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世事含糊八九件,人情遮蓋三兩分399章朱由檢的演技最新網址:77nt世事含糊八九件,人情遮蓋三兩分399章朱由檢的演技文/空谷流韻本章:2906:
穆棗花在遼東日拱一卒地設局時,她的女上司鄭海珠,也在京中鎖定干「臟」活的爪牙。
春風沉醉的夜晚,城北翠花胡同深處,以蔡鳳為首的六位來自日本平戶的福建籍保鏢,二人一組,把守著一處破敗廬舍。
院子里,魏忠賢正把東廠的田爾耕,引薦給鄭海珠。
「恭喜田將軍升任千戶。」鄭海珠將石桌上一只木匣子推過去。
田爾耕反應迅速地抬起雙手,表示愉快迎禮的意思,又很有分寸地將手停在半空,遜著口吻道:「哎呀,這,夫人,這……」
魏忠賢咧嘴一笑,作勢拍了田爾耕一掌:「夫人給你,你就拿著。哎,你都不用開蓋子了,老魏我已幫你數過,五個大元寶。鄭夫人出手,何時寒酸過了。」
田爾耕忙起身,沖鄭海珠打個拱,再將木匣子挪到自己這邊,謙卑中摻入應承的成色:「夫人今后有什么麻煩需要田某料理,盡管說來。」
田爾耕是前朝兵部尚書的孫子,也是魏忠賢在東廠的拜把子兄弟。
爺爺堂堂二品文官,后代卻沒幾個能中進士的,多憑著祖蔭,進到天子親軍的隊伍里領餉。
田爾耕算矮子里拔長子,沒有混吃等死的腔調,出任務挺勤勉,是以很早就被前任東廠督主盧綬看中,從錦衣衛里弄到東廠,帶著緝事隊伍。
盧綬退隱后,魏忠賢幫忙打點,田爾耕如今升至千戶,連掌班們也能管了。
此際,鄭海珠看看魏忠賢,再盯回田爾耕:「老田,不是我有什么麻煩。而是,除掉司禮監那個王體乾,你和老魏,才能繼續順風順水。」
她說到此處就停住,好整以暇地撣了撣袖子。
魏忠賢會意。
鄭海珠要將話事人的架子端足。畢竟,越是話事人,應該話越少。
魏忠賢這種人眼里,沒有永遠的兄弟,只有永遠的彼此利用。田爾耕爬到千戶,他老魏出過力,但焉知,姓田的會不會,漸漸地目中無人起來。
故而,魏忠賢很樂意在田爾耕面前,強化鄭海珠的積威,也是側面向田爾耕表明,這個被皇家看中的婦人,是他老魏的鐵桿盟友。
魏忠賢于是接過話茬:「夫人說得半分不錯。素來,這東廠的督主,都是司禮監說了算。王安身子骨快不行了,他一死,王體乾若斗倒了曹化淳,忽悠著萬歲爺升他做司禮監掌印,他必定將幾個秉筆都換成他的親信。老田,到時候,新的廠督一來,你還能繼續快活地在東廠做千戶?」
田爾耕哪會聽不懂。
今日魏忠賢說,拉他來與鄭夫人商議緊要事,他還猜是不是要報復外朝的文官,比如東林,沒想到是要搞王體乾。
魏忠賢當然不會宣揚自己被客印月和王體乾戴綠帽子的事,但告訴過田爾耕,王體乾利用司禮監秉筆的身份,給自己穿過小鞋。
宮里宮外,誰和誰是拜把子兄弟,王體乾這種權襠,心里門清。一旦他開始收拾魏忠賢,必定不會落下田爾耕。
田爾耕于是齜了齜牙:「咳,個中利害,田某明白了。但法子,還得請鄭夫人給咱指點指點。田某照做便是。」
鄭海珠垂眸盯著石桌上的燈籠,語氣比昏黃的柔光還溫和:「老田,你家在京城的底子,是我和老魏比不上的。你弄一伙人,去景泰洼那里,做一處雅致些的小院子。再從人牙子那里買兩個姿色上乘的女娃,十四五歲的,放在院子里先住著。然后等我消息。」
田爾耕倒也不全然是應聲蟲,直言問道:「夫人,王體乾老家是昌平的,你可是,要給他做什么局?」
鄭海珠點頭:「不是要瞞你,而是,局嘛,就像魚簍子,得一層層編。對了,不許苛待女娃,事成之后,
