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平茅摟住她的肩膀,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喃喃地問:“……惠惠,你還好嗎?”
這女子閉了閉眼,似乎對這個名字很是抗拒,不過到底沒有反駁,只是含笑說:“很好,我很好。平茅,你也要好好的……”
她拍了拍滕平茅的胸口。
滕平茅握住她的手,說:“如果我們有個女兒,給她取名叫騰小惠,好不好?”
這女子像是終于受不了了,一把將滕平茅的手推開,眼圈都紅了,哽咽著說:“平茅!你不要把我當傻子!”
“如果你心里已經有了人,那就不要跟我糾纏!”
她倏然起身,站在滕平茅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滕平茅掀起一只眼睛的眼皮,冷冷地打量她。
眼底的寒光讓他跟剛才那個柔情蜜意的男人,仿佛判若兩人。
這女子裹緊了身上的睡袍,被他的目光嚇得后退一步,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說錯了嘛?!你明明是……明明就是把我當別人的替身!”
滕平茅看著她滿臉怒氣,反而微微一笑,說:“你想什么呢?我把你當替身干嘛?當誰的替身?”
這女子見滕平茅寒氣內斂,才沒有那么害怕了,皺眉說:“你是不是還在想著你的初戀女友?可是人家都結婚了!”
滕平茅揉了揉眉心,皺眉說:“胡說八道,我早跟她分了,好多年不聯系了,想什么呢?”
然后不等這女子回答,滕平茅揮了揮手:“你去休息吧,很晚了,我再坐一會兒,然后上去陪你。”
這女子轉嗔為喜,說:“那你快上來!”
她轉身上樓,連腳步都輕快許多。
滕平茅抱起雙臂,回靠到沙發上,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
夏初見悄悄跟著這女子上了樓。
本是想看看這女子那邊有沒有什么證據,能夠幫她扳倒滕平茅。
結果發現這女子回到臥室,并沒有馬上睡覺,而是拉出一個虛擬顯示屏,開始跟人聊天。
惠寧:紅紅,你在嗎?
紅紅:阿寧,在啊……不過我這里是白天,你那里是半夜了吧?怎么還沒睡?這都幾點了?
惠寧:紅紅,我心里好難受……我把一顆心都給平茅了,可我總覺得,他的心不在我這兒……
紅紅:怎么會這樣!阿寧,你是我們高中同學中,家世最好,成績也最好的人,滕平茅不也是平民出身嗎?怎么會有外心?!你是不是想多了?
惠寧: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他從來不叫我“阿寧”,哪怕我跟他說過很多次,他都一直叫我“惠惠”!
惠寧:正經叫“晦氣”算了!哪有把人家的姓當名一直叫的!我都說過多少次,讓他叫我阿寧,可他當面答應的好好的,轉頭就忘!
惠寧:今天更是說,如果我們生女兒,就叫騰小惠!
惠寧:你聽聽!你聽聽!如果是要我倆的姓給女兒取名字,也應該叫騰惠!而不是騰小惠!
紅紅:……你是不是想多了?騰惠,和騰小惠,也沒多大區別啊……
惠寧:紅紅你還沒談過戀愛,你不懂!騰惠是他的姓,我的姓,組在一起做名字,完全沒問題!
惠寧:而騰小惠,肯定是有女子的名字,叫小惠!
惠寧:所以他一直叫我“惠惠”,是在叫另一個女人!
惠寧:我是女人!也是全心全意愛他的女人!只有我才能感覺到,每次他看我的時候,都是通過我,在看另外一個人!
夏初見看到這里,不由抽了抽嘴角,心想這個惠寧,是不是霸總替身小網文看多了?!
而那個紅紅,顯然跟她是一個想法。
紅紅:……阿寧,你是不是霸總替身網文看多了?生活中哪有那么多替身,而且,滕平茅也不算霸總啊……
紅紅:當然,等滕平茅選上元老院的下院議員,也算是霸總一級的人物了。阿寧,我們這些高中同學,也都很羨慕你呢!
紅紅:你是我們的學霸!嫁得好,才是真的好!
夏初見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堂堂學霸只是為了嫁得好?
也未免太侮辱“學霸”這個詞了。
夏初見作為常年學渣、偶爾學霸的人,也看不起這種說法。
她懶得聽這倆姑娘繼續瞎扯下去。
索性在這間臥室里轉了一圈。
這一看,才發現這臥室的女性氣息太濃了,就是女子的臥室吧?
看上去不像是滕平茅也住在這里。
難道這對男女朋友,還沒有住在一起?
