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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個恨字,便道盡一切。一個恨字,便可看見眼波流轉,含怨含嗔,可見入骨相思,如絲纏綿。
他聽著,簡短兩個字:“該恨。”
一個恨字,一排牙印,清算了欠賬,一句該恨,倒讓她不知道答什么了,困倦間,迷蒙說了句,“既然錯了,就是要罰的。”
“嗯,我領罰,你怎么罰都行。”
“嗯……”一時想不到罰什么,而且的確意識有些朦朧了,“以后想到了再罰……吧……”
說完這句后,他又說了句什么,她當時是聽清了的,可并不記得,沉入了夢鄉。
其實只睡了不到兩個小時,第二天早上被鬧鐘鬧起來。
她迷迷糊糊起床,被他抱著不讓動,“再睡會,還早,去醫院兩分鐘就夠了。”
“別鬧,我早上不想再喝冷牛Nai吃冷蛋糕。”她拉開他的手。
“那我起來吧……”他動了一下手,眉頭微微一皺。
她太熟悉他的一言一顰,見他左臂直著不動,便知道怎么回事,“左臂又疼了?”
“沒,還好,緩一緩就好。”他說。
她有些內疚,昨晚是枕在他左臂上睡的。
“你真是,也不說一聲。”她熟練地給他按著胳膊,大約按了十來分鐘,感嘆,“以后啊,我們倆的未來就是我給你按,你給我按。”
他烏亮的眸子一直盯著她看,突然起身將她撲倒,“現在就給你按下。”
“別玩!疼還不老實!再鬧會遲到的!”她把他推開,“我做早餐去。”
“要不讓我試試?”他看著她的背影問。
“我還想多活幾年!”她頭也不回地進廚房了。他做飯?能吃?“你再睡會吧。”
她一邊做早餐,一邊又想起了昨晚她睡著前說的話,最后他說了句什么來著?
正想著,他聞著香味進來了,從身后抱住了她,“好香,屬于你的香。”
她以為說她身上的香味,“別胡說了,我又沒用香水。”
“我說早餐香。很奇怪,每個人做的飯菜香味都不一樣,你做的,保姆做的,我媽做的,我一吃就能吃出來。”
“是嗎?那你的舌頭可真刁。”她被他抱著,很不便做事,有些嫌棄地捅捅他,“放手啊,別礙事行嗎?”
他并沒有放手,只是看著流理臺上即將完工的早餐,“豆漿,雞蛋,拌面。是吃這些嗎?”
“嗯。”
他伸出去拿雞蛋。
她一巴掌拍在他手上。
“我洗過手了。”
“不對,是早餐順序不對。你胃不好,不要空腹先吃雞蛋。”
他是醫生沒錯,這些飲食禁忌也知道一些,只不過平時生活里并沒有刻意去這么做,他回想了一下他和她那幾年的婚姻生活,每次吃早餐的時候,都是她一樣一樣送到他手邊。
“學長,喝粥。”于是他喝粥。
“好了,可以吃雞蛋了。”然后他吃雞蛋。
“再吃點面食,粗糧的。”
“要水果嗎?”
她跟他結婚三年,除去他去美國的時間,每天都是如此,早餐花樣變來變去,卻原來順序都是她安排好的,他只木然吃了。
眼前浮現出她惱怒的臉,還有憤怒的斥責,“你知不知道當年我多辛苦才把你的胃調好?你以為你那一年病好得特別容易是嗎?你丫自己也是醫生!就這么踐踏醫生的老公成果啊?我又當醫生又當特護兼營養師按摩師我容易嗎?”
凝視著她的背影,他覺得,她為他所做的,比他能想到的更多。
忽然將忙碌的她扳了過來。
她還是一臉嫌棄的表情,“干什么呀?你老老實實在外面坐著等吃不行嗎?”