我還得想辦法將她們囫圇著送到邊關去,得一條活路的。」
田爾耕應了,心里難免嘀咕,送走?直接滅口不就成了。這婦人真是,又要當閻羅,又要做菩薩,麻煩。
只見鄭海珠已站起來:「行,其他廢話不多說。老魏馬上去洛陽了,盯著那處官員給太子選秀女。此事,你找我、我找你,就成。」
田爾耕抱起裝著見面禮的木匣子:「夫人放心,明天就開始張羅。」
走出巷子,田爾耕先行一步,鄭海珠才問魏忠賢:「我可也得去演我的戲了,你準備好東西了沒?」
魏忠賢眼睛一瞇:「跟著你行事,哪敢糊里糊涂的。昨日就拿回我宅子里,讓那臭婆娘看到了,也點過她,太子做木工活兒,頂喜歡用青檀。」
數日后,翊坤宮。
鄭海珠與信王朱由檢,一高一矮兩個人影,映在石階上。
不多時,掌事宮女出來道:「娘娘醒了,信王與鄭師傅進去吧。」
李貴妃給鄭海珠的臉色,比之前接受她獻上緬密紅寶石,還要和煦幾分。
「你辦差,果然利索,吉壤那邊稟報了,魯府來的匠頭,看了山石走勢,已有了排水的點子。」
李貴妃口中的「匠頭」,就是鄭海珠通過郵驛急遞,從兗州魯府召喚來的宋應星。
鄭海珠明確說過,宋應星有舉人功名。但李貴妃本就頭腦愚陋又膚淺跋扈,仍將宋應星這般不穿官服、四處實干的文士,一口一個「匠頭」地叫。
鄭海珠也懶得糾正她,只莞爾道:「能幫娘娘分憂就好。昌平伯的吉壤,可是大事,明日我再去一趟景泰洼,叮囑宋先生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李貴妃很滿意。
面前這個婦人,再能耐,不還是得三恭四敬地討好她這個大明貴妃?
所以呀,身為女子,還是得攀上高枝,才算福氣。
李貴妃一得意,便樂于將夸贊之語施舍得更多些。
「信王,你與太子,真是跟了一位好師傅。」李貴妃擠出做作的笑靨,對朱由檢道。
少年親王,忍下嫌惡,捧起一個精美的木盒道:「娘娘,太子與我,近日得了塊上好的青檀料子,就為娘娘鑿了這個寶石匣子。」
宮女上前接過,奉給李貴妃檢視。
鄭海珠前傾了身體:「娘娘猜猜,這木料,是誰獻進宮里的?」
李貴妃摸著那只雕刻得翩然靈動的鳳凰,撇嘴道:「上趕著給宮里送好物件的人那么多,我哪里猜得著?」
鄭海珠道:「是客印月,托司禮監的王公公送進來,說是昌平山里頭尋到的,太子必定愛不釋手,」鄭海珠說著,望向朱由檢,帶著長輩對晚輩的善意揶揄,「我聽了木料的出處,還怕信王膈應,結果,太子做榫頭的時候,信王雕鳳凰雕得,可帶勁了。」
朱由檢嘟囔道:「我是和客嬤嬤有仇,又不是和木頭有仇。」
鄭海珠笑了:「信王說得有理,反正客印月也不會在殿下跟前添堵了。」
朱由檢佯作脫口而出道:「那可不一定。王體乾送料子的時候,話里話外地試探皇兄,若慈慶宮迎進太子妃與美人選侍,隔年就會添丁,要不要客嬤嬤再進宮侍奉。」
李貴妃抬起目光,盯著朱由檢:「司禮監的王體乾?原來御膳房那個?」
朱由檢點頭。
鄭海珠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咦,王公公這位司禮監秉筆,還對這種事那么上心?客印月,不是魏公公宅子里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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