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風是冷的,吻是熱的第五百一十一章風是冷的,吻是熱的→:蘇南枝醒來時,已是深夜,身旁是空蕩蕩的冰涼床鋪。
蕭沉韞不在身邊,他去了哪里?
見蘇南枝醒來,春盛一個箭步急切上前,迅速扶住她:“王妃!你終于醒了!我好、好擔、擔心你!”
說這話時,春盛已經帶了哽咽之聲,掩唇哭出來聲,牙齒咬住嘴唇,大顆大顆淚珠掉落,濺在蘇南枝的手背上,打濕了她的袖子。
“春盛……”蘇南枝唇色慘白,白的像是深冬霜雪,虛弱到連聲音也斷斷續續,“我沒事……沒事……你不要擔心我……你如何?”
那日她縱馬引開敵兵殺手后,遭遇如何?
春盛不愿意讓蘇南枝擔心,只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用寥寥一句話概括:“我一切都好,后來被抓到西戎后,子珊公主把我救出來,我們一起逃回了大慶。”
她省略了那些屈辱的遭遇,還有殘忍的迫害,只是報喜不報憂。
蘇南枝嘆了一聲:“平安回來……就好……”
無論如何,春盛平安歸來、子珊也逃回了大慶,雖然過程艱辛,可結局是好的,便讓所有的艱辛都有了意義……
蘇南枝腦中迅速掠過一道人影,急忙掀被下床:“鳶雅呢?”
鳶雅拼死護她平安,那鳶雅和蕭仁明如何了?
“鳶雅她……”春盛猶豫著,不敢開口,嘆息道,“王妃還是自己去看吧。”
深秋寒夜的冷風獵獵作響,蘇南枝纖瘦玉白的手指,緊攥雪白大氅,一路小跑過去。
推開鳶雅的房門,立刻聞到濃烈藥味。
刺鼻、嗆人,令她揪心。
蕭仁明日夜不歇地守在鳶雅身側,大掌緊握鳶雅無力虛弱的手,眼眶微紅,蘇南枝踮起腳尖輕輕走進去時,仿佛看到了他哭過的痕跡。
“阿雅如何了?”
蕭仁明搖搖頭:“不太好。”
“怎么說?”
“身中數支毒箭,恐怕以后都是活死人,永遠醒不過來。醒過來,也會成為癱瘓在床的廢人。”蕭仁明心痛如絞,暗自垂淚,“她是為了救本王,為了救你。她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饒人,其實人很好……哪怕她不是那個小道姑阿雅,本王也喜歡她,無論她是怎么樣的阿雅,我都喜歡……”
“她騙了我,利用了我,我原本是想報復她,可她躺在這一方小小的床上,臉色蒼白昏迷不醒,我再滔天的怨恨,也盡數變成了疼惜。”
疼惜,心疼她,珍惜她。
“可阿雅,再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了……”蕭仁明掉下淚來,低著頭,眼圈猩紅。⑧①ZW.ćőm
從前的阿雅,仿佛盛夏的穿堂風,恣意隨性,宛若翩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她敢愛敢恨,勇敢無畏,可愛又任性,仗義又毒舌,燦爛又美麗,可現在呢……
蘇南枝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她不敢去看病榻上的鳶雅。
她難以忘記,黑森林為她出生入死的阿雅,不把自己的命當做命的阿雅。
以鳶雅的武功,只要她不那么無私,只要她退縮一步,只要不拼死為蘇南枝殺出一條血路,就肯定不會身中數箭。
她還是想念記憶里鮮活的鳶雅……
蘇南枝有些喘不過氣,心臟生疼,坐在鳶雅床前,陪了她很久。
她很愧疚。
再多的愧疚也無濟于事,鳶雅已經這樣了……
蕭沉韞在山崗吹了很久的冷風。
為君者,冷靜自持,克己守禮,而蕭沉韞便是把克己、自律奉行到極致,外人只看到了他權勢滔天,卻從不懂權利給他帶來的束縛枷鎖。
有了這層束縛,他就再也不能隨心所欲。
肩上擔著層層重任的人,沒有任性可言。
蕭沉韞心事重重地跳下數丈高的山崗,踩著輕功,平穩落地,像是神祇臨世,回了營帳時卻發現蘇南枝不在,頓時心慌意亂,頭腦一片空白:“余曄,可看到王妃?”
“王妃……”余曄拍了下后腦勺,“先前看見春盛攙扶王妃去探望鳶姑娘了。”
“好。”蕭沉韞心中一陣后怕,疾步去找蘇南枝。
蘇南枝正給昏迷的鳶雅喂藥時,蕭沉韞掀簾而入,帶來一陣深夜的冷空氣,他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一雙濕漉漉的俊眸帶著凝重與擔憂,深深地看著她,仿佛一眼萬年。
蘇南枝無法形容他此時此刻的目光,里面暗藏太多復雜情緒,總結來就是:
他害怕失去自己。
很害怕。
蘇南枝從他眼里看到了恐懼。
他是如此恐懼,恐懼會失去她……
蘇南枝將藥碗遞給蕭仁明,牽著蕭沉韞匆匆出了房間,剛一走出去,蕭仁明強有力的臂膀就把她緊緊攬入懷中,用力抱著,想要融進骨血,從此不再分離。
他急促熱息喘在她脖頸長發里。
高俊頎長的身姿微微彎腰,把瘦削的下頜角抵在她肩膀處,酥麻低磁的嗓音深情輕喚:“南枝……”
“嗯?”
“不要突然消失……”
“嗯,好,以后不會突然消失了。”
“我會害怕。”
“王爺別怕,我就在這里,你摸一摸我的臉,你看,我沒有消失。”
“對、不、起……”
“沒關系啊……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蘇南枝揚起笑容,極力讓自己看上去很無所謂的樣子,她說:”我都知道了……腹中原是雙生子,落了一胎,只剩一胎。許是那孩子與我們無緣,還沒到出生的時機,等緣分到了,或許他又來了。總之,我們還有一個腹中的孩子,不是嗎?”
蕭沉韞寧愿她把真實情緒表露出來,也不愿意蘇南枝強顏歡笑只為了逗他開心。
他知道蘇南枝心里很難過。
怎么會不難過呢?
那畢竟是他們的孩子啊……
蕭沉韞緊緊抱住她,輕輕按住她的后腦勺,低下頭去吻她。
二人在寒冷的深夜擁吻。
風是冷的,吻是熱的。
是一個直達內心的熱吻,足以令彼此靈魂震顫。
嬌瘦的蘇南枝依偎在蕭沉韞懷中,側臉貼在他冰涼絲滑的衣襟上,聽到了男人富有節律的怦怦心跳。
聽著他的心跳,蘇南枝是心安的。
蕭沉韞將她攔腰抱起,走回了營帳內,事無巨細地為她倒上熱水,伺候她吃完滋補藥,又給她暖好床,打來洗足水。
略有薄繭的大掌,將小巧玲瓏的玉足捧在手心,澆了熱水,為她輕柔按捏。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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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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