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裕王府里,顧安嫻發瘋似的砸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東西,渾然不顧這個舉動已完全失去了大家閨秀該有的優雅和端莊。
侍女們沉默如石雕一般跪在地上,面對著一地的狼藉無動于衷。
顧安嫻過門沒多久,發脾氣已不是第一次。
她們都習慣了。
反正王妃聽到消息之后會過來給她立規矩,到時遭殃的不會是她們,只會是少夫人。
這一屋子伺候的侍女幾乎都是王妃安排過來的,她們根本不怕顧安嫻。
果然沒過多久,裕王妃身邊的林嬤嬤踏著門前小徑走了過來。
站在房門外,林嬤嬤面無表情地環顧了一下屋子里的狼藉,隨即抬眼看向顧安嫻:“少夫人,王妃請您過去一趟。”
語調不冷不熱,隱隱帶著幾分不屑和倨傲。
顧安嫻陰沉著臉坐在凳子上,聽到這句話,沒有任何反應。
嬤嬤神色沉了沉,又重復了一遍:“王妃請少夫人過去一趟。”
顧安嫻攥著手,五臟六腑已經被強烈的嫉妒腐蝕,眼神陰冷無比。
聽她一直催促,顧安嫻冷冷地抬頭看過去:“滾出去!”
嬤嬤愕然,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她是王妃身邊的人,少夫人居然敢叫她滾?
“林嬤嬤。”顧安嫻聲音陰冷如蛇,“我是丞相嫡女,不管因什么理由嫁進來,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能在王妃身邊伺候的,哪個不是人精?
林嬤嬤自然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眼睛微瞇:“少夫人是想以身份威脅老奴,還是想在裕王府當家做主?”
“我沒興趣當裕王府的家,做裕王府的主,但也不想被人騎在脖子上欺負。”顧安嫻冷笑,“我帶來的嫁妝足夠養活裕王府二十年,可要不要養活他們,權利卻握在我的手里。”
林嬤嬤臉色一變。
“婆母若還想用我的嫁妝,便請她以后別再給我立規矩。”顧安嫻冷冷警告,“否則若是讓外人知道裕王妃用了兒媳婦的嫁妝,傳出去只怕有損皇族名聲,平白惹了天子不悅。”
自古以來嫁妝就是女子的私產,不得她的同意,誰都不能隨意動用。
丈夫若用了妻子的嫁妝,只會讓人不恥。
而倘若婆家強行挪用兒媳嫁妝,說出去不但有損名聲,更甚者有可能會獲罪。
顧安嫻不信裕王妃真的一點顧忌都沒有。
林嬤嬤臉色忽青忽白,陰晴不定地盯著顧安嫻看了一會兒,冷冷一哼,甩著帕子轉身離開。
顧安嫻閉了閉眼,心頭像是被幾千只螞蟻撕咬似的難受。
慕蒼,慕蒼。
這個名字就像一記毒藥,不知何時已深深刻進她的心扉深處,深入骨髓,只稍稍一想,就覺得臟腑無法克制地泛起鉆心的疼。
嫉妒,憤恨,不甘,始終如影隨形。
那樣尊貴孤冷的一個人,憑什么讓晏璃得了去?
憑什么?
顧安嫻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環顧著跪在地上的幾個侍女,目光冷漠如冰。
須臾,她緩緩開口:“湘兒留下,其他人出去。”
侍女們大抵是被她剛才威脅林嬤嬤的那番話鎮住了,聞言絲毫不敢怠慢,低眉垂眼退了出去。
獨留湘兒一人。
湘兒是顧安嫻從顧家帶來的唯一一個陪嫁侍女。
當初跟慕文軒在酒樓出了事,顧安嫻心里怨著貼身侍女的無能,把對慕文軒的不滿都發泄在了幾個侍女身上。
回家之后就把她們打發去做了灑掃丫鬟。
湘兒是母親一手調教出來的,性子伶俐,懂得察言觀色,隨時為主子分憂,還會些拳腳功夫。
顧夫人擔心女兒在裕王府受氣,所以讓湘兒隨身保護她。
“小姐。”湘兒起身往前走了兩步,跪下來,“可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去做的?”
顧安嫻抬手輕揉著眉心,壓下心頭陰郁的情緒,起身走到妝臺前,從匣子夾層取了幾張銀票。
轉身走過來,她把幾張百兩面額的銀票遞給湘兒:“你去票號取一些現銀過來。”
湘兒接過銀票,恭敬地應是。
雖然她知道顧安嫻陪嫁的箱子里還有許多現銀沒用完,但小姐吩咐的事情必有其道理。
果然,顧安嫻很快又開口:“今日九王爺下聘,你出去打聽一下情況,回來稟報于我。”
這才是她真實的目的。
取現銀只是個借口,在裕王府也是個最好利用的借口,否則憑著湘兒的身份,想要自由出入王府還真不是一件易事。
“是。”湘兒起身離去。
屋子里只剩下顧安嫻一人。
緩緩在桌前坐下,她一手抵著額頭,想到近在眼前的九王爺大婚,心里無法克制地又被尖刀滾過一輪,又恨又疼。
她不會認輸的。
就算她得不到慕蒼,其他人也別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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