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審?」
坤和宮內,太后到底沒睡多久就被喚醒了。
公審非同小可,金嬤嬤不得不驚動太后。
「娘娘,越王和麗妃那邊尚未來得及布置,這可如何是好?」
「看來圣上是鐵了心要跟哀家這個親娘較量一番,你說為了一個錦新玉,他是不是瘋了?江山社稷不要了?當年干嘛去了?當年可是要江山不要美人,如今人都走了這么多年,他這分明就是翅膀硬了,覺得哀家老了!」
太后雖然知道宣帝早就對她有意見了,到公審她還是沒想到!
「對了娘娘,姜井剛進宮了,直奔著玉秀宮去的,一路上有人護著!」
「怎么回事?」太后一邊著衣一邊攏著頭發神色凝重。
「宮外剛得的消息,說是玉妃的兩個舊仆突然冒出來,拿了一個肚兜出來,里面藏著一封信,圣上看了信以后就讓姜井進宮了,具體詳情奴婢現在也不得而知,另外,錦家主也拿出了一些證據,好像是當初與靖和那邊往來的信!娘娘,情況對咱們十分不利,這般下去,即便一時查不到這,也……」
太后冷著臉哼了一聲,「哀家早就看出那人心眼多,她留這些信也就罷了,自己沒本事死了也就算了,藏點東西都藏不好,枉她在錦家待了這么多年,哀家當初真是高看她了,真是廢物!你去看看姜井去玉秀宮做什么,放心,那些信對哀家沒什么威脅。」
沒有鐵證,她看誰敢動她。
金嬤嬤抿嘴點頭,這么多年,頭一次有些慌亂。
可是金嬤嬤去往玉秀宮的時候,姜井已經帶著人急匆匆離開了。
金嬤嬤只知道姜井在玉秀宮挖了一通,什么也沒挖到又匆匆出宮了,照面都沒打上。
各宮聽得公審的消息反應都差不多,除了震驚就是緊張,都知道要有大動靜。
尤其是李妃,母女二人坐立不安。
「母妃,會不會查到皇祖母?」豐舒雅緊張的雙手緊握。ap.
麗妃閉上眼一聲長嘆,「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就看你父皇和你皇祖母的較量了,本宮終于明白為何你皇祖母會忌憚錦家了,這要是一般人家,根本做不到!公審,本朝這還是頭一遭啊!」
麗妃說完久久不語,現在他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這種感覺著實不好。
刑部門口,此事氣氛又達到了一個高度。
圣上認出那枚印章了,是太后的!
「圣上,您說這印章是…」
主審席上,三位大人臉都白了,李鑫源頂著壓力輕問了句,這不是要命嗎?
「這是母后的私印,只是…十多年前丟了,為此,母后還發了大怒,罰了不少宮人。」
宣帝看著手中印章,心情幾經變化,不愧是母后啊!思慮周全。
兩方合作,又是密謀這種事,這印章應是給對方的信物,所以當初她故意在宮里鬧了一場,讓大家知道她的印章丟了,現在即便在錦家找到這印章,她只要一句丟了便能置身事外,就算大家心里有數,也只能是懷疑。
「對對,老臣也想起來了,先帝在世的時候曾得了一塊赤玉…這該死的賊人,竟盜用太后娘娘的印章,這分明就是要有預謀,想著萬一東窗事發再栽贓到太后娘娘身上,其心當誅,圣上,能偷走太后娘娘的印章,還在這般布局與人里應外合陷害玉妃,此人好大的本事,怕是身份地位不低,宮中有這樣一個居心叵測的人在,老臣想想就毛骨悚然,圣上,一定要將此人找出來才是!」
馮太師接了宣帝的話氣憤不已的說著,唾沫子都黏在胡子上了,瞧著也是一心為公大義凜然的樣子。
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陷害
玉妃的人身份肯定不低,但是沒人當眾公開戳破。
「老太師說的極是,這個人一定要找出來,簡直是無法無天,不僅害了朕的玉妃,還對太后存了這等心思,一想到宮里有這么一個賊人,朕都難以安枕,查,繼續查!這案子不查個水落石出,朕就坐在這不走了!」
天子之怒,讓人不寒而顫。
所有人大氣不敢出。
越王眼角余光掃了一眼馮老太師,剛才父皇說印章是皇祖母的,他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還好…
此刻,越王是打心眼里佩服他那個看著和藹可親的皇祖母。
什么都想到了,事事周全!難怪玉妃會栽在她手里。
還有就是他皇祖母的勢力,怪不得當年父皇會犧牲玉妃,原來不是不在意,而是明知玉妃是被誰陷害,卻拿不出證據,也斗不過!
馮太師剛才的話雖是說著父皇的話說的,可他就覺得哪里不對勁!他今日出現在這就不尋常,現在他終于明白了,馮太師極有可能是他皇祖母的人!
太可怕了!
「還愣著干嘛,繼續!」
宣帝瞪了主審席一眼,三位主審心頭一顫,繼繼…續。
但是三位主審根本不知道怎么繼續了,憋了半天,只是詢問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對案子的進展完全無意。
「那個太師的一番話可是不簡單啊,三言兩語,讓原本存疑的太后變成了無辜的受害者!」
東籬看著陷入僵局的場面嘆了口氣,不用細想大概也猜得出,這位太師十有八九是太后的人。
「太后果然本事,人在宮中坐,自然有人為她鞍前馬后,籬爹爹,公審既已開始,這個案子就必須有個結果!」
「雪丫頭…眼下這情況怕是有些困難!」
「籬爹爹,今日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初雪目光清冷,接下來,就看珍姨和良安的。
「雪丫頭,沒有把握不可胡來,來日方長。」
看著初雪這樣子,東籬是真的擔心。
東籬剛說完,跪在前頭的良安再次開口。
「啟稟圣上、諸位大人,草民這里還有一封信,是主子出事時留下的,一直藏在宮中,是…留給小主子的,草民今日受小主子之命,肯定在此當心眾念給大家聽聽!」
良安再次跪下,扎實磕了個響頭。
「你說什么?」
宣帝再次豁然而起,不光是宣帝,在場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他受小主子之命,他的小主子是誰?
都不敢想。
「你再說一遍,你受誰的命,什么信,信呢?」
宣帝一瞬間仿佛變成了一個毛頭小子,什么持穩鎮定,什么君王之風、天子氣度,此刻都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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