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那草包不長眼開罪了嘉成縣主,但她轉念一想,便覺得這是壓制住二房的最好機會。
丈夫愚孝,對老太太言聽計從,縱然她替丈夫生兒育女,操持家務,但在丈夫心里,依然是排在老太太后頭的。
而老太太偏心二房,壓著丈夫一定要對二房好,各種貼補二房,她早就受夠了。
這一次,她一定要給二房沉重一擊,從此以后,讓二房安生的窩在老家過日子,別再來沾惹他們長房才是!
馮大人手里捏著一封信,見馮夫人回來,便立馬道:“你去哪兒了?母親命人送了信來,斌兒臉上受了傷,你把那白玉膏拿出來使人這就給送回去。”
馮夫人一聽,心里就是一沉,瞧瞧,這就是她的好丈夫,不管什么時候,只要老母親一句話,怕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要想辦法給她摘去吧?
那白玉膏是上次汐兒不小心傷到了手腕,怕她留疤不好看,所以她特意去請姐姐幫忙進宮去求的,仗的是伯府的面子,這可是宮廷御藥,金貴得很,哪是那么好求的?剩下半瓶,她還打算給汐兒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呢。
“斌兒受了傷?好端端的怎么會傷了臉的?”
馮大人哪里知道?信上又沒提及,但母親要白玉膏,急著呢。
當下道:“你快快將白玉膏拿來讓人送回去,母親等著呢,她本就身體不好,別急壞了身子。”
馮夫人心里冷笑,身體不好?那老婆子面色紅潤聲如洪鐘的,只怕再活個二十年都不成問題,那般會磋磨人鬧幺蛾子的,哪里會身體不好呢?
“相公,這白玉膏怕是給不了,我今兒外頭聽說了一件事,現下心里是又急又慌得很。”
馮大人不解,“什么大不了的事?又跟白玉膏扯上什么關系了?難道你姐姐那里也有人受了傷需要白玉膏?”
馮夫人臉色驚急,一半是裝的,一半也是真的,這事要是處理不好,累及了他們家也是很有可能的。
“嘉成縣主在八峰山遇刺,這事相公想來已經知道了吧?”
馮大人皺眉,“這事滿城都傳遍了那榮家馬上都要被行刑了,我哪能不知?不是,你到底想說什么?”
馮夫人急道:“相公有所不知!當時嘉成縣主摔落了懸崖,被荷花鎮轄下一戶農戶給救了,帶去了鎮上回春堂看大夫,可在回春堂里,卻遇到了一個登徒浪子調戲,這登徒子還以五十兩銀票要強買了嘉成縣主去,相公可知這登徒子是誰?”
馮大人不明所以,只當故事在聽,也是來了興致的評斷起來,“荷花鎮?還真是巧啊,是哪家的這般大的膽子?得罪了嘉成縣主還能有得好?這下可真是倒霉了,好好的家業都要給他連累了,圣上對嘉成縣主多看重,喬大人素來得皇上贊譽有加的,這次都受了殃及又是罰俸又是丟了差事呢。”
馮夫人胸口起伏跌宕,驚急得很,“相公!那登徒子便是斌兒啊!”
聞言,馮大人頓時愣住,無意識的喃喃:“怎么可能?”
見他到這時候還不相信自己的侄兒會做出這樣的事,馮夫人也是氣極,“怎么不可能?我已經不止一次的同相公你說起了,你這侄子仗著你,仗著我姐姐家,在荷花鎮稱王稱霸的,強買良家婦女這事又不是頭一回!嘉成縣主生得一副好樣貌,被他給瞧見了,就他那好美色的性子,哪里會放過?”
“聽說縣主當時重傷,無暇顧及,只命人些微教訓了他一頓罷了,這廂回了京,緩過來,這口氣哪里忍得住?已然在打算要收拾斌兒了呢!
若是叫縣主查清楚斌兒是你的侄兒,一狀告到皇上面前,丟了烏紗帽都是輕的!若是被滿門抄斬,那可如何是好啊!”
馮夫人急得淚如雨下,“相公!趁現在縣主還沒有查到咱們頭上來,還沒有下定收拾斌兒的,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啊!”
馮大人反應過來,想著自家那侄兒的德行,說不得還真能做得出來這種事的,畢竟,他又不知道那是縣主。
現在怎么辦?
要是縣主報復——
只消一狀告到皇上跟前,依皇上看重縣主的程度,擼了他的官又有何難,更甚的,惹了皇上震怒,將馮家都給抄家查辦,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只這么一想,馮大人就慌了起來,他好不容易才一步步的走到了這個位置上,他還年輕,不是沒有可能再進一步的,還有兩個兒子,學識都不錯科舉出仕是早晚的事,若是因此受了牽連不能科舉,那可真是天大的事了。
“咱們該怎么做?”馮大人急得不行,“這消息你是從何處聽說的?咱們這就去拜見縣主,跟縣主請罪吧?”
馮夫人道:“光請罪有何誠意?難道縣主只想看咱們請罪?不拿出誠意來,縣主如何會見咱們?”
“什么誠意?”
“如今之計,咱們唯有斷尾求生!”馮夫人決然道。
馮大人一聽,下意識的就是搖頭,“這怎么行?斌兒是二弟唯一的子嗣,母親又向來疼他,若是他有個好歹,母親如何受得住?”
“那便讓母親自己選!是咱們馮家滿門抄斬,還是斌兒一人受懲罰。”
老婆子再疼孫子,難道還能陪孫子一起死?能讓兒子和另外兩個孫子都一起死?
若真是這樣,她也不怕死后下去被馮家的列祖列宗給罵死!
馮大人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下了決心。
從京城回荷花鎮不過一日半的路程,馮大人出一趟公差的功夫,便親自趕回了荷花鎮。
馮老太太見他親自回來了,意外得很,想著兒子孝順他,知道斌兒受了傷,怕她擔心身子受不住,這才立馬趕回來呢。
不由欣慰至極,開口便問白玉膏。
孫子這幾日臉上疼得不行,什么好藥都用了,可都沒有用,就等著這宮廷御藥來呢。
馮大人回來可不是為了給侄子送藥的,當下把二弟夫妻倆也都喊了來,將事情同他們說了。
相比之馮大人當時聽說這事嚇得怔住惶惶不安不同,馮老太太和馮二老爺馮二太太只是一愣,并沒有多驚怕。
馮老太太甚至還道:“那不是斌兒當時不知道那姑娘是縣主嗎?后頭知道了,還給縣主賠禮了,這縣主還得理不饒人的讓人打了斌兒呢!斌兒這臉便是讓她叫人打的,可是陰毒啊,面上瞧著一點傷沒有,可斌兒這幾日疼得睡覺都睡不好呢!這教訓都教訓了,那縣主還想做什么?
又沒有真的買了她,什么都沒有做斌兒還白挨了一頓打呢,她還想讓斌兒賠命不成?還有沒有王法啦?”
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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