夏初見疑惑著,又瞥了一眼惠寧那邊的虛擬顯示屏。
惠寧根本不知道有人也跟著她進來了,因此發消息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顧忌。
惠寧:紅紅,我都跟他確定關系一個多月了,可他只那個的時候來我的房間,其余的時候,都住在他自己的臥室。
惠寧:我很不開心,想跟他住在一起,他又不讓……
紅紅:嘻嘻……那個的時候,哪個的時候啊……阿寧你羞羞哦!
夏初見不以為然收回視線。
這個紅紅和惠寧至少也是大學畢業生了,還用這種幼態對話的方式聊天。
真是讓她看了心理不適。
看來在這個惠寧這里,是得不到什么線索了。
夏初見的目光從惠寧床頭柜上的一張LCD動態雙人照掠過。
那上面是滕平茅跟惠寧的合影。
滕平茅是坐著的,穿著一身大校軍裝。
惠寧應該穿的不是軍裝,但是衣服的顏色,很接近第一星際艦隊常服那種迷彩色,所以看上去,也像是軍裝。
惠寧站在滕平茅身后,抱著他的肩膀,也在笑,可那笑容有點拘束,也有些勉強。
但夏初見發現,惠寧這個樣子,更眼熟了。
仿佛就差一點點,就能想起來像誰。
可就差那一點點,讓她的心懸在半空中,如同走鋼絲。
夏初見輕輕拉開門,悄沒聲息走了出去。
惠寧背對著臥室的門坐著,全神貫注在跟好友聊天,完全沒有意識到,背后的門開了又關上了。
夏初見回到樓下客廳,發現滕平茅還坐在那里。
不過他沒有繼續抱著胳膊閉眼躺在那里,而是垂眸在看什么東西,躬身坐在那里,看得聚精會神目不轉睛。
夏初見心里一動,在全封閉頭盔里對七祿說:“七祿,你把剛才那個叫惠寧的女子樣貌拍下來了嗎?”
七祿的小童音萌噠噠地說:“都拍下來啦!主人想干嘛?”
夏初見說:“能不能幫我搜一下,看看我有沒有見過這個模樣的女子?”
七祿說:“沒問題!主人稍等!”
七祿去檢索它的視頻數據庫去了。
夏初見悄悄走到滕平茅身后。
滕平茅看得太專注了,也沒有察覺到,還有人在這個客廳里。
站在滕平茅身后,夏初見看見了他手里拿著的,原來是一張膠片打印的照片。
夏初見撇了撇嘴,心想這年頭,還有人把照片打印出來這么原始嗎?
這種復古模式,已經很少有人用了。
除非是打印那種真人般大小的藝術照片。
夏初見好奇地看向那張照片。
那也是一男一女的合影。
姿勢跟剛才她在惠寧臥室床頭柜上看見LCD動態雙人照,幾乎一模一樣!
都是男子坐在前面,女子在他后方,彎腰抱著他的肩膀,笑得燦爛無比!
跟剛才惠寧那勉勉強強的笑容比起來,這女子才是真正笑得開心開懷!
滕平茅同樣穿著軍裝,但不是大校軍裝,而是少校軍裝。
那女子也穿著軍裝迷彩服,并不是惠寧那種跟迷彩服近似的服裝,而是真正的軍裝!
說明這個女子,應該是真軍人。
而當她看見這個女子樣貌的時候,夏初見才完全驚呆了!
因為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來這女子是誰了!
這就是那位,她在森沢星上遇到的那個女兵!
那個用最后的精力,告訴她發生了什么事,并且告訴她“容中若”這個名字的女子!
那個給她坐標位置,告訴她萬壽飛魚的巢穴在哪里的女子!
也是那個叫著,要用自己的“血與命”,為她祭旗的女子!
當時那女兵的頭發都快掉光了,但五官還是很秀麗端莊!
難怪她覺得滕平茅的新女友惠寧眼熟,因為惠寧跟那個女兵有五六分相似!
再打扮一下,穿上星空迷彩服,估計就能有七八分像!
夏初見并不知道那個女兵叫什么名字,可記得后來收集了那兩千星空陸戰兵所有的身份銘牌!
夏初見迅速對七祿說:“七祿!趕緊給我搜一下,一個多月前,就在森沢星犧牲的第一星際艦隊五百女陸戰兵里,有沒有一個名字里有‘惠’字的女兵!”
“惠,是互惠的惠,惠顧的惠。”
七祿這時剛好完成了比對,已經找到跟惠寧很相似的那個女子了。
聽夏初見發出新的命令,七祿忙開始再一次搜索。
這一次不是用圖片對比,而是文字搜索,它搜的快多了。
沒多久,七祿就說:“查到了,有個叫童小惠的女子,就是那犧牲的五百星空女陸戰兵之一。”
夏初見長吁一口氣。
雖然七祿還沒把比對的結果告訴她,可夏初見莫名確定,那個最后跟她說話的女兵,應該就是童小惠!
這是第一更,下午一點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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