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孕里遭罪,胡氏一陣陣泛著惡心,就著小丫鬟手里的盥盆狠狠干嘔了幾聲兒。
錦瑟也緊張自家主子,趕忙上前,于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眼中顯是帶了些焦灼。
時錦瞧胡氏委實難受,便將食盒放至一畔桌面上,自上前蹲伏一側,于胡氏小腿上尋了足三里穴輕輕按捏。
胡氏慣日里害喜,難受時眼淚鼻涕俱下,此時由著時錦于雙腿上一下一下交替按壓,那股子惡心煩悶竟是解了些。
她仰起頭,被錦瑟喂了口茶水漱了漱口,這才又撿著小丫鬟遞過來的白帕擦了擦臉。
青絲濡了些濕意貼在她鬢邊,面色更顯了些蒼白。
略略緩了緩,她揮手示意周圍的人退下,目光這才又放在時錦面上。
這丫頭她曾瞧見過,是二叔房里的體己人,先時被大夫人收攏著想要留給三姑娘做陪嫁,不知怎的,卻被小叔子截了胡。
眼下近距離瞧著,倒是個妙人兒。
當下又換了茶盞,輕飲口茶,她略略往后靠著,眼睫微闔,“你會醫術?”
“稟大少奶奶,粗通些。”時錦瞧她神情委頓,大著膽子回她,“剛剛奴婢按壓的是足三里穴,居小腿前外側、當犢鼻下三寸處,大少奶奶和著下人們每日里按上三五回,害喜之癥可減。”
“你倒是個伶俐的。”許是這會兒癥狀輕些,大少奶奶說的話便也跟著多了兩分,“今兒個過來,可是有何事?”
時錦由是又把話學了一遍,那些窗花也送到了大少奶奶手里。
她隨意翻檢了下,連帶夸了幾句,又命錦瑟看了賞。
時錦瞧她神色倦倦,又特特囑了句,“奴婢今兒個還帶了些糕點來,只一味金銀花糕,少奶奶不好多用,其余皆無礙。”
“曉得了,你也算費心了。”大少奶奶顯見得添了些笑。
錦瑟于一邊瞧見自家主子身子略好些,自也隨著問了些胎里保養的事兒,時錦一一細說了,又得了些好兒,這才辭了出來。
不知不覺間,在攬勝院待得久了些,時錦瞧著天色略晚,只得加快了些步子,往二公子院子里去。
這剪窗花一途,到底是青梔出力多些,時錦不敢班門弄斧,只撿了最精巧的兩張送來,多添了些點心,自悄悄兒塞給青梔不提。
青梔之前的話兒她還記著,二公子那邊,自是能不見便不見,免得各自尷尬。
奈何青梔卻是瞧了窗花一眼,滿眼嫌棄,“剪的有些丑,怕是入不了公子的眼。”
時錦一噎,打算將那窗花搶過來,卻被青梔躲了過去,“不過,貼在我房里倒好。”
“隨你!”時錦瞪她一眼,轉身便走。
青梔也不多留她,自提了點心往房里去。
最后一處是表小姐在的湘竹館,位置略偏,在侯府西北角那邊。
時錦慣常不愛在府里走動,于那邊亦頗為生疏。越往邊上去,周遭房舍越清寂。待得行至湘竹館畔,周遭竟是一個丫鬟小廝也無。
瞧見半敞著的院門,她心中略猶豫了下。可到底已經過來了,不打個照面委實不好。
時錦只得打問一聲兒,卻無人回應。她只得大著膽子往里去。
那湘竹館竹影婆娑,掩住了正房那畔的門窗。疏疏離離間有人正抵在二樓窗畔,連帶著窗子都有些顫動。
大公子借著那半開的窗,瞇著眼往外瞧了瞧,身下動作卻不停,“有人過來了。”
秦芊兒嚇了一跳,以為是大少奶奶帶了人來,掙扎著想擺脫他,卻被他錮住了腰,不得動彈。
他笑得有些痞,比之二公子略顯虛浮的臉上帶著些被人發現的別樣愉悅,“怎的?這便怕了?你在船上勾著爺時,可是大膽得很呢!”
秦芊兒斜睨他一眼,媚眼如絲。她的唇略張了張,被他的動作激得蹙了蹙眉,“也不知道誰更大膽,便是連自己親叔叔的女人都敢碰。”
身上的男人卻捂了她的嘴,防她逸出更多的聲兒來,口中卻冷嗤,“祖母把你送與二叔,不過是暴殄天物,倒不如送與我,且讓你逍遙一遭!”
一邊說著,他竟是又兇狠了幾分,引得她又忍不住喚了出來。
時錦瞧著四下無人,大著膽子進了正房。
然則那房子清寂通透,瞧著淡雅簡素,只空曠得很,竟是半個人也無。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先行離去,便聽得二樓傳來一聲女子低叫。
一時間想起那表小姐還孕著,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
瞧見正房內里靠側竹梯,她不由得往上踏了幾步。剛行至一半,似是想起什么般,她又住了腳,只拿聲兒問上面,“表小姐可在上面?”
良久,一聲輕喘,“……是。上來回話吧。”
時錦不進反退,斟酌出聲兒,“奴婢就不上去了,特特做了些點心來,每房都有,專給表小姐送過來了。奴婢與您放在一樓桌面上,想用時盡可用些。”
“怎的?瞧著我這表小姐不受寵,便是連下人都不想上來?”那聲兒又道,嬌滴滴得帶了些頤指氣使。
“表小姐見諒,奴婢還有事,下次再來尋小姐說話。”她卻沒有依言上行,只匆匆退了出去。
自窗間瞧見翠綠衣裳掩映于枯黃竹叢間,大公子齊天恒又往遠處瞧了眼,“瞧著應是二叔院子里的丫鬟。”
“怎的?得了芊兒一個還不夠,你還惦著別個?”秦芊兒整了裙衫,自二樓往下行去。
“怎會!”齊天恒只拿眼睨她,“只瞧她形容舉止,怕是曉得咱們間的好事兒。”
說罷,他探手去捏她的軟。
秦芊兒與胡氏不同。因著害喜,胡氏近些日子憔悴了不少,一張粉面因著不施粉黛,透著些焦黃,倒教人倒了幾分胃口。
然則芊兒雖則腰間略鼓了些,那軟卻愈發宏大,直教他得了趣兒,不肯放開。
兩人就此在竹梯上玩鬧起來。
齊天恒正欲攬了她往二樓再去逍遙一番,不成想,秦芊兒腳下一滑,整個人便順著竹梯跌了下去。
那竹梯又高又陡,眼下她正孕著,待得幾番翻滾跌至地面上,她的腹部登時有如刀絞,疼得翻不過氣來。
齊天恒亦未見過這般陣仗,蹬蹬蹬跑下樓,瞧見地面上黏膩一片,整個人登時有些慌。
那血蔓延開來,于他足下沾了紅,偏偏秦芊兒揪著他的外袍,氣若游絲,“大公子,救、救我……”
幸好發布前看了眼,不知為什么,內容被調換了,現在幸好調換回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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