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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裴素芬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就連阮流箏也驚訝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寧至謙,她還以為他那段時間一直忙碌呢……
寧至謙什么也沒說,只顧著和付主任寒暄,寒暄完以后,寧主任走了,他才對裴素芬解釋,“裴姨,您和阮叔叔待我一向都好,我關注一下阮叔叔的手術也是常情,走吧,我們回家了。”
“哎哎,回家。”裴素芬忙應道。
阮流箏嘀咕了一聲,“怪物!”
他掃了她一眼,待裴素芬走遠了,才低聲和她道,“對你這種人,就不該走尋常路!”
“……”她這種人?她是哪種人?她臉一橫,“我哪種人?”
他想了想,點頭,“怪物!”
“……”什么跟什么啊?
他送她們母女倆回家。
剛到家門口,就聽見里面飯飯在不停地叫,裴素芬焦急地跑進去,“哎,這段時間忙,飯飯也總是被餓著!”
這邊飯飯叫聲還沒停,外面又響起了狗狗的回應,阮流箏本來跟著往家里跑的,回頭一看,是薛緯霖牽著西施來了。
寧至謙本來在車上的,此時也下了車,直接走進了院子。
裴素芬進家門以后,因為風的關系,門重新關上了,寧至謙進院后,走上臺階,掏出鑰匙開了門,還回頭喊了句,“流箏,回來了。”
“……”阮流箏忘了,當初離婚的時候,她交還了寧家的鑰匙,但是她沒有問他要回阮家的鑰匙。
阮流箏站在院子里,看著西施熟門熟路地跑了進來,圍著她腳邊打轉。
她能狠心推開薛緯霖,可是卻狠不下心踢開西施,蹲下來摸著西施的毛哄。
西施汪汪地叫著,是想找飯飯玩,里面飯飯早聽到聲音,只見一團白影沖出來,和西施打成了一片。
寧至謙端著狗食出來,叫飯飯吃。
飯飯到底只是一只狗,狗生大計是溫飽,所以,飯飯即刻過來吃飯了,西施也跟了過來。
兩只小狗旁若無人地玩得歡,三個人類也挺旁若無人的,只不過是旁若無人地盯著兩只小狗吃東西,彼此之間一點交流都沒有,哪怕眼神的匯集。
待飯飯吃完以后,寧至謙還是不急,還看著兩只小狗玩了一會兒,之后,才牽起了飯飯,對她道,“飯飯我帶走了。”
他大踏步地領著狗走出去。
“哎!”她急了,跟著跑出去。
路燈下,他回過身來,淡淡的笑意,“怎么?舍不得?”
她一顆心全在飯飯上,以為他說她舍不得飯飯,立即答了句,“嗯!”
答完之后才覺得不對勁……
當即反問,“你為什么要帶它走?它是我的狗!”
黑夜的路燈下,他眸色里竟堪堪溫柔如水,“流箏,你們家現在哪有時間照顧它?都餓成這樣了。而且阮叔叔出院以后還要靜養很長一段時間,短期內都沒有那個精力帶著它瘋了,裴姨又要照顧阮叔叔,又要照顧狗,你想要累壞她啊?”
“……”她承認他說得有道理,可是為什么就這么不情愿呢?總覺得這里面別別扭扭的……
如果她自己有時間照顧就好了,可惜,她也常常是披星戴月地回家。
“我剛剛給裴姨說了,她已經同意我帶回去,流箏,如果你舍不得可以常常去我家看它啊,或者你想它了,打電話給我,我把它帶回來跟你玩。”他說著說著,忽然伸手在她嘴唇上一碰,正好是他咬破的地方,輕輕摩挲著,“疼的話自己消下毒。”
她很想在他手指上咬一口啊!還消毒!
退后一步躲開了他的手指,她不情愿地拉著飯飯的狗鏈,“我可以托給別人養,你那太遠了。”
他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給薛緯霖?”
