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扎著馬步，小胖腳丫子在冰上動來動去，忍不住搓了搓試圖取暖，小臉都凍青了。

席默看著當然也心疼。

只是，他必須得狠下心。

嚴寒訓練，也是她必須要經歷的。

“要是堅持不下去，可以離開。”他開口道。

粥粥卻搖了搖頭，“我行噠！”

爸爸和舅舅都能通過，她肯定也行！

席默不說話了，在旁邊看著時間，等半小時后，這才道：“好了，下水吧。”

粥粥二話不說，立刻跟個胖頭魚一樣跳到了水里，小短腿蹬了蹬，很快就把最后一絲頭發都沒入到了水中。

席默在旁邊掐著表，說：“今天撐不到十分鐘，不許上來。”

十分鐘啊。

粥粥苦了苦小臉，她上午只能撐五分鐘。

席默卻在訓練上，一點折扣都不打，說多長時間就多長時間，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他這時候對她仁慈，以后她面對敵人，可是要吃虧的。

所以，他寧愿現在他來當這個惡人。

粥粥當然知道這一點，不然的話也就不會來參加訓練了。

她蹲在水里，小胖爪不老實地抓著魚，分散了點注意力。

然而，到了七分鐘的時候，她還是有些撐不住了，本能地想要上來。

席默卻早就察覺到了異常一般，按住她的小腦袋。

粥粥小短腿下意識在水里掙扎了一下，手上的力氣也跟著一松，剛才抓到的魚便飛快游走了。

席默狠著心，看著了眼時間，說：“還有兩分五十秒。”

聽到這個數字，粥粥咬了咬牙，暗暗告訴自己要堅持住。

然而，才不過又過一分鐘，粥粥就撐不住了，胖乎乎的胳膊腿在水里拍起了水花。

見她實在撐不住了，席默才把她拉了上來。

粥粥倒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吐出幾口水來，鼻子眼睛都紅彤彤的，打著寒顫，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葉凌風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這一幕，拳頭緊緊握著。

用盡全部的自制力，才沒讓自己沖進來。

聞婧在旁邊看著，也沉默著不說話。

席默用浴巾裹住粥粥，輕輕幫她拍著背，眼里有些不忍，但還是冷酷地說道：“時間不夠，今天的訓練還要繼續。”

“嗯嗯。”粥粥打著哆嗦，點了點頭，“我知道噠舅舅。”

小姑娘乖得厲害，明明就是個小戲精，哭戲張口就來，訓練的時候卻從來都是不哭不鬧的。

席默心下也有些不忍，把小姑娘抱在懷里，用體溫幫她取暖。

粥粥咧嘴朝他笑了一下，“舅舅，我真的沒事噠。”

她摸了摸腦袋上的金元寶，捏著小拳頭氣勢洶洶道：“不能讓媽媽擔心呀，也不能讓爸爸和你一直保護我，我也要變得厲害，保護好自己，也能保護你們，這樣媽媽才能開心噠。”

一句話，讓席默的情緒瞬間有些失控。

葉凌風的身影也動了下。

隨即，他轉過身，有些煩躁地掏出一根煙來抽著，大步離開。

到底還是沒有那個勇氣再看下去。

其實，有時候，他甚至都還沒有粥粥堅強。

席默掃了眼他離開的方向，摸了摸粥粥的小腦袋，溫聲道：“嗯，粥粥很厲害，你媽媽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那是當然啦！”聽到這話，粥粥立刻就得意起來了。

小尾巴翹了翹，下巴高高抬著，滿是驕傲。

她從席默懷里出來，噗通一聲又跳進了水里，說：“舅舅，我們繼續吧。”

說著，深吸一口氣，捏著鼻子就又沒入到了水中。

席默看著，微微抿唇，重新開始計時。

其實很多時候，粥粥比他們這些大人還要堅強。

粥粥會水，但她學的時候只是為了玩，并不算精通，憋氣也不是很好。

到了晚上的時候，失敗了好多次，才終于撐過了十分鐘。

她從水里出來，已經凍得說不出話來了。

席默趕忙把空調暖風打開，抱著她大步走到更衣室，把她頭發吹干，待她身上暖和了，這才抱著她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見葉凌風站在外面，粥粥立刻眼睛一亮，小短腿蹬了蹬，跳到地上，立刻朝他撲了過去。

“爸爸！”

抱住葉凌風的腿，粥粥得意地說道：“我現在憋氣能憋十分鐘了哦！”

小姑娘開心得不行，葉凌風的心里卻滿是酸澀。

他彎腰把她抱了起來，沉默著一言不發。

只把粥粥的小腦袋按在懷里，指尖微微有些顫抖。

后知后覺意識到了什么，粥粥小腦袋動了動，想看看他，葉凌風卻按著她的頭，沒讓她起來，聲音有些沙啞道：“別動，爸爸抱會兒。”

好吧。

粥粥小短腿一停，不蹬了，只悠閑地晃著，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眨著。

哎，她秦百億的這顆腦袋哦，今天就是被按的命！

小丫頭沒心沒肺的，反倒襯得席默和葉凌風他們有些矯情了。

多大點事兒啊。

他們以前訓練的時候，強度可比這還要大得多。

那時候，趙興華直接拉著他們到了海里，周圍都是鯊魚。

扛不過就等著進去當食物吧。

哪像粥粥這里，還只是室內人工的泳池而已。

即便如此，他們依舊還是心疼壞了。

抱了好一會兒，粥粥才終于忍不住了，動了動。

葉凌風依舊摟著她，不讓她出來。

這下子，粥粥急了，小短腿使勁蹬了蹬，“爸爸，你再不讓我起來，我就要餓壞啦！”

她好餓好餓啊，今天喝了一肚子的水，感覺現在人都是水做的啦。

小姑娘聲音清脆，軟乎乎的，帶著小奶音，一點兒難過的跡象都沒有。

葉凌風愣了下，垂眸捏著粥粥的小臉仔細看了看。

見她鼓著腮幫子，眼神有些幽怨。

他忽然就輕笑一聲，沒好氣地在她鼻子上刮了下。

“小沒良心的，知不知道我們多擔心你。”

聞言，粥粥鼻子動了動。

她看著他們，晃著小腦袋，一本正經道：“你們呀，也該好好練練，這也太弱啦。”

“不過也正常，我這腦袋可身價百億呢，泡在水里確實讓人擔心啊。”

席默：“……”

葉凌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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