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納妾我通常是回避的，不在她們面前談的。我不能要求她們像我一樣。”葉三娘眸光悲涼地看著他們說道，“因為這個我無能為力。要求別人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太難了。”

葉燕行忙表態道，“娘，別人不管怎么說？我是不會納妾的，也不會早早成親的，學業要緊。”

“你想早早成親，我也不答應，身體還沒長成呢！”葉三娘目光在他們兄弟倆身上轉了轉道，“一陰一陽，乃是平衡之道。”嚴肅地又道，“色是刮骨鋼刀。”

“至于一陽多陰，一陰多陽呢？有什么后果？”折鳶突然好奇地問道。

“采陰補陽，或者反之，那都是邪術。”葉三娘眼波微微流轉看著他們說道。

“有這種說法。”姚樹莓猛點頭道，“志怪里經常出現的，書生被精怪吸了精血。”

“是吧！”葉三娘目光溫柔地看著他們說道，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的情緒道，“這事說到底還得看女孩子她們自己。我能幫的都幫了，有些事真的無能為力。”

“想不明白，不說這城中的大戶人家，就說這史書上，那血淋淋的后宮還不能警惕后人嗎？”葉落行扁著嘴微微搖頭道。

“男人的自信唄！”葉三娘嗤笑一聲說道，“女人在他們眼里就仿佛是珠寶這些裝飾品，掛在身上彰顯他的能力。”

“能力不該是體現在事業之中嗎？”葉燕行詫異地看著她說道。

“這借口嘴邊的：懷才不遇。”葉三娘冷哼一聲道，“仕途不順，只有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了。”

“這種人就是仕途順暢，也不會是什么為民做主。一個沒擔當，就是當地百姓的災難。”葉落行毫不客氣地說道。

“不說這個了，你們現在的主旨就是學習。至于那些小姐姐們成親的事情，有我呢！”葉三娘溫潤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

“娘，書院有很多人不來了。”葉燕行晦暗不明的目光看著她說道。

“不來了，在家復習嗎？”葉三娘聞言隨口說道。

“不是，他們不打算參加舉人考試。”葉燕行抿了抿唇看著她說道。

“為啥？怕考不上嗎？怎么也要去試試，萬一呢！像秀才一樣考試人少。”折鳶想也不想地說道。

“這種好事不可能常有的，全省的學子，怎么也會超過舉人的名額的。”葉三娘眸光深沉地看著她說道。

“他們不去書院，在家也不是自學，而是沒錢趕考。”葉燕行幽深的目光看著他們說道。

“怎么可能？”折鳶不太相信地看著他說道，“現在的日子應該不錯呀！”

“姥姥，日子好過的是咱河東村，跟著娘一起發家的。”葉落行黑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家娘親說道，“即便日子比以前好，可這讀書很費錢的。”

“我知道窮文富武，為了讀書這錢也湊不出嗎？”折鳶驚訝地說道。

“不好湊。”葉燕行清脆著眉頭說道，“我粗略的算了一下，參加一次完整的秀才考試大約需要十兩白銀。”

“這也不是很多嗎？海棠她們一年掙這么多呢！女孩子把錢基本上都交給家里了。”折鳶晦如莫深地說道，“怎么也湊得夠，不行的話借錢也行啊！”

“姥姥這只是秀才考試，離得較近，舉人考試可是在省城。”葉燕行黑漆漆的眼睛凝視著她說道，“路費就要不少呢！娘親的紡織廠工錢給得高。您可知道一個普通的工匠，年收入只有五兩銀子。就是江南富庶之地，一個普通人勤勞做工，年收入也很難超過十兩銀子。”

“啊！”折鳶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們說道，“這不對比不知道，對比下來，三娘這工錢可真夠高的。”

“那是孩子們應得的。”葉三娘溫潤如玉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燕行說的，對于普通家庭來說，支付考試費用確實困難。”

“我聽夫子說的，別的府縣幸運的考中秀才，還有一大筆費用等著你付呢！”葉落行黑溜溜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這筆費用圍繞著酬謝開展。酬謝提供食宿的老板、酬謝擔保人、酬謝到家中報喜的人、酬謝塾師、設宴招待鄰里親友……這一系列費用可能會達到一二百兩。這有時候你送禮比收到的賀禮還要多。”

“這樣？”折鳶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兄弟倆，“這還是秀才，這要是舉人考試，不得更多嗎？”

“對呀！科舉考試表面上好像是對所有人開放，誰都能考，書誰都能讀。”葉三娘黛眉輕挑看著他們說道，“但是實際上還是有金錢門檻的，實際上還是富人的游戲，窮人沒有機會參與的。”

“那有家貧者參與啊！成績特別的好。”折鳶微微歪頭看著她說道，“你說的也太絕對了吧！”

“也許有天賦極高的貧家子弟。比如這舉人考試是需要路費的，住宿費。你中舉之后，將來也是要上京考試，費用比舉人要多。”葉三娘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他需要錢考試，怎么辦？借錢唄！親戚朋友借遍了，還是不夠。這時城里的富戶登門，帶著銀子來的，在最急需的時候。這人接還是不接。”

“當然接了，回頭考上了還他就好了。”葉落行想也不想地說道。

“傻小子，人情債難還。”葉三娘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既然是富戶，缺那幾百兩銀子嗎？”

“人家不要錢啊？那要什么？看起來圖謀很大呀！”葉燕行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說道。

“沒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軟。”葉三娘烏黑的瞳仁看著他們說道，“你急需錢考試，人家要求你娶自家女兒，結成兒女親家呢！”

“這個？”葉落行遲疑地看著她說道，“有心氣的人都不會答應吧！”

“那你趕考的路費沒了。”折鳶攤開雙手閑閑地說道，“反正富戶不著急。”

“呃……”葉落行給堵的啞口無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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