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孫八洲,他頹廢地帶著兩個女兒出現在院子門口,心里覺得愧疚又不好意思敲門,帶著兩個女兒站在院子門口。
孫七洲見外面沒動靜,沖著院子門口大喊道:“誰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口,再不說話,我就放狗出去了。”
聽到是七洲的聲音,孫八洲趕忙開了口:“別,別放狗,是我,你二哥。”
二哥!
孫七洲不敢去開門,他進廚房跟大家說了一聲。
王氏很想看看八洲現在怎么樣了,可,想到這里不是她做主,便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九洲媳婦一眼。
孫青毛還是那句話:“這是自作自受,問他有什么事?沒事就讓他走吧,這里沒有多余的糧食。”
王小夏想不到公公可以做到如此干脆,實在是讓她刮目相看。不過,她也不會去做什么老好人,既然沒她什么事,那就回房睡覺。天冷有助于睡眠,加上現在上半夜都還算好,鬼知道下半夜又會鬧出什么動靜?
看到九洲媳婦回了房間,孫青毛扯著老婆子也趕緊回去睡覺。
孫七洲看到大家的態度,知道不能開門,只能在門后喊話:“二哥,爹娘說了,這里沒有多余的糧食,你若是還有什么話就說。”
孫八洲站在外面吹著冷風,心拔涼拔涼的。
孫俐兒則是晃了晃爹的手,吧嗒了嘴說道:“爹,我想吃肉!”
“還吃肉呢,飯都沒得吃了,讓他們開們能進去吃口飯就不錯了。”孫伶兒憋了憋嘴,這個時候還想吃肉,妹妹真天真!
是啊!
能吃上一口飯就不錯了,家里的糧食全都被那些要求賠償的村民給搶光了,現在家里什么吃的都沒有,孫八洲原本想厚著臉皮帶著兩個孩子過來蹭一口飯,卻連門都進不去。
孫伶兒繼承了馬氏的那種狡猾,見三叔不開門,掐了妹妹一把,然后嗷嗷大哭起來:“爹,我們好餓啊,爹……我們想吃東西,家里的東西都被搶光了。”
孫七洲聽到侄女的哭聲有些不忍,他轉身打算去廚房把中午剩下的幾個饅頭拿給二哥,卻被媳婦擋在了前面。
“七洲,別忘了,我們沒錢的時候,他們從來沒想幫過我們,而且,這些食物都是大嫂的,除非大嫂同意,不然就算扔了喂狗,也不能給任何人。”周氏故意把嗓門提高了幾分,希望門口的人知難而退。
門外,孫八洲聽到這也沒顏面再待下去,而,他并沒注意到大女兒的眼神跟媳婦有些時候一樣的惡毒。
他頹廢地拉著兩個哭喊不停的女兒回到家,還沒進屋就聽到里面傳來媳婦的哭聲。
馬氏心里也憋屈,這些年好不容易積攢的銀錢,如今被掏空了一大半,剩下那些她打死也不會拿出來。抬頭,看到自家男人帶著兩個女兒空手回來,她知道肯定是沒討到好,指著他大罵起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連帶女兒找頓飯都找不到,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給你這個蠢貨!”
孫八洲想著之前跟著爹娘吃住多好,雖然吃的不太好,至少不用他去操心。就是這個婆娘天天鬧著分家,現在好了,連口吃的都被人搶光了。
想到這,向來窩囊的他都忍不住對媳婦破口大罵:“你!若不是你跟你娘家商量去打劫大嫂家里,我們能弄成這樣,我沒用,我看你才是掃把星!”
“不想過了是吧,不想過那就合離,老娘不信離開你,還不能活了!”馬氏扯著嗓門跟自家男人對著吼。
哇哇……
孫伶兒和孫俐兒兩人嚇得嗷嗷大哭,精明的孫伶兒趕忙跑出去找四叔四嬸,她知道若是爹娘真的合離,她們兩姐妹就可憐了。
隔壁的一家子一大早就搬走了,阮氏可沒那么容易被人占便宜,知道妯娌聯合娘家人做出那樣的蠢事,趁著他們去祠堂的那會功夫就讓大哥過來幫忙,趕著牛車把東西給搬回娘家去了。
阮氏跟馬氏不一樣,阮氏是家里唯一的姑娘,上面還有兩個哥哥,父母和哥哥對她都極其寵愛。她雖然對孫家的人摳門,對娘家嫂子可一點都不摳,所以,出了事哥哥們不說話,娘家兩個嫂子都開口讓兩個哥哥過來把他們接了回去。
此時,任憑孫伶兒腦子里有多少小九九,拍著這空無一人的大門,也注定一點勁都使不上。
等她發現屋子里沒人,轉身看到娘背著包袱沖出家門,等她追出去的時候,早就沒了娘的影子。
“娘,您不要我們了嗎?娘……”她站在冷風之中哭得跪在地上。
屋子里,回過神的孫八洲沖了出去,看到只剩下女兒跪在地上,他知道媳婦是真的跑了。
哎……
他用力一拍腦袋,當初怎么就聽信了這個婆娘唆使跟爹娘分家,想到自己的糊涂,他后悔不已,現在好了,人跑了,他現在該怎么辦?
這邊院子里,王小夏在屋子里把周氏的話全都聽了進去,她忙完手中的東西就躺下了。
老二看得出這兩天后娘的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哥的態度?
看到后娘躺下,她也哄著小六趕緊睡覺。這幾天下半夜都不消停,她其實心里有些害怕,怕真的山賊來了,大家伙受傷。
“娘,娘……”小六伸出白乎乎的小手,雖然不像別家小孩那么胖乎乎的,最近也稍微養了點肉,看上去非常可愛的小模樣,小手還沒摸著娘的臉,就被二姐給拽了回去。
“噓,娘累了,別吵著娘,小六乖,二姐抱你睡覺覺。”老二拽住小六的手,然后把人抱下床,抱著晃了晃想讓小六盡快入睡。
可,偏偏小六一點睡意都沒有,她哄了半天,仍舊瞪著眼睛看著,還手舞足蹈的樣子。
不一會功夫,原本還有些睡意的王小夏被吵醒過來,聽著小六清脆的笑聲,想著剛剛看到這小家伙奄奄一息的樣子,確實是長大了不少。
“娘,小六她……”老二見后娘坐起身,很是抱歉地說道。
“她是白天睡飽了,到床上來吧,床底下太冷了。”王小夏說著朝小六伸出雙臂。
“咯咯……娘……”小六歡喜地晃悠這小腦袋,迫不及待地想鉆到娘的懷里。
還沒等小六撲到王小夏懷里,房門被敲響,外面響起了圖圖急促的叫喊聲:“娘,不好了,丫頭好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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