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繼續上酒,本宮今天晚上高興,一醉方休!”
李瑞允與婉兒重歸于好,兩人正悠哉悠哉在御花園里喝著酒,哪里想到危險會突然降臨。
那名奉酒的侍從起先還恭恭敬敬、低眉順眼,不想轉眼之間就變了臉色。
他眉頭一壓,眸間的神色登時變得凌厲起來;纖纖手指輕輕一按茶壺頂部的圓鈕,立時一片寒光閃現,數枚銀針恍如漫天花雨般劃破夜空,系數向著李瑞允頭胸腹三處要害兜抄過去!
在漆黑如墨的夜里看起來格醒目。
“啊——”婉兒不由尖叫一聲,慌得不知所措。
李瑞允不愧是李瑞允,在什么時候什么情境之下都能保持異乎尋常的冷靜與機警。
當然,這并不是絕對的。因為之前他也曾經有過失手,那是數年前他與丁府大小姐丁夢軒的新婚之夜里。
俗話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當他走上人生巔峰、最為春風得意之時,卻做夢也想不到,那兩個意想不到的、宛如來自地獄般的殺手,差點將他置于死地。那兩個人便是凌云與練南春!
自從那一輩子都令他刻骨銘心的慘痛事件之后,他便永遠長了記性;并且暗下決心,絕不會再讓自己在同樣的事情上失手第二次,當然也包括這一次。
眼見暗器襲來,李瑞允不由冷笑一聲。
他一式迅疾的“凌空飛渡”,矯捷的身形宛如一只輕靈的梟鳥,倏的騰空而起,那些致命的暗器皆貼著他的衣際堪堪滑了過去,看起來真是巧極而險極,令人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偷襲的刺客見最緊要的一招失手,不由幾分驚惶。他嗤的咬了一下牙尖,抱著欲與敵人同歸于盡的決絕之心,再次按動了茶壺暗器的機關。
李瑞允又是何等人也,既然能在措不及防的情況下躲過第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也就更不在話下了。
他翩若驚鴻,飄逸的身形在空中輾轉飛舞,幾個起落便輕而易舉地躲過了刺客的再一次襲擊。
然后他身形一提,形如鬼魅,轉眼便到那刺客近前。
那刺客立時嗅到了一股凌厲的殺氣,慌忙擲了茶壺,從袖中探出一把能屈能伸的軟刃,用力一抖,那軟刃倏的變得筆直而鋒利。
“李瑞允,你去死吧!”他緊挫著牙齒厲聲說道。
素手揚起,一式狠戾的“白蛇吐信”,軟刃嘶嘶破風,化作一道流光,向著李瑞允當胸襲擊!
李瑞允凝眉嗤笑一聲,看似隨意的一式“青龍擺尾”,動作瀟灑利落,行云流水,幾乎不費什么吹灰之力便躲過了對方全力以赴的一擊。
其實這也不足為奇。要知道,李瑞允又是何許人也,堂堂的天梟幫主,他的武功在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天下,除去凌云、練南春等寥寥幾個絕頂高手,幾乎是鮮有敵手的。
兩廂比起來,那個刺殺他的侍從的武功造詣簡直不值一提。如果從武力方面論起來,李瑞允對比那刺客,幾乎可以說是碾壓性的。
那侍從雖然不敵李瑞允,卻是拼盡了全力,抱著一顆魚死網破、與對方同歸于盡的決絕之心。
俗語“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大約說的就是眼前這兩人PK的情形。
那刺客臉色猙獰,瞳孔緊縮,死死盯著眼前的血海仇人,手中的利刃如游龍穿梭般游走在李瑞允身邊左右,招招不離他的頭頸胸腹等要害部位,那架勢恨不得一下子就把對方劈成兩半。
其凌厲的氣勢驟如閃電,快似旋風,直讓人眼花繚亂、膽戰心驚;御案上的酒具器皿都被他掃落了一地,酒汁湯水飛濺得到處都是,現場一片狼藉。
在對方那狀若瘋狂、不要命的打法之下,素來沉穩淡定的李瑞允也有些心意彷徨了。
一旁的婉兒這時也緩過神來,急忙跑到前面去喊侍衛。
突如其來的變故雖然令她一時心慌意亂,但她畢竟是天梟弟子,實力與心態俱佳,處事沉穩冷靜,很快便變調整好了自己現有的狀態。
數十名衣甲鮮明的侍衛手持刀劍急急趕來,把當前的場地圍了個嚴嚴實實、水泄不通。
于是那刺客便成了池中之魚,甕中之鱉。盡管他依然一副咬牙切齒、死扛到底的樣子,可是任他再怎么折騰,此刻都已是于事無補、大局已定了;何況他面前的對手還是兇殘狠戾、武功蓋世的一代梟雄李瑞允!
