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海嘯提前，所有地區都在搶險救災，沿海那些島國火山陸續噴發，海嘯一波波沖擊海岸線，再加上行星震顫衛星引力變化，洋流越發混亂，海水水位也不斷上漲。

與專家預測的差不多，不到一日夜的時間，海岸線往內陸推移了將近一百多公里。許多沿海城市已經被淹沒了。

T市與祁晴夢境中見到的S市差不多，都成了一片汪洋。站在山上，放眼往東邊望去，就只剩下一些高層樓立在海水中，往日的車水馬龍都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是依托山中基地，幾個月前就開工建設的常規避難所，并未停工。極熱天災戛然而止，室外溫度回落到了三十幾度，海嘯帶來了濕潤空氣，整體而言，室外體感舒適度提升了不少。

工地上每天天一亮就開工了。常規避難所除了建設在海拔相對高一些的地方，還考慮了隕石天災和防震設計。主體結構都藏在山中，等隕石來襲，有山體阻擋一些沖擊，再加上自身結構防御，確保能夠提供充足的庇護。

當然考慮到后續還會有變異和洪水等等天災，大多數普通人早就撤往西部高原。留在這里的除了駐軍，以造船業、漁業相關的人才為主。

原本港區的船只雖然錨住了，不過一些噸位小的仍然翻騰在海浪中受到損傷。能修的修，還要造很多新船維持運輸和其他漁業需求。

海嘯破壞了沿海的生態，重新整頓這些，建設海上養殖場、打撈被海水淹沒的資源回收利用，各種事務都離不開船。

災難毀掉了原本的城市，帶來了一片未知的汪洋，一些年輕人主動轉向了新興的職業。上船，從零開始學，幾個月之后就是一把好手，天災改變了許多人的生活工作軌跡，卻沒有擊垮他們奮發向上的信念。

祁晴陪伴莫尋養傷的時候，也會參加基地內的各種培訓，惡補了海洋的知識。這時她才發現以前雖然住在S市，人在海邊，卻幾乎沒有主動去了解過海洋。

莫尋只在病床上躺了三天，就拆掉了那些幫助骨頭定位的醫療器械，只保留了一些穿刺性大傷口的繃帶，點滴也不打了，全靠吃飯補充能量。

痛是真的痛，他的心情卻很好。因為祁晴一個人承攬了護工加護士的活，天天守在病床前噓寒問暖，飯都一口口喂到嘴邊，下床公主抱，上廁所護送到衛生間門外，他從此過上了腳不沾地的“病嬌”生活。

他不能對祁晴講以前的那些保密工作，可是祁晴能對他講很多事。包括她讀書的時候、工作的時候，那些快樂以及委屈。他們還能一起參加培訓學習。

基地內的內網是通的，兩人拿著一臺軍用平板上網課，許多學習素材都是云平臺上提前就儲備好的，也有一些是T市幾所大學的教授的直播課。

雖然他們其實有兩臺平板，不過祁晴非要堅持兩人學同樣的陌生內容，比比誰學的快學的好。他們仿佛回到了大學時光，學霸情侶積極向上的狀態。

有的時候莫尋會想，自己若是沒有選擇那個職業，而是如黎風那樣讀完碩士又讀博，會不會能早點認識祁晴，在她的大學，早一點與她戀愛、結婚。這就讓她免于被渣男消耗了青春，甚至可能不去經歷感情上的痛和工作上那么多委屈？

后來莫尋想，祁晴大概不會喜歡那樣平凡普通的他。正是因為現在的他經歷過許多不能說的事，掌握了普通人一般不會學的技能，才可以吸引祁晴。

“祁晴，我可以當你的男朋友么？”莫尋在某一天，吃完了祁晴喂到嘴里的最后一塊蘋果后，突然問了一句。

他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除了被明確拒絕過，此后還有很多次情緒到了氛圍也差不多，他卻還是打了退堂鼓。

不過今天他，還是問出口了。

周圍沒有別人，與前兩天差不太多的活動內容，吃完蘋果之后他們還有一堂直播課要上，時間只剩下5分鐘。

他留給祁晴5分鐘考慮的時間。也許等來的還是明確拒絕，不過他想，總要嘗試一下。

祁晴的眼眸中先是閃過驚喜而后又歸于平靜，反問：“我不是拒絕過你么？”

莫尋厚著臉皮說：“那是以前，人的想法總會改變，我想再試試。”

“你不怕別人覺得不合適？”祁晴還記得徐可強和她的對話，不過她也在反思，為什么在乎別人的看法呢，她自己喜歡就好。

莫尋說：“我以前有點在意別人的看法，不過泡在海水中瀕死的時候，我想明白了，伱知道支撐我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

“是那個崇高的信仰？”

莫尋笑了：“還真不是。我滿腦子里都是遺憾，其中最糾結的是打暈你之前沒能再次向你表白。現在補一下，祁晴，我喜歡你。”

祁晴愣住了，顧左右而言他：“你腦震蕩還沒好？要不要請腦科專家再看看？”

“距離上課還有3分鐘了，你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是否接受我，當你的男朋友？”莫尋堅決不辯解，堅持要個答案。

祁晴心虛問：“若是我再拒絕你一次呢？”

莫尋說：“那我再找機會問你唄。或者你可以說說，我哪里不好，我改進，達到你的理想型目標，這樣總行了吧？”

“雖然你這次表白很沒有儀式感，但是我可以考慮，給你個試用期。”祁晴一字一句地回答，她以前的一些感覺沒錯，莫尋是喜歡她的，只是沒想到他被拒絕后，還鍥而不舍。這讓她多少有一點惶恐，所以前退縮閃躲避而不談。

不過就像莫尋說的，當她在逃生艙獨自醒來，她滿腦子里想的都是莫尋，等待他消息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你怕我喜歡你只是一時沖動，你的夢里沒有看到我們在一起的未來是么？你那些夢都是警告你的，你必須有所改變，現實才會變得更好。”莫尋抓緊強調自己最近才想明白的道理。

祁晴猶豫了一下，說道：“在我所有的夢境中，我都沒有活過大洪水，也就是第七輪天災。而你，理論上是不會死的。所以我怕將來生離死別，才想著不要更進一步，就當普通朋友。但是，你說得對，我今天心情好，改主意了。”

莫尋盯著祁晴的雙眸，認真問道：“男友試用期要多久？”

“你那么優秀……”祁晴故意拉長了聲音。

莫尋滿臉期待。

于是祁晴說：“那試用期就久一點吧，畢竟功能太多了，時間太短體會不全。除了開戰斗機，你是不是還會開別的，比如坦克什么的，有機會都帶我坐坐？”

這是男友試用，還是雇司機？莫尋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回答：“哦，這，雖然會，但是，好吧，我盡量試試申請。”

祁晴笑了，說道，“好了，集中精神，現在，我們該上直播課了。”

雙更第二更，雇司機——你們懂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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