他什么也沒說,吻了下去。
后來,面條煮糊了,他吃得很開心,“糊了好啊,糊了更軟,吃了舒服。”
喝完豆漿后,他坐在椅子上,很滿足的樣子,“好喝,比保姆打出來的好喝,你加了什么?稠稠的?”
“加的東西多了。”說出來他能認識嗎?他胃不好,豆漿不宜多喝,她到處找的養胃豆漿的配料方,一直記在腦中。
“流箏。”他說,“我們復婚吧?等你進修完。”
她喝完她最后一口豆漿,“想吃我做的早餐?”
“嗯。”他毫不知恥地承認,“比保姆做得好吃。”
“美得你!”
“當然,還想別的。”他說。
她端著空碗空碟回廚房,逃跑似的遁走,她不想知道那個別的是什么……
他的笑聲在她身后開朗地響起,“流箏,我說認真的,怎么才會愿意跟我復婚?說說,讓我可以準備一下。”
“這個問題不是你該想的嗎?怎么才能讓我跟你復婚?”她在廚房里說。
“這個比科研項目還難……”他思考著。
“對了,你昨晚說什么了?我沒聽清。就是我說懲罰你的時候。”她想起這個問題。
“你確定你想再聽?”他笑問。
阮流箏覺得那一定不是好話,“算了,不聽了,你別說!求你別說!”
他再次大笑。
阮流箏在廚房里也笑了。
生活其實很簡單,每天重復的都是一樣的日子,一日三頓,幾句家常,可是,如果多了一個愛你的人,再平淡的日子也會像鍍了層金,隨時都在閃閃發光。
醫院里,一大早就遇到了沈歸。
沈歸是算著時間來等他們的。
大概從知道這件事開始到昨晚守了一夜,一直都沒有睡覺,眼圈紅紅的,還布滿了血絲。
“至謙,她什么時候能醒?”沈歸等著,就是問這個問題。
寧至謙卻沒有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他,“你有幾天假?”
“一個星期。”沈歸臉色黯然。
果然寧至謙是了解他的工作的。
“什么時候醒并沒有一個統一答案,每個人根據自身情況不同會有不同,有幾個小時,也有十幾個小時……甚至更長都有。”寧至謙這才回答。
沈歸聽了,更加神傷。
“你有什么打算嗎?”寧至謙問他。
阮流箏也關注地看著沈歸,畢竟,朱雨晨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要一個人繼續去承受化療和放療的苦,就算有特護,心靈上也是孤獨的,也很可憐。
“我想跟她結婚。”沈歸道,“讓我家里人可以名正言順地照顧她。”
阮流箏覺得沈歸這種負責任的男人提出這種想法一點也不奇怪,只是朱雨晨這樣的狀況能去結婚嗎?而且,還不知道醒來是怎樣的情形。
“晨晨太懂事,給我寫信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這么大的事也瞞著我,更不會告訴我家里人。我爸本來就身體不好才做的手術,她怕給我媽添麻煩,什么都自己一個默默承擔。”沈歸的語氣里透著濃濃的憐惜,“所以,我想知道她什么時候能醒來,我要她成為我的妻子,要讓她真正有個家,不是孤零零一個人。”
“沈先生,你要知道,朱雨晨就算醒來,也不會是活蹦亂跳的樣子,你家里人同意你們結婚?”丁意媛來上班了,聲音響起。
“這個你放心,我會跟家里人說……”
話音沒落,就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沈歸。”
沈歸回頭,“媽,這么早。”
“晨晨呢?怎么樣?”門口走近來一個中年婦人,氣質很好,穿著雅致。
“在重癥監護室。還沒醒。”沈歸道。
沈夫人科室里的人都見過的,之前沈歸爸爸住院的時候,大家就已經熟悉了。
都是懂禮性的人,沈夫人先跟寧至謙打了招呼,也和阮流箏他們這些助理都問了好,然后才把沈歸拉出去。
阮流箏無端便覺得,朱雨晨這事兒,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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