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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丫鬟她不想上位-第二百一十九章 押運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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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回了自己臨時住著的院子,她面上的燥熱才又散了些。

拍了拍自己的雙頰,勉力壓下心底的燥意,時錦的目色又認真了幾分。

二爺多日未歸,竟是被遣去了杜爾勒。

糧草軍械一旦運入羌戎,便等同于資敵。若是二爺暗中攔阻此事,會不會遇到危險?

這般想著,她內心頓時煎熬起來。

想著二爺將侍墨留在自己身邊,他只留了個子川隨行,那心底的不安更是一圈圈擴散開來。

待得在原地又盤桓幾圈,時錦終是揚了聲兒喚雙喜,“雙喜,去把侍墨喊過來。”

雙喜聽得時錦囑她,趕忙放下手中的繡活兒,跑去前院尋侍墨。

待得將侍墨領來,時錦面上的表情又冷肅了幾分。

許是與二爺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便是連時錦面上都不自覺得帶了些威嚴。

尤其是不笑的時候,她的面容冷冷的,仿若心底蘊著不少心事。

侍墨原本趁著天寒,與柯府的下人一道兒飲酒御寒,沒成想時錦忙慌慌喚他,心下不由得也有些打鼓。

待得將雙喜遣出去,確認沒人在場,時錦這才壓低了聲兒與侍墨交代,“今兒個我與柯素素說話,聽說往歲這個時候,駱城都遣人往杜爾勒運送軍械糧草。二爺許久未歸,怕是被遣去了。”

侍墨神色一肅,面上也顯出些認真來,“這些話可當真?”

“應是當真。”時錦眉頭又跟著蹙了蹙,“爺身邊只隨著一個子川,我心中委實不安得緊。你自來與爺親厚,不若前去探探虛實。若二爺真陷入困厄,也好過一個人孤軍奮戰。”

侍墨頗有些意動,可想及二爺臨行前的囑托,又有些猶疑。

時錦見他表情略略松動了幾分,又言語推了他一把,“你只管去尋二爺,我安心在柯府呆著,想必不會出什么意外。”

她這話兒委實說在了侍墨心坎上。他終是點了點頭,囑時錦千萬小心,這才帶著十二分凝重離開……

風雪漸急,隱去所有行蹤。

越往北行,齊墨璟心中便越是存了疑慮。

望著逶迤而行的車隊,他轉頭問子川,“前面可是羌戎地界?”

子川對齊墨璟向來不服,眼下只斜斜瞧了他一眼,“不錯,那是納達爾王庭所在部落。”

“你是哪個王庭的?”齊墨璟并未在意他話中的不敬,只借著稀疏的樹木將目光投向遠方落雪的蒼茫草原。

“達木錯。”

“達木錯?”齊墨璟目光中露出了些深思。

這個名字在羌戎草原上曾經赫赫有名。可惜八年前的暴亂致使達木錯元氣大傷,最后被杜爾勒王庭一舉驅至草原深處。

“你又是因何成了奴隸?”齊墨璟難得有興致關心一個奴隸的過往。

“被杜爾勒的權貴抓住,連同其他達木錯的子民一起賣到了駱城。”子川說這些話時倒好似在講別人的經歷,只雙眸中隱隱帶了些哀傷,又有些憤怒,“我的姐妹,被杜爾勒的權貴當成玩物,留在了草原。”

“那還真是可憐。”齊墨璟慨嘆一句。

他用了“可憐”這個詞,子川的心仿若被刺了一下,望著齊墨璟的目光帶了些狠戾,“達木錯的子民不需要假惺惺的憐憫。”

“那還真是可惜了,因為,我連憐憫都懶得施舍。”齊墨璟聲音淡淡,仿若子川所講的事與自己并無半分觸動。

子川目色中帶了些不屑,“真不知道夫人為何會喜歡你這種冷血的人。”

“不喜歡爺,難道會喜歡你這種一無是處的奴隸?”齊墨璟微挑眉峰,又在他心頭扎上一刀。

在講到部落恩怨時,子川都能不動聲色。偏偏齊墨璟的話卻讓他很是咬牙切齒。

扭頭不去理會齊墨璟的挑釁,子川又回歸車流,隨著押送糧草的士兵一起前進。

咯吱咯吱的雪足有半膝深,每邁一步都是艱難。

齊墨璟翻身上馬,順著糧草前行的路線追上閆勇,哥倆好般偷偷遞上一個酒葫蘆,“還有多久能到?數日未歸,我家娘子怕是要著急了。”

閆勇尊稱齊墨璟一句師父,卻被師父塞了酒葫蘆,那心中的感動可是撼天動地。

他不由得緊緊捏住酒葫蘆,湊近齊墨璟正要說話,卻被巡視回來的張大蒙冷喝一聲兒,“閆勇!做什么呢!”

閆勇趕忙與齊墨璟分開,驅馬行至自家姐夫跟前,“齊把總怕咱們凍著,特意送來半葫蘆燒酒。”

“行軍途中不能飲酒。”張大蒙冷著臉斥了一句,閆勇不由得跟著縮了縮脖子。

齊墨璟只得笑道,“是屬下內人制的藥酒,屬下在軍中多有淤青跌傷,用上一些,正好活血化瘀。”

張大蒙由是不再說話,讓兩人各司其職,隨車馬前行。

閆勇也只得給齊墨璟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繼續驅馬前行。

待得出了納達爾王庭地界,張大蒙的眼中才算放松了些。

冬季的羌戎便好似一條餓狼,他們運送糧草軍械便好似將肉吊在了餓狼嘴邊。

只這些肉是送與杜爾勒的,自然要避過其余七個王庭的視線。

隨著太陽自地平線升起,銀裝素裹的草原迎來一片朝暉。

便是在這一片朝暉中,一聲突兀的鷹嘯自草原上空響起,數只海東青盤旋著翅膀自上而下俯沖而來。

張大蒙的眼中頓時露出些驚悚來,一聲“御敵”頓時響徹整只糧草隊伍。

齊墨璟騎在馬上,手執長槍立于原地,遠遠眺望著雪地中鉆出來的人馬。

他們仿佛早已預知了糧草隊伍的走向,臥于雪中枕戈待旦,只為這一瞬的突襲。

“前方是哪個王庭的人?竟敢截異姓王的車馬?!怕是不要命了!”張大蒙憤怒怒吼,一桿長槍霎時挑飛兩個穿著羌戎服飾得男子。

齊墨璟胯下駿馬疾馳,須臾號令間便將自己手下的士兵圍成了一個圓,將物資們一道兒聚在一處。

每個士兵都從車馬上撤下矛和盾,霎時便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盾與盾交疊處則是矛。

矛桿可長可短,隨齊墨璟的號令變換長短,可長挑、可短刺、可齊力一處,可分而攻之。這一刻,齊墨璟是他們的眼睛,他們,則是依命而行的守衛。

這種默契仿若演練了無數遍,互相信任、互相配合,又相輔相成、形成一體。

慢慢的,那些羌戎人發現齊墨璟這邊的隊伍仿似一塊難啃的骨頭,漸漸退向閆勇那邊。

閆勇雖比常人體魄好一些,卻并非百戰百勝,漸漸察覺吃力,開始喊張大蒙救命。

聽著慫蛋閆勇的喊聲兒,張大蒙的心煩得夠嗆,才挑開一道利箭,就聽閆勇傳來殺豬一般的嚎聲。

心中到底顧念著小舅子,他不與身后人多做糾纏,覷得空隙,霎時撥馬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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