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頁夜間第119章:他至死都不知道你三年前就自盡第119章:他至死都不知道你三年前就自盡→:、、、、、、
轉世重生后,還是那個人嗎?
鬼王知道,不是了。
投胎后性靈融合,性格重塑,記憶空白,哪怕再找回來,人也終究不是那個人了。
她這樣緊張,任誰都知道,心里仍然滿滿都是那位陸將軍。
我實在不忍心說下去。
但最終,有些話卻還是要說。
“詠娘。”我回身招了招手。
宋和一直靜靜聽著我跟鬼王的對話,他身后那群人瑟瑟的抱著,也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顯然是看出來了:不管這群鬼如何恐怖,可他們令行禁止,有鬼王在,他們一時半會兒應該也沒什么生命危險。
宋和是何等聰慧,此刻憑借只言片語和云浮公主的身份,已然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此刻見我召喚詠娘,他并未擔憂,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乖,關于你主人的事,若是鬼王相問,你便都說出來吧。”
詠娘卻沒聽懂,黑漆漆的眸子盯著他,神色中是明顯的不贊同。
但這一次,宋和只是將她向我的方向推了推,而后輕聲道:“詠娘,你的主人不轉世也不修行……或許,他也在等一個人。”
詠娘似懂非懂,滿臉茫然,但此刻仍是乖順聽話的朝我走了過來。
再見鬼王時,不僅不害怕,反而認認真真的多看了兩眼,而后篤定的說道:“你比她漂亮一百倍,也比畫像更好看。”
手指指的卻是畫皮鬼。
但此刻,畫皮鬼卻只敢用力的趴下身去,只恨不得將這地板融為一體。
然而此刻卻無人在意她。
鬼王只將視線看向那個正好奇盯著自己的小姑娘,放緩了聲音。
“你要……說些什么?”
仔細聽去,她的聲音還有著絲絲顫抖,似乎已預感到了某些故事。
鬼王的氣勢天然能壓制住僵尸,詠娘瑟縮了一瞬,而后還是被那容貌吸引,這會兒猶豫著:
“我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哥哥姐姐讓過來講一講主人……”
“主人就是主人啊,睡在山里,有一把很鋒利的刀,煞氣很重,詠娘從不敢碰。”
“錢老爺之前叫他白骨將軍,他有一棺材的金銀財寶,最后都給錢老爺了,只留了一幅畫,從不打開。”
“不過有一次,主人昏睡的太久太久,詠娘害怕,進棺材去叫他,他醒了之后,就把那幅畫打開,看了好久好久。”
“然后罵:格老子的,公主,你原先最聽不得這粗俗話,沒想到軍中三年,我卻是張嘴就能說了。”
“隨后他就將畫卷抱在懷里,對我說:‘小丫頭,若無事不用叫我,我魂魄受損忘了許多,如今百十年過去,故人化為黃土,轉世重生……我已錯過太久了。’”
“‘叫我多在夢中看看她吧。’”
“后來他就一直在睡覺了……”
詠娘的話說完,抬頭看著鬼王,卻被她突然紅了的眼眶和微微顫抖的身子嚇了一跳,而后又往我身后站了一站。
鬼王卻又看著我:“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她并非不懂,只是那畫中的意思太過驚人,她不敢相信罷了。
這傾城的容貌此刻染上焦灼和憂慮,仿佛瑩瑩白荷上即將墜落的一滴露珠,讓人忍不住也跟著揪心起來。
我嘆了口氣:“公主,你吞金三年后,陸越將軍也死了。”
白宣也在心中嘆息:“世事難料,人心丑惡……這前朝皇室不堪為人,果然早該斷絕的。”
不用白宣講解,我也能大概還原這個故事。
“公主,當年陸將軍與你分開后,便快馬趕赴邊關,一心殺敵。他并非拒絕你,他只是想讓你仍舊過著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因此想要以軍功拒絕和親。”
“可你隨后吞金自盡,消息卻被人刻意瞞著……我猜,陸將軍臨死都不知道,你早已死去,還以為你是帝宮中無憂無慮的公主。”
“他是邊關赫赫有名的將軍,退敵八百里,彪炳無雙。可最終,外敵遣人入帝都求和,并承諾只要陸將軍身死,他們便寫下議和書。”
鬼王的臉色已經不只是慘白來形容了。
她那如露珠一般的雙眸中,蘊藏著刻骨的仇恨。
我想,她應該猜到了。
“沒錯,那位末帝答應下來。并且派人將陸將軍拿下。而后鐵鎖捆綁,懸于城墻,以向外敵表示誠心。”
“而大約是為了你,又或者他們另有手段,總之,陸將軍也并未反抗。便那樣高懸城墻三日,饑渴而死……”
我說完這個故事,整片街道都沒了一絲的聲響。
一旁抬著轎輦的青皮鬼垂下頭來,轎輦卻在此刻發出了微微的顫抖。
卻是鬼王已然控制不住一身的煞氣了。
她的背后,濃郁的煞氣向四面八方涌去,她的臉上,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滾落。
明明沒有做出痛哭嚎啕的姿態,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痛苦與絕望。
她因為戀人的拒絕,又因為絕望的未來,悲憤吞金。
卻不知,本是拒絕他的戀人,卻在邊關生死拼搏,至死都還以為她是這籠中歡喜的雀鳥,天真無憂。
可誰又要做雀鳥呢?
當她渾渾噩噩來到地府,看著奈何橋畔,三途川邊,彼岸花中的百態諸鬼,她就知道:
籠中的雀鳥是活不長久的。
她要做鳳凰。
如果不能涅槃,那便一死吧!
白宣卻嘆息一聲。
“余心,日后夜間讀書,你還需更用心一些才是。”
“當年末帝殺了陸將軍,以至四方百姓皆反,邊關更是涌出無數血性將領,一面退敵,一面火燒皇宮。”
“紛亂割據足有三十年,而后新朝建立。”
“這是史書,也是仇恨,往后你會遇到更多更多的痛苦和悲歡。而讀史,可以明智。”
我知道他是想教我。
之前夢中時,我于學道術興致勃勃,讀書卻顯得不那么上心。
那書本一冊冊,皆是白宣記憶所化,有時候過于枯燥,我便昏昏欲睡起來。
不過,多少也學了一些,否則我這山野村女,遇事恐怕也只會哭哭啼啼了。
可如今,這樣糟爛的人心,原來也能從史書的字里行間中看出來嗎?
我低聲對白宣說道: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