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可善舞?第四十章可善舞?←→:
一夜無話。
第二日,二爺又早早出了門。
臨出門前,時錦幫他整理衣衫,她的手指落在他頸間衣領,聽他道,“今晚我會早些回來,你且等我,晚上去老太太那赴宴。”
前車之鑒,兩人俱都沒提前些日子的不快。
然二爺仿若褪了一絲兒清冷,若有若無得將她收攬入自己為她劃定的圈中。
時錦點點頭,被他抓住了手指,一根根細細把玩了番過去。
她漲紅了臉,只覺得羞愧又難堪,心中還帶著些對他的懼怕,大著膽子想要抽回手,卻被他不容置疑般十指相扣,微微使力,收攏起指節。
二爺的手指骨節堅硬,五指并攏收緊,直把她的五根青蔥般的指節硌出紅痕,疼痛也隨著被禁錮的指節傳入心尖。
她強忍著疼抬眼看他,眉目依然如往常般清冷,然而行徑卻與以往大不相同,讓人懷疑是不是換了個芯子。
清冷孤高如二爺,怎會與女子有碰觸?
“二爺……”她張口,想要勸諫,然話未說完,被他抓著的手指卻落了空。齊二爺轉身大步而去,卻好似又從未有一絲留戀,只余她指尖那一抹溫熱并疼痛,時刻警醒著她。
時錦左手捂住右手手指,怔然半晌,直至知畫迷蒙著眼進來,她這才回過神來。
兩人沉默著收拾二爺的房間,知畫抿著唇,從頭到尾一言未發。
時錦受不得這樣的知畫,便撿了話頭遞與她,“二爺這幾日,飯用的可好?”
“二爺用飯好不好,與你又有何干?”知畫顯然是對時錦有氣。雖則她不清楚時錦這幾日怎的招了二爺的厭,心里卻早已偏向二爺。
眼見著時錦又巴巴趕著來伺候二爺,她心里對時錦又是一萬個不樂意,只覺得這人是兩面三刀的小人,偏偏二爺受用的緊,不僅一點沒罰,反倒置若罔聞得把此事輕輕揭過去了。
時錦沒再說話。司棋為人圓滑,尚且對她有氣,更何況嫉惡如仇的知畫?
一時間,半是憂愁半是迷茫得將二爺的衣裳整理好,時錦這才如影子般隱入了自己的耳房。
直至暮色四合,齊二爺才邁著匆忙的步伐匆匆而來。
侍墨朝著院子里吆喝一聲兒,知畫便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二爺把折扇遞給知畫,這才目光逡巡了一遭,“時錦呢?”
知畫心中腹誹,臉上卻帶著笑,“誰知道呢!二爺問她作甚?”
她話剛說完,時錦便穿著一身素淡的染綠襦裙走了出來。二爺清冷冷瞧她一眼,“走罷。”
時錦點點頭,隨著二爺一起往外走,只剩下知畫站在原地有些呆愣。
侍墨推了推知畫,“回魂兮!”
知畫瞪他一眼,徑直進屋,給了侍墨一個閉門羹。
老夫人的榮安堂繁華依舊。又因著八月十五的原因,院中特特移了兩株年份尚輕的桂花樹,上面開著米粒般大小的淡黃色花朵,清風一吹,便有馥郁香氣醞釀于夜色中,甚是溫柔怡人。
時錦上次隨二爺來榮安堂飲宴,只是呆在房外等二爺出來。
她這次也不例外,正要告辭二爺,便被他抓住了手腕,不容置喙的強勢。
他目光直視前方,下巴微揚,與往日無異,只輕聲道,“你隨我來。”
時錦無法,又怕被人發現兩人的異常,只能乖順得隨他進了堂屋。
打簾的檀香先是一愣,繼而朝時錦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見過。
榮安堂里甚是熱鬧,不僅大房各色主子俱全,就連老夫人娘家那邊也派了子侄過來,陪著老夫人一道說笑。
齊墨璟一進屋,整個房間都跟著靜了下。
老夫人瞇眼瞧了下齊墨璟身后的時錦,臉上的笑又大了些,“老二來啦?快過來坐!”