見對方依然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李瑞允有些不耐煩了。他瞅準了對方的破綻,一式“燕子掠波”,健步擰腰,只輕輕一晃,便旋身到了那刺客身側;動作之快,形似鬼魅,直令那刺客措手不及。
李瑞允陰森森一笑,一式“青龍出水”,沉肘外翻,疾如閃電;但見一道殘影劃過,“風卷殘云”,那刺客甚至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軟刃便到了對方手里!
那刺客不由驚叫出聲;不等他喘息分毫,李瑞允那只堅實的臂膀仿佛虬龍纏身般,已緊緊勒住了他的肩背前胸。
那刺客臉色立時漲得通紅,他拼盡全力想要擺脫對方的束縛,無奈李瑞允調動周身肌肉的力量,猶如鐵鉗一般牢牢扣住他的身形,難以撼動一分一毫。
那刺客還待掙扎,李瑞允手指駢起,疾如旋風,已點中了他的“肩頸”、“軟麻”兩處大穴;那刺客立時渾身無力,軟綿綿癱倒在他的懷里。
兩個人貼得很近,彼此之間呼吸可聞。一縷淡淡的幽香絲絲裊裊傳來,沁入到李瑞允的鼻息里,好聞極了。
李瑞允惡劣地勾了勾唇角,揚手朝著那刺客的頭頂揚去,掌風掠過,那刺客的帽子滑落下來,長長如墨的發絲立時散落下來,垂蕩在胸前。
“唉呀,鬧了半天,冷血無情的刺客居然是位絕代佳人啊!”李瑞允眼神邪肆地望著“他”,薄薄的嘴唇噙著揶揄的笑。
“放開我!……”那刺客想要掙扎,無奈身上穴位被制住,動彈不了。
“唉,世道變了,人心不古,怎么連這么清麗可人的佳人都跑出來做刺客了?真是令人想不到啊!”李瑞允帶著幾分醉意,乜斜著眸子,繼續不遺余力地調笑著。
“那都是被你逼的!你害死了我最親最近的人,害得我骨肉分離,一無所有……李瑞允,我恨死你了!”那刺客眸色血紅咬牙切齒,似乎集結了世間一切的怨念。
“說,你到底是誰?”聽著那女子歇斯底里的斥罵,李瑞允卻若不在意。
他慢慢松開了束縛她的手臂,讓她斜倚在自己原來坐的那張椅子上;然后慵懶地直起身,退后兩步打量著面前之人,墨色的冷眸里氤氳著層層瑩光。
“哼。”那刺客偏頭挑眉,唇邊的笑令人心顫。
這時,一旁的婉兒裊裊娜娜走了過來,一雙柔媚的眼眸瞥了那女扮男裝的刺客一眼,臉上立時帶了笑,如同平靜的深潭泛起溫柔的漣漪,“郡主一向可好,奴婢這廂有禮了!”
說著她微微躬了躬身子,朝著那刺客福了一福。
那刺客嘴角一扯,眼神冷淡,一語不發。
“郡主?……“與兩人的清冷淡漠迥然不同,李瑞允卻有些吃驚,“什么郡主?”
婉兒狹長的眼神不屑地瞥了過去,嘴角挑起一抹譏嘲的笑意,“幫主難道不認識她嗎,她就是奴婢以前的主子浣玉郡主啊!”
“哦,鬧了半天原來是浣玉郡主啊!”李瑞允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的眉梢不覺蕩開了一層戲謔的笑意,陰陽怪氣道:“誰不知道昔日的浣玉郡主美麗高貴,不可一世;怎么現在卻淪落到這步田地了?哎呀呀,我可真是不敢相信啊!”
浣玉驀的瞳孔一縮,怒道:“李瑞允,你到底說夠了沒有?”
李瑞允妖治的眼眸里劃過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怎么,就這么幾句話就受不了么?我的郡主,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哪!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今天到你家啊——如今死到臨頭了,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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