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貴妃被砸得一懵,近乎恐慌地拾起被扔在自己面前的名冊,顫抖著手展開一一看去,面上血色盡褪。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顧貴妃跪爬著往昭成帝腳邊而去,“皇上!求皇上看在臣妾伺候您多年的份上,饒我父親死罪,皇上,皇上!”
昭成帝疲憊而厭煩地看著她:“貴妃,朕對顧家已經一忍再忍,可顧相屢屢觸犯朕的底線,此次饒他不得!”
說罷,冷冷揮手:“把貴妃帶下去!”
兩名內侍上前,抓著顧貴妃的手臂往外拖去。
“皇上!皇上!”顧貴妃凄厲地喊著,“禹王是您的親兒子啊,皇上,求求您看在禹王的份上……皇上!”
禹王?
昭成帝面色冷厲,拿起案上一本賬冊,其中顧相用來鑄兵器和培養私兵的銀錢多達五十萬兩。
他鑄兵器干什么?養私兵干什么?這些私兵和兵器是為誰準備的?
他們想造反嗎?
昭成帝狠狠地摔了賬冊,都是混賬!
“肖長海。”
“奴才在。”
“即刻傳旨,禹王府外增設禁軍百人,朝中官員不許去裕王府,誰敢違反,形同抗旨,朕定殺不饒!”
“是。”肖長海領命,“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肖長海離開之后,昭成帝抬手撐著額頭:“來人。”
一道黑衣人出現,單膝跪下。
“禹王府那個喜歡玩弄毒蛇的人,殺了吧,所有的害人玩意兒全部弄死,一個不許留!”
“是。”黑衣人領命,很快離開大殿。
昭成帝閉眼沉思,殿內氣息壓抑。
沒過多久,肖長海去而復返:“皇上,都吩咐下去了,王副統領即刻就派人去了禹王府。”
“夜麒回來了沒有?”
“夜統領正盯著相府呢。”肖長海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可是有什么需要夜統領去做的?”
“讓唐霖過來。”
“是。”
唐霖是御林軍驍騎營副統領,跟夜麒性情作風極為相似,冷硬正直,他和他麾下的驍騎營戰斗力極強,一向是御林軍中的主力精銳。
接到通傳之后,唐霖很快抵達殿內,單膝跪下:“卑職參見皇上。”
“唐霖,你帶人去閑王府走一趟。”昭成帝語調冷沉,平靜得像是山雨欲來的前兆,“閑王府有一對自皇城外來的兄妹二人,鬼鬼祟祟,圖謀不軌,你去把他們抓起來下入天牢。”
唐霖低頭:“卑職領命。”
“若閑王交不出這兩人,你就把閑王抓起來,帶到朕的面前,朕親自來審問。”昭成帝冷酷無情,“朕倒要看看,他怕不怕死。”
“是。”唐霖恭敬應下,“卑職領旨!”
四月多事之秋,五月風聲鶴唳。
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禹王原本奉旨自省,然而自省的日子還沒結束,卻突然接到皇帝旨意,增兵守衛禹王府——這是守衛還是幽禁?
察覺到府外增兵的禹王,不安地從書房里走出來,詢問管家:“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突然增設禁軍?”
父皇這是要干什么?把他幽禁在禹王府,以后都不讓他出去了?
管家小心翼翼地回道:“我方才問了問,王爺,外面……出事了!”
禹王咯噔一下:“出事?出什么事?跟本王有關系?”
“顧家被抄了。”
禹王臉色煞白,只覺得兩腿發軟,無意識地踉蹌著:“怎么會?怎么會?”
“王爺還請保重身體。”管家低頭,“皇上震怒,整個皇城今晚都要惶惶不安——”
“為什么?”禹王抓著他的肩膀,“你告訴我為什么?說啊!為什么?”
“具體發生了什么事,小人也不太清楚。”管家惶恐說道,“新增的禁軍嘴巴很嚴,只愿意說個一兩句,其他都閉嘴不言,小人沒問出來。”
禹王放開他,渾渾噩噩地轉身進入主院:“父皇好狠的心啊,他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命我關在王府反省,卻趁我反省期間悄悄對付丞相府……他就這么不待見我嗎?”
他是貴妃之子,明明應該最有機會爭儲的,可父皇為什么要對付他們?
丞相犯了什么錯,他這個兒子犯了什么錯?父皇為什么要對他們趕盡殺絕?
“王爺!王爺!”一個婢女匆匆走來,臉色焦灼,“蛇……蛇都死了,到處都是,萬公子也死了!”
禹王眼前一黑,急忙抓住婢女的手,咬牙切齒地問道:“他怎么會死?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啊!”
婢女嚇得跪在地上:“奴婢……奴婢不知,王爺,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不祥的氣息籠罩著整座王府。
禹王預感到氣數已盡,受不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終于徹底暈了過去。
管家一驚,忙伸手扶住他:“王爺!王爺!”
“快,叫府里的大夫過來!”
不祥氣息不僅僅縈繞在禹王府,整座皇城都是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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