連水都準備好了。

坐在暖洋洋的地毯上，程姒軼打開了電視，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還要回父親的消息。

同時還有于侃侃的消息。

孫麗麗拒絕法律援助，并且要求法律判她死刑，簡言之，就是她不想活了。

食物本身就食之無味，程姒軼看到這個消息更是覺得這午飯有些難以下咽。

程姒軼想了想，打了于侃侃的電話。

“去找她聊過了嗎？”

“周瑾去過了，沒見到人，不要法律援助，對故意殺人供認不諱，并且不要求減刑，簡直和自殺沒什么區別。”于侃侃嗤笑一聲，“我就沒見過這么急著找死的人。”

程姒軼喝著粥，新聞里正在重新報告機器人上市的新聞，俞斐的父親接受采訪的那一段。

“如果她真的想死，為什么不在殺了吳弦之后自殺呢？非要走法律這一部，讓法律判她死刑，浪費資源？”

這一點就是目前她最看不明白的。

“誰知道她怎么想的。”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