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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兒好歹是皇子,怎么能把他關到宗人府去?”
興元帝一猜就知道是淑妃告狀了,壓下心中火氣,好聲解釋:“他去定北賑災,犯下了大錯。”
“去賑災那么辛苦,能犯什么錯?熠兒不還帶了萬民傘回來?”
興元帝本不想把這些說給太后聽,見太后沒有罷休的意思,只好道:“這混賬貪墨災銀,還有屠戮百姓之嫌。”
太后結結實實愣了一下。
興元帝趁機勸:“都這個時候了,母后早些回宮休息吧。”
太后壓根不接這話:“皇帝,哀家有些不明白。”
“母后哪里不明白?”
“這大夏不都是咱們家的,熠兒辛苦一趟得了些銀錢,那不也是咱們家的錢嗎?”
自家的錢,怎么能叫貪墨呢?
太后理所當然的語氣令興元帝胸口一堵。
但凡換個人說這話,他都不猶豫就命人推出午門亂棍打死了,奈何說這話的是他年近七十,大字不識的老母親。
興元帝只好用最淺顯的道理勸:“比如您管著家,咱們家有個農莊燒了,您從公賬上撥出銀錢重建,結果去辦事的人把這錢貪了。農莊沒建,莊戶們凍死餓死,地也荒了。就算辦事的人是咱們家的,難道不該受懲罰嗎?那以后人人效仿,咱們家不就敗了……”
太后有些被說動了,遲疑道:“那關到宗人府也嚴重了吧?”
“又不會對他用刑,只是暫時不得自由,哪里嚴重了。”
“那行吧。”臨走前,太后不放心叮囑,“你也別太氣了,父子間哪有隔夜仇。”
“兒子知道了。”
等送走太后,興元帝一張臉沉下,命內侍前往菡萏宮傳話。
菡萏宮中,淑妃不安踱著步。
太后能讓皇上回心轉意嗎?
“娘娘,乾清宮那邊來人了。”
淑妃快步走了出去。
來傳話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隨侍太監。
“傳圣上口諭,淑妃教子無方,即日起在菡萏宮反思己身……”隨侍太監傳完口諭趕緊走了,仿佛菡萏宮是洪水猛獸。
淑妃呆了許久,抄起桌上一個茶杯狠狠擲在了地上。
宮人們噤若寒蟬,只有一名老嬤嬤敢湊過來勸:“越是這個時候,娘娘越要沉住氣啊。”
“本宮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帝王絕情至此。
后面的話淑妃沒有說出口,抓著老嬤嬤的手喃喃:“乾清宮這么快來人,說明太后很快回去了,太后說動皇上了嗎?”
老嬤嬤溫聲安慰:“皇上對太后最是孝順,太后能這么快回去,正說明她的話皇上聽進去了。娘娘放寬心,等皇上氣頭過了,慶王殿下就沒事了。”
“但愿吧……”淑妃覺得沒這么簡單,又忍不住對太后抱著希望。
天色徹底黑下來,新月伶仃,靜靜掛在半空,往日風光無限的菡萏宮陷入了夜的沉寂中。
轉日小雨淅瀝,辛柚撐著一把油紙傘,出了少卿府。
昨日劉舟送來的信上說了朱姑娘攔轎告狀后發生的一些事,還提到了賀清宵今日會動身前往定北。
風云涌動之際,她和賀大人不便見面詳聊,卻忍不住在街上走一走,看一看有沒有變化。
街上人來人往,熱鬧依舊,其實是沒什么變化的,京城仿佛永遠是這般繁花似錦的樣子。
辛柚收了傘,隨便走進一家茶館。
其實也不算隨便,這茶館在順天府衙附近,辛柚坐下喝茶時,就聽一些來茶館消磨時間的人議論起昨日的事。
“昨日那小姑娘被關入大牢了吧?”
“你們說是真的嗎?那些賑災欽差不但貪污,還殺人?”
“肯定是假的,我有個親戚就在平城,前些日子來信了,說官府發了好些米糧呢……”
一聽有人親戚在平城,不少人問得更仔細。
“這么說,那小姑娘胡說八道啊!她這是圖啥呢,不怕殺頭么?”
“也許是腦子有問題。”
辛柚懶得再聽,結了賬走了出去。
細雨紛紛,無邊無際,身后茶客們的議論不再清晰。
“姑娘,您別聽那些人的,他們都不動腦子的。”小蓮貼心勸道。
辛柚一笑:“確實如此。”
天子腳下的人還算知道多的,一些偏僻山民甚至不知年號幾何,誰做皇帝。慶王等人就是清楚這一點,才敢無惡不作,蒙蔽世人。
前方有一隊車馬,往北而去。
“姑娘,是賀大人!”小蓮忙拉了拉辛柚衣袖。
辛柚一眼就望見了高頭大馬上那道挺拔的身影。
這個時候,賀清宵恰好回頭。
街上有許多舉著袖子遮雨的人匆匆跑著,撐著傘的人則從容許多,一朵朵傘花在細雨中幽幽綻開。
賀清宵坐于馬上,也看到了撐著傘的少女。
手下順著賀清宵視線望去認出了辛柚,低聲請示:“大人,是寇姑娘,需要卑職去傳話嗎?”
“不必了。”賀清宵很快轉過頭去。
一隊車馬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姑娘,賀大人好像看到您了。”
“嗯。回少卿府吧。”
二人是步行出門,回去時小蓮叫了路邊一輛馬車。
這時的少卿府,迎來了一位令人頭疼的客人。
“我要見寇姑娘。”戴澤一開口,就把設想了無數可能的老夫人給聽愣了。
固昌伯還沒出殯,慶王被關進了宗人府,還在熱孝中的固昌伯世子跑來做什么?
本來熱孝中就不該登別人家的門,可老夫人也知道這位固昌伯世子是個混不吝,要是在府外鬧起來,一心想在最近這些是是非非中隱身的少卿府可就麻煩了。
“找誰?”老夫人再次確認。
“我找寇姑娘。”戴澤一臉麻木,只有提到寇姑娘時,眼神是亮的。
老夫人的臉色控制不住難看起來。
她以為,這紈绔子登門最大的可能是擔心少卿府悔婚,結果他以準孫女婿的身份來找外孫女?
“世子回去吧,我們家的女孩兒不便見外男。”
雖說戴澤因為父親的死看似穩重不少,實則從小到大無法無天慣了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改好。
戴澤一聽不讓見,就跳了起來:“老夫人這話不對,我不算外男,我是她表姐夫!”
辛柚一腳踏進如意堂時,正聽到戴澤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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