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宋瀾衣忽然緩緩吟誦一詩:
“柳州柳刺史,種柳柳江邊。”
“江管依舊在,千秋柳拂天。”
“先生為永貞革新付出心血,卻一生飄搖,形似萍蹤,無所定。”
“順宗退位,二王被貶,先生被貶作司馬,廟中客居五年,卻始終得不來長安訊息。”
“但如今已是日月換新天,若先生愿意,不妨重新看看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有角聲連營的熱血廝殺。這個世界,有曲水流觴的疏狂瀟灑。這個世界,有十步殺一人的江湖匪氣。”
“先生,江湖已變。該出山了。”
此話一出,周圍風聲都像是靜止了一樣。
整片天空的雪花,都像是被一種無形的波動影響了一樣,懸浮在半空中,沒有下落。
而在海面的最中心,不知到什么時候,居然突兀地多出一艘小船。
小船狹窄簡陋,偏偏能在海浪中屹立不動。
在小舟之上,有一名蓑笠翁,手持釣竿,神色平靜。
倏地,有一種蒼涼的聲音,自海面上回蕩響起。
“千山鳥飛絕,”
“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
“獨釣寒江雪。”
小千世界內,突然有才氣涌動。
原本平靜的海面上,頓時波濤四起。
原本隱藏于海底的巨鯨、鯊魚甚至各色游魚,都突然變得躁動不安,在海面上四處濺躍跳動。
甚至宋瀾衣目力所及的最遠處,還看到了一頭通體淡金色的食人鯨。
她看得心馳神往,一時間心動不已。
但即便如此,這些念頭也沒有阻礙宋瀾衣撈好處。
她趁著體內才氣剛補充一波,將燙金大書內的李白等人都放了出來。
李白等人也是一臉懵逼。
他們還在干其他事呢?
啥玩意這么著急啊?
就聽到宋瀾衣吼了一嗓子,“快快快,撿魚,撿魚啊!”
這個時候,時間就是金錢。
來不及解釋,宋瀾衣已經沖出去撈魚了。
其中,以柳宗元的速度最快,幾乎釣線一甩一收的短暫時間內,一條大魚就生死不知地躺在他的漁船上,翻著白肚皮。
宋瀾衣一來一回間,柳宗元船上已經有四五條魚兒,多到這一小舟都快裝不下了。
宋瀾衣見狀,索性開始搬動這些魚兒。
另一邊,李白等人,也不得閑。
等這場捕魚大賽結束的時候,柳宗元才從小舟上飄起,來到船艦上,打量著宋瀾衣。
這個在黑暗中喚醒他,驅散他絕望,甚至贊譽他是“千秋柳拂天”的女子……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少女。
她年輕的超乎柳宗元的想象。
柳宗元別看面上沒表現,其實心里天然就對宋瀾衣抱有好感。
誰能拒絕一個對你狂吹彩虹屁的少女呢?
然而宋瀾衣……為何面色有些嚴肅?
宋瀾衣這才不是嚴肅。
她是有點緊張了。
上輩子,魯迅先生曾評價過柳宗元,為民族之脊梁。
這其中的原話,宋瀾衣依稀還記得:
“我們從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干的熱,有拼命硬干的人,有為民請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雖是等于位帝王將相做家譜的所謂‘正史’,也往往掩蓋不了他們的光輝,這就是中國的脊梁。”
而毫無疑問,本是大家出身,仕途無憂的柳先生,卻為民請命,舍身變法,最后落得貶謫入苦寒之地的柳宗元,毫無疑問,也是這樣的人。
兩廂沉默間,李白等人看看外邊,又看看里邊,干脆趁著這功夫,出來看看一線海景。
柳宗元拍了拍宋瀾衣的肩膀,突然沉聲道,“你……很好。但是……”
宋瀾衣抬眸,有些不解,“先生所說的但是,是什么?”
柳宗元干咳一聲,“若是能把夢得叫來,那就更好了。”
聽到夢得二字,宋瀾衣先是一愣,緊接著才反應過來,撲哧一聲笑出聲,“柳先生說得可是劉禹錫?”
柳宗元見狀,似是想起故人,面上也不由得泛起一絲微笑。
他們兩人一同考上進士,又一同貶為司馬。
可以說,親兄弟都沒他們這么同步。
倏地,宋瀾衣像是想到了什么,歉意道,“柳先生,此地不宜多說,來日有空,我們再敘。”
柳宗元朝四周看去,似是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窺探感,心中一凜,當即便點頭。
場外的眾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扼腕嘆息。
海族也就罷了,但妖族尤為惋惜。
本來還以為這次能聽到一些秘密,但是就宋瀾衣的表現來看,她所展露的,都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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