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布莊內——

雖說，早與如布莊的人說了，一次只能接三單化妝的生意的，可如掌柜卻自有盤算。

他不止接了三單，是直接把云汐未來三個月所有能接到的化妝單子都接了，近的就在縣城里，遠的，可就不坐馬車不行了。

云汐翻著上面登記的化妝頁，指出道：“這些地方太遠了，對方不包車馬費，不去。”

賺的那點錢，還不夠倒貼車馬錢的。

“你把這事情交于我，并未說清，我已都答應了，若是毀約，便是毀了如布莊的生意，這不太好吧？”如掌柜眼中泛著精光。

如果只是接了三單，一單抽成五文，也就十五文的事情，太少了，這不附和生意人的利潤，最少，也要接個一百單，賺個五百文吧？

而這是外快，可不記入如布莊生意中，他可以私有的。

“不行，我不可能倒貼車馬錢，”云汐快速的看過上面的訂單數量，將紙張遞還給如掌柜，堅持。

如掌柜盯著云汐。

“于如掌柜而言，這不是如布莊內的生意，與衣服面料都無關，你愿意成人之美，我亦是愿意成人之美，我自是不想一拍兩散的，但……我無法賺錢，誰會倒貼賺吆喝呢？如掌柜你不是這樣的人，我瞧著，像嗎？”云汐大大方方的攤手。

哪怕對方是個男子，一個比她高大，比她年長的男子，她都是坦然以對。

是拿捏，還是只是試探，就看云汐的反應。

而云汐那從容不迫的反應，令如掌柜不禁高看了眼。

現在試探完了。

他其實并沒答應那十家。

“姑娘是個敞亮人，回頭我的人送布時，我去回了，”如掌柜道。

“有勞了，”云汐笑顏明媚，哪怕頂著一張“色素沉淀”而顯得膚色不勻的臉，她依舊有她吸引人的氣質。

“三家，已付七百五十文，除去費用，還余七百三十五文，等月末時，姑娘可憑此字據來領，”如掌柜眼睛里泛著精光。

云汐沒接，而是看向如掌柜，攤手：“我這脾氣啊，不見兔子不撒鷹呢。”

如掌柜問：“你是想？”

“一天一結，”云汐板起嚴肅的臉，一字一句鄭重道。

如掌柜盯著云汐的雙眼。

又是一翻無聲“拔河”。

若錢之事，被如掌柜拿捏住了，她便等于被拿捏了，那么以后如掌柜想給多少就是多少，她就輪成了打工人，辛苦一通，結果只是賺個十文辛苦錢。

云母站在一旁，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云汐的側顏瞧，眼睛無意識的越睜越大，眼睛干澀，被淚水朦朧了視線，依舊死死的睜著。

如掌柜背后是如布莊，可不想壞了如布莊的名聲，壞了自己的收入，他最后會低頭的。

云汐目光篤定。

如掌柜不敢輕看云汐，卻又不覺得云汐能有什么。

不過是一個女娃兒罷了，再出息，也只能在小道上。

“行，”如掌柜直接在店內，點出七百三十五文遞過去。

云母搶先一步，卻被云汐頂開。

云汐將錢接到手里，對云母露出一個笑：“這里也就八十五文，是可以自由支配的，余下的，可全是要用在買材料的，而且，這八十五文，說不定還要坐牛車趕路，還得倒貼個三四十文呢。”

云母想管她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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