“……”她并沒有給薛緯霖的意思,小區里這么多鄰居,她平時帶著飯飯玩的時候很多小朋友都喜歡,她可以隨便送給誰。
“我看啊,就不能對你太好!”他還沒收回的手在她下巴上用力一捏,“很晚了,馬上回家休息去,別在外面瞎晃蕩!”
“……”她皺眉,這語氣,越來越像跟寧想說話啊!不是拎她耳朵就是揪她下巴,防不勝防!疼死她了!
他俯身將飯飯抱起來,“我走了,這段時間給你放假,都沒催你整理書稿的事,今晚要開工了。”
然后轉頭準備上車。
忽的,傳來一聲,“寧醫生!”
寧至謙和阮流箏都被這聲音叫得一愣,兩人回頭,只見薛緯霖牽著西施含笑而來。
阮流箏感覺到寧至謙的臉色又沉了幾分,而且還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寧醫生。”薛緯霖笑道,“其實范蠡來我們家是最合適的。”
“范蠡?”寧至謙顯然對這個名字不熟悉。
“哦,就是流箏的狗,大名叫范蠡,小名范范,是我們家西施的老公。”薛緯霖笑著解釋。
阮流箏往一旁站了站,因為感覺到了身邊寧至謙的煞氣,她下巴被他捏過的地方還隱隱地疼呢,情不自禁揉了揉。
這一站,自然遠了寧至謙,可是隔薛緯霖近了。
悄悄打量了一下寧至謙的表情,咦,沒什么反應啊,云淡風輕的,不知是不是為了配合薛緯霖,還含著淡淡笑意,夜光下看起來特別溫潤一男人。難道她剛剛感覺到的煞氣是錯覺?
薛緯霖又道,“寧醫生,范蠡跟我們西施是結過婚的,有結婚證呢,一向親密無間,所以,流箏沒有時間照顧,就交給我吧,讓它老婆伺候它。”
寧至謙目色溫和,“是嗎?薛先生……還真有童趣。”
薛緯霖笑,“寧醫生見笑了,世事已是太紛繁復雜,能和喜歡的人做簡單的事,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薛先生好意境,不過……”他頓了頓,容顏不驚,輕巧一個轉折,“這只狗并不叫范蠡,你家的西施,大概是認錯老公了。”
薛緯霖沒想到寧至謙會這么說,微怔。
寧至謙摸了摸飯飯的頭,“它姓阮,叫阮小念。”
“誰說的?”薛緯霖一怔之下脫口而出。
寧至謙目光掠過阮流箏,仍是溫潤,“我說的。薛先生,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下次有空再聚。”
這回說完是真的抱著飯飯上車走了。
全程,阮流箏沒有機會插上一句話。
薛緯霖看著他的車漸漸駛離,眸中驚詫未退,嘆道,“流箏,你這位前夫,可真是霸道又無賴……”
阮流箏也還在這出戲里沒出來呢,一眨眼的工夫,她的狗就叫小念了?
“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流箏,他不該做醫生,應該去當律師,估計死人也能被他說活,地球指不定真的被他說方了……”薛緯霖哼哼兩聲。
阮流箏心里此時不知道該作何想,也哼哼了兩聲,“謝謝夸獎。”眼前浮現出當年他叱咤辯論會所向無敵的畫面,時隔多年,還清晰如昨。
“流箏。”薛緯霖看著遠處,那人的車早已沒有了蹤影,“我不會就這么甘心的……”
阮流箏無語,突然覺得這兩個男人都無聊透頂。
“我還有工作要做,我先進去了,薛先生,晚安。”她轉身回了家。
她很怕媽媽問她為什么又和寧至謙攪和到一起的事,所以一進家門就低著頭飛快上樓,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媽媽居然什么都沒問。
也好。大概媽媽都麻木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漸漸變成了這樣,完全超乎她的想象,她當晚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忽而一笑,好似什么都明白了,又好似什么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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