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看著，也是小眉頭緊緊皺著。

殺人本就是造孽，他們居然還把尸體分得這么碎，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如果不是衛亮帶著他們來這里的話，那他的尸體是不是一直就發現不了了？

切得這么碎，很容易就被水沖走了，屆時，根本神不知鬼不覺。

這些人，實在是太狠了！

粥粥的招財發一下子都豎起來了，怒不可遏。

這些人渣！

相比于他們，衛亮本人倒是沒什么太大的表情，一心只想著壞蛋被抓起來了。

他看著秦緒，眼睛發亮。

他認識他。

京市刑警總隊的隊長秦緒，斷案無數，很是正義。

最重要的是，他出自首富秦家，靠山強大，根本不用擔心會被打壓報復。

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這個案子了。

他原本報警的時候就想找他的。

沒想到他居然來了。

這下子，他就更加放心了。

秦緒看不到他，但這會兒看著他的尸體，臉色陰沉得厲害。

“帶回隊里。”他沉聲道，說完，又叮囑了一句，“動作輕點兒。”

“是。”隊員也是一臉不忍，輕手輕腳地把衛亮的尸體帶了回去。

秦緒扭頭看著粥粥，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這次你又立功了。”

粥粥沖他笑了下，但沒提獎金的事。

這一次的錢，她不想要了。

這是用一條人命換來的，太過沉重。

“走吧，回去做個筆錄。”

聽到這話，粥粥點了點頭，輕車熟路地跟著他來到警局。

直接塞給他一張天眼符，“二伯叔叔你們直接聊吧。”

秦緒一個沒防備，眼前就多了道透明的身影。

他嘴角抽了抽，無語地看了眼小胖丫。

都不打聲招呼的，要不是他都習慣了，非要叫出聲來，到時候多丟人啊。

不過，他也總算是明白粥粥怎么會發現這件事了。

察覺到他的視線，衛亮也看了過來，驚訝道：“秦警官你能看到我？”

秦緒點頭，指了指一旁抱著果盤吃的小姑娘。

這下子衛亮也明白過來，眼睛亮了亮。

本來他還打算讓她在中間傳個話的，現在好了，直接面對面談話，效率更高。

粥粥坐在一旁，當著甩手掌柜。

秦緒和衛亮直接聊著，沒多久就多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進來，手上還拿著個正亮著的手機。

“秦隊，死者的手機修好了，有電話打進來。”

聞言，衛亮率先湊過來看了眼，見到上面跳動的備注時，眼皮子不由跳了下。

老婆……

他的手緊了緊，又是期待，又是難過。

粥粥看了過來，從椅子上跳下來，捏著一張符遞給他：“拿著這個，你們就可以說話啦。”

沒想到居然還能這樣，衛亮頓時眼睛一亮，“那我能一直陪著她們嗎？”

哪怕她們看不到他，他也想要多陪陪她們。

粥粥卻是搖頭，“不可以，滯留人間，不僅你要成為孤魂野鬼，你做好事留給你后代的功德也會消失。”

聽到這話，衛亮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見狀，粥粥有些不大忍心，想了想的，補充了句：“在壞人受到懲罰之前，你可以先留著，但是等那之后，你就得要趕緊去投胎了，不然對你和你的家人都不好。”

“嗯嗯！”能再多陪她們一段時間，衛亮已經很滿足了。

他捏著符，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一道彪悍的聲音傳了過來：“好你個衛亮，你人呢？說好的要陪我和孩子呢？你是不是不想要閨女了？”

語氣有些兇，但卻中氣不足，很是虛弱。

聽到她的聲音，衛亮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老婆。”他有些哽咽地叫道。

孟曉頓了下，聲音一下子溫柔了下來，疑惑道：“老公，你怎么了？”

“沒事，就是太想你了。”

衛亮強撐著穩住自己的情緒，想到了什么，咧嘴笑了起來，“咱真有閨女了？”

他剛才聽粥粥說的就是女孩。

說起這個，孟曉的眼神也瞬間柔和下來，扭頭看著一旁還沒睜開眼睛的小閨女，心底軟得一塌糊涂。

“對啊，是個閨女，媽說長得很像你。”

“哎，可惜了，沒能繼承我的美貌啊。”

她故作抱怨地說道。

衛亮一下子傻笑了起來，“嘿嘿女兒都像爸爸嘛。”

“不過你放心，女大十八變，咱閨女以后肯定是越來越像你，將來長成個小美女。”

“那是。”孟曉也笑著，“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說起這個，衛亮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滯住，擔心她發現什么，他趕忙說道，“對不起啊老婆，我臨時有工作，得要在外面出差一個月，回不去了。”

等一個月后，她出了月子，再知道他的死訊吧。

衛亮眼底閃著淚花，嘴上還強撐著說道：“老婆，你和咱閨女要好好的。”

“對了，剛才有個小姑娘給了咱們幾張平安符，你們可一定要好好拿著，一刻也不要放下，記住了嗎？”

他知道，粥粥很有本事。

她給的符，肯定也不是一般的符。

以后他不在了，就讓那個保護她們吧。

孟曉不明所以，疑惑地朝她媽和婆婆看去。

衛媽媽一拍腦門，“看我，都給忘了。”

她趕忙從兜里掏出兩張符來，遞給她和小孫女一人一張。

湊到話筒旁問道：“小亮，你這是從哪兒求來的？靈不靈啊？”

“靈，特別靈。”衛亮篤定地說道，“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啊，不要總是舍不得花錢，該花就花，不要總是省著。”

“知道知道。”衛媽媽笑呵呵應著。

“冬天也給自己買點好的羽絨服，穿著暖和，下雪天就別出門了……”衛亮繼續說道。

衛媽媽只覺很奇怪，“離冬天還遠著呢，怎么就說起這個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右眼皮跳得厲害，心里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然而卻說不出是怎么回事。

衛亮咬著手，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生怕她們察覺什么，他依依不舍地說道：“我先掛了啊，要去忙了。”

“好。”

都已經習慣他的忙碌了，孟曉她們也沒說什么。

只是手放在掛斷鍵上的時候，忽然有些按不下去了。

仿佛這一按，她就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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