齊墨璟點頭,一步步走到老夫人身前坐下,早有老夫人和大夫人娘家子侄甥女姚文軒、姚子嫻上來見禮。
他點了點頭,道了句不錯,又收回眼神,只管與老夫人閑話。
時錦眼觀鼻鼻觀心,只站在二爺身后做一個泥胎塑木的樁子,不敢有半分逾矩。
齊二公子則執了茶盞,淡瞧一眼,收回眼神。
侯爺齊墨正與兒子閑話朝堂逸聞,連帶著老夫人也跟著聽了一耳朵。
實是那位太不像話,眼下整個顥京都傳得沸沸揚揚,連圣人都跟著發了怒,將當今太子給禁足于太子府中。
齊墨微微捋了捋長髯,頗有幾分揮斥方遒的道貌岸然。他轉頭笑問齊墨璟,“那二皇子瞧著一派溫文儒雅,沒成想竟是聯合親家胡苗和參了太子一本,二弟怎么看?”
人人都知李林甫是太子黨羽,如今身上又背了貪腐這一罪證,諫官們個個如聞了屎味的狗般一個個攀咬上來,倒把個太子給參得退居中宮,韜光養晦。
少夫人胡氏聽公爹提及家父,臉上亦是與有榮焉的模樣,到底又攀上幾分憂愁,只同三妹妹道,“我只道家父素日里愛得罪人,今次這般以筆為劍、以口作誅,到底是心中有幾分忐忑。”
三小姐齊姝只笑著敷衍,“嫂嫂滿門忠義,陛下定然體恤令尊的拳拳之心。”
齊墨璟聽得侯爺這般問他,只肅著一張臉道,“大哥,莫談國事。”
他這話一出,無疑是給侯爺澆了一桶冷水,齊墨因著胡苗和所起的那點子炫耀之心也跟著冷了冷。
時錦不知怎的,便想起昨兒個他肩上的傷來。
二爺并非官身,若不是祖宗恩蔭,怕是得得個二世祖的名頭。但他一日日早出晚歸,身上又有傷,可是……
一時間又想起染血的靴,一點點泅開的紅色每每讓她寢食難安。
似是察覺時錦的不安,齊墨璟一邊與人搭話,一邊伸了手去勾她小指。
時錦不妨有人碰及自己,當下面色一變,心中所有愁思被席卷了個干凈。
她趕忙往遠處站了站,以防被他做出更孟浪的事來。
另一頭的齊天逸自是注意到了自家二叔的舉動,眼中劃過一抹異色,唇角不辨喜怒得勾了下。他這二叔,竟還有這般小心思。
眾人說話間,榮安堂大廚房早便整治好了席面,安置在西側間內外兩室。
內室席面由女眷陪著老夫人一起享用,外室則是男眷高談闊論之所。
時錦因跟著齊二爺,便一直站在靠窗位置等二爺用膳。
男人們湊一起,所論無非兩樣,功名與女人。
因著輩分所限,又兼著齊二爺并不好此道,席間多以談及先輩文人雅士為樂。
眾人觥籌交錯間,聽得內間絲竹弦歌,竟是家中姊妹飲及樂處,自尋了器樂玩鬧。
大公子齊天恒醉眼微瞇,轉頭便看見時錦如三月春曉,裊裊婷婷站在窗前,正凝神望著院中明月,眉眼仿若生了輝,自成一派柔弱。
他不禁便有些癡。
又聽得周遭天籟之音,由是借著一腔酒意,因笑道,“今兒個天色正好,若是有人成舞,自是一段佳話。只是不知,二叔這丫鬟,可善舞?”
他拿眼覷著時錦,卻是對著齊墨璟道。
此話一出,齊天逸便低了頭,把玩著手中酒杯,似笑非笑,“大哥好膽量,竟是敢讓二叔院中人跳舞。”
“不過圖個一樂,二弟何出此言?”齊天恒笑道。
恰逢此時,只聽“鐺”得一聲,齊墨璟身前酒杯與桌面一聲碰撞,碎金裂玉之聲頗為扎耳,連帶著時錦的目光也被吸引過來。
她轉頭望向這邊,便見二爺噙了抹冷笑,“我聽聞,侄媳善舞,倒不如學那梁上飛燕,特特為我們舞一曲?可好?”
胡氏早在閨閣中時,便以飛燕舞著稱閨閣,可這會兒若是當著諸位的面獻舞,那名聲兒傳出去,便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齊天恒的臉色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顯然是惱怒至極。
侯爺齊墨也知此事罪在齊天恒,由是打圓場,想要拉齊墨璟坐下,奈何眼前男子面容冷肅,昂藏而立,“對不住了,今兒個飲了些酒,身體不適,便不奉陪了。”
說罷,他竟是跨步而去。甫及門口,又轉頭輕喝,“還不快跟上!”
時錦如夢初醒,慌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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