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子的是你非你娘子!
青年腳步一頓,不敢相信的轉過頭,一副想沖過來打人的憤然。
玉長空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站在了秦流西身邊,那青年看了二人一眼,又按捺下來,咬牙罵著:“瘋子!”
錢叔便道:“這位小哥兒,這可不是什么別的人,而是清平觀的道長不求大師,很有本事的。他既這么說,必是有一定道理,你還是聽聽的好。”
那青年想到妻子這些年的苦,磨了磨牙:“說,你說,我倒要聽聽,你能說出個什么子丑乙來。”
“此簽門祚衰微,也就是說你家道衰弱,子嗣艱貴,便是人丁單薄……”
“你胡說!”青年跳了起來,道:“我家中雖是農戶,卻也有十來畝田在手,而且我有三兄弟,何來的人丁單薄?”
秦流西笑著說:“三兄弟?你確定?”
青年又想發作,女子卻是溫聲道:“大師,我夫君確實有三兄弟。”
“親的?”
二人一愣,臉色幾變。
“你,你是什么意思?”
秦流西看一眼來來往往的香客,便道:“此處來往香客多,不如移步后殿詳解吧。”
青年多有不愿,可被妻子推了推手,不情不愿的點了頭,跟著秦流西一道往后殿去。
后殿,有桌椅筆墨,還有好些抄寫的道京,亦有兩座神明,香火不如正殿,卻也有香寥寥升起。
秦流西坐下,看著青年道:“這個簽顯示,你們屢次求神不應,乃己身德薄,未感天心,所幸的是祖上有積陰德,庇蔭到你這一代,才不至于因此而斷了香火。”
“娘子你聽,他一會說我無子,一會又說不會斷了香火,豈不是自相矛盾?”青年哈的一聲。
女子輕聲道:“聽大師怎說。”她看向秦流西,道:“大師,我夫家姓田,我夫君叫田二,我們夫妻二人成親三年,卻是一直無子,這才到貴觀祈愿。請大師為我們解惑。”
秦流西道:“他是命中無子沒錯,卻不斷香火,難道就不能有繼子或養子繼承香火?”
田二臉色發黑。
一派胡言。
還說他家中人丁單薄,兄弟也不是親的,如今一口一個繼子養子,這是往人心里戳洞呢?
“我給你扶個脈?”秦流西說道。
田二蜷了蜷手指,瞥到妻子眼巴巴的看著她,便伸出手來。
秦流西雙指搭了上去,另一手則是掐訣,心中默念太素脈的脈訣,神色肅嚴,看得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半晌,秦流西收了手,道:“你父母皆亡,我指的是親生父母。”
田二懵了,田娘子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
“你本是無子鰥夫相,卻有子承嗣,而你妻子的面相又顯示命中有子,你想想,如何得來?”
“你放屁!”田二蹦了起來,勃然大怒:“你這是挑撥我們夫妻二人的感情。”
這不是只差沒明著說他娘子偷人嗎?
他娘子是什么樣的人,他心里明白得很,豈會做那樣不知廉恥的事,哪怕無子,她也不會。
“無子鰥夫相,你是聽不懂我這話的意思。”秦流西淡笑,道:“也是,真話素來不好聽,你若想聽,我可以說,不想,那就出門吧,當我胡說八道。”
田二想走,可他的手卻被死死的攥住了。
“二郎,我看過無數大夫,都說我身子沒問題。”田娘子哀求道:“我并非嫌棄你,我只想求一個真相。”
二人成親多年一直無子,她在婆家天天被罵不下蛋的雞,二郎也是抬不起頭,所以家中苦的累的,全是落在他們兩口子的頭上。
這也就算了,妯娌看她不順眼,覺得她不知羞恥,處處搔首弄姿,事實上,是大伯和小叔他們不規矩。
田娘子想到這,后脊骨忽地一麻,腦中有靈光閃過。
“看來田娘子已是想到個中腌臜了。”秦流西看著田娘子的臉說。
田娘子滿臉羞恥,咬著唇瓣,不敢看自家夫君。
田二便道:“娘子,這是何意?”
田娘子低下頭,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你不在的時候,大伯和小叔若是逮著無人時,對我動手動腳,言語挑逗。”
田二如遭電擊,憤怒地道:“這樣的事你怎不早說?”
“我一個女人,怎敢說這些話?你又不是不知,大嫂和三弟妹,還有娘,都指使我只罵我,若說了,她們也只會說我不檢點。”
田二看她說著哭了起來,頓時有些無措,雙手捶著頭:“是我不好,都是我沒本事。”
田娘子拉著他的手,哭著道:“你別這樣,如今我是想明白了,為何他們看我們處處不順眼,什么臟的臭的累的都落在我們頭上,怕不就是因為你不是親生的”
“怎么會,怎么會呢?”田二不敢相信。
秦流西道:“太素脈可定吉兇,我也只是從你的脈象斷的未來吉兇。你試想,若你命中無子傳到家里,會有什么等著你們?要么就是過繼給你,要么就是……”
她隱晦地看了田娘子一眼,她是有幾分姿色的,皮膚白皙,身段也好,只是多年無子又被夫家壓著抬不起頭,才導致的面容凄苦。
田娘子想到夫家那兩個大伯小叔,恨聲道:“若他們當真不知廉恥,要行那骯臟腌臜之事,我情愿死了。”
還能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揚,按著公婆的霸道,只怕會明著暗著讓那兩人來行那茍且之事,借——種!
無子鰥夫相,就是這么來的?
田二感覺天塌了。
來上個香,祈愿不應,怎么反而更慘淡了?
喊了二十多年的父母不是親的,自己命中無子,兄弟對妻子不軌,將來妻子還會死,他活著還有什么奔頭?
太慘了。
所謂的祖上有余蔭,其實是假的吧!
“你,你是騙我的吧?”田二慘兮兮的看著秦流西,又拉著自家娘子的手,道:“要不我們合離吧,你再改嫁。”
田娘子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拍過去:“我不合離,無子就無子,難道我們就不能領養了?”
田二有些絕望。
玉長空這時說道:“萬事皆可循。是不是騙你,你細想過去那些年,便知有跡可循。再不然,試一下便知了。”
田二他們看著眼前這個跟天人一樣的俊美公子,有些呆懵,試,怎么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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