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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丫鬟她不想上位-第二百五十四章 往事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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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墨放開手,信又回了齊墨璟手中。

他沒說話,只沉默且迅速得拆了信,信中言語寥寥,只讓齊墨璟遵守重整達木錯的承諾。

侍墨自他的臉上瞧不出喜怒,慣常的冷肅讓他心中帶了些忐忑,卻還是只得耐心侍立一旁。

齊墨璟手中拿著信箋,雙手負后,再次望向窗外廊下的浮塵。

塵隨光動,每一粒塵埃都仿若有生命般,歡欣鼓舞著迎接既定的命運。

“她回來了。”他的聲線平穩中帶了些不為人知的歡欣,又好似大夢初醒,恍然一夢。

侍墨終于氣韻悠長般散了口氣。

“那倒是好,夫人既回來了,可否遣人去接她回來?”他輕問。

“……”齊墨璟沉默一瞬,“還不是時候。”

“是。”眼下駱城情勢瞬息萬變,的確不是回來的好時候。

新扎的帳篷中。

時錦正將馬車上的花兒歸攏起來。

大多數花兒早已凋墜,剩余的那些鮮花也都有了枯敗的模樣。

時錦卻知,這些花草俱可入藥,若是曬干了,也好存放著隨時取用。

“時錦,”眼見著時錦忙碌,顏子川第一次敢喚她的名字,“你可知道,他在駱城已經有了夫人?”

時錦停下手里的動作,眸光微動,“紅綺還是瀾漪?”

顏子川有一瞬怔然。

他苦笑了下,“有時候在想,你若是再笨一些就好了。”

時錦也扯了點笑意,手上動作未停,她將那些尚且完好的花朵攤開來放到簸籮上,“他讓我信他,我自不能只聽一面之詞便否了他。”

頓了頓,她又道,“紅綺也好,瀾漪也罷,都是王爺送來的美人,他若想安王爺的心,自然要提拔這二人。”

“那你……便不吃醋?”顏子川見她這般忙碌著,心中忽的升起些不知名的心思來,“我聽聞,紅綺與他一道兒出席王爺的宴會,兩人俱都穿著同一款式的新裳,舉止曖昧親近,便是連岳氏見了,都指著他鼻尖很是罵了一陣。”

時錦聽聞岳氏替自己出頭,心中很是感念。

只是,顏子川的話兒卻并未落于她心。她輕攏了肩頭外氅,便是這驕陽正好,身上卻仍帶著些寒。她放下手中的簸籮,抬目望了他一眼,“你從未知我們間的曾經過往,又怎知他不過是逢場作戲?”

顏子川只剩下嘆氣,言語中亦頗多無奈,“剛還道你聰明,這會兒卻又犯了傻氣。男人俱都是朝秦暮楚之輩,虧得你這般待他,你又怎知,他沒有背著你坐三擁四?”

“若他果真是輕狂之徒,那也不過是我識人不明便是。世間男子大多如是,我又何須苛求?只不過應上一句,好聚好散便罷了。”時錦又嘆一句,“我說這話兒未免過于涼薄,但人以真心待我,我便真心還之;人若待我以偽,自無需過多計較。”

她手中揪著一朵草原上最常見的苜蓿花,面上雖仍掛著淡淡的笑,手中的花兒卻零落得不成樣子,顯見得心中甚是懨懨。

話兒自然這般說,可一想到二爺與其他女子意態親昵,心中的酸卻還是一點一點涌了出來。

顏子川見她神情萎靡,頗是有些不解,“真正的喜歡,便如驕陽烈火,恨不得時時刻刻與她歪纏在一起,只要想上一想,心中俱是萬花盛開般絢爛。我從姐姐的話兒里,聽不出太多波瀾。可是真心喜歡他?”

“若是姐姐只是勉強與他一起,”他拿手支著頭,一雙眼仔仔細細瞧著她,頗有些看好戲的意味,“那我倒是有些可憐他了。”

“我與他的感情如何,尚不需你來置喙。”時錦眼角眉梢帶了些惱意,“你年輕些,自是向往絢爛如煙火般的感情。我比你大些,自然更喜他的穩重體貼。”

顏子川聽完她的話,不由得輕笑了聲兒,他斜睨她一眼,只吐出一個字來,“傻!”

“你只比我長上兩歲,怎的還學了他老氣橫秋的模樣?”他嘆了口氣,仿佛時錦這般模樣當真是不忍直視。

時錦氣得咬牙切齒,手中的花兒也跟著掐成了汁子。她冷著臉望向他,“我便是傻,又與你何干?!”

“那姐姐可知,崔時年,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顏子川自身側拿出一柄小巧的寶石腰刀來。腰刀出鞘帶出的鋒銳光線直晃得時錦下意識般瞇了瞇眼。

顏子川的手指自刀柄根部那個鐫刻的“顏”字上掠過,目色恢復了些認真和清明,“若時年這般喚你姐姐,那我合該也如此喚你一聲兒。”

時錦接過那柄腰刀,手指自那個“顏”字上撫過,眼前卻浮現出時年身上的那塊吊墜的模樣來。

一樣的刻字,一樣的筆鋒,她心尖微微顫動了下,往昔里許多刻意忘卻的事兒便越發明晰起來。

“聽尤遠說,你以前偷往來行商的東西?”她沉默一瞬,卻是提起另一件不相干的事來,“因著拿了那行商一個兔子吊墜兒,被你母親很是訓誡一番?”

顏子川面上的認真模樣霎時龜裂開來,他眼中顯出些惱和慌來,聲音卻有些咬牙切齒,“尤遠連這種事都說?!”

時錦笑得溫軟,“那個行商,應是我的父親。”

崔父早年間經常外出收買藥材,南北俱跑,最遠處到過羌戎草原。

兒時聽他談論各地風土人情時,父親好似說過有個男孩兒偷了他吊墜兒的事兒。他說的歡欣,時錦也跟著聽得津津有味。

只時日久遠,她的記憶也跟著父親的面容逐漸模糊起來,以至于漸漸淡忘了這件事兒。

可瞧見腰刀匕首上那小小的“顏”字,她心中卻仿佛霍然有了答案。

記得父親最后一次從羌戎回來,懷中還抱了個小男孩兒。男孩不過一兩歲光景,瞧著倒是溫軟可愛。

那時的時錦也不過是個孩子,探手戳著男孩的面容,她只覺著有趣至極。

倒是母親,還因著此事與父親置過好長一段時間悶氣。若不是父親一直伏低做小,母親怕是再不肯原諒父親半分。

時錦當時年歲尚幼,只知打那以后,父親從未回羌戎過,那個男孩兒也跟著他們一